楚可怜的出现令夏羽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有想到,楚可怜会如此突然得出现在这里。楚可怜也看到他,虽然她知道萧梦萌就是夏羽,但仍然觉得有些不习惯。好在,楚大小姐大场面见得多了,也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萧梦音见楚可怜不动,就催了一下,指着身边的座位说:“坐吧,对面没你的座位。那两个人估计在调清呢。”
她说的两个人指的是萧梦萌和帕耳卡,冷眼一看,这两个人还真是郎才女貌。当然,萧梦音和楚可怜都明白,这两个人之间是绝对发生不了那种事情的。
萧梦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保持着那份风度。
帕耳卡突然说:“萧梦萌小姐好像有些不太习惯。”
萧梦萌摇摇头,这样能让自己稍微冷静一点。他没说话,这个时候,不说话反而更好。
楚可怜坐在萧梦萌对面,当然,她心里明白,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夏羽。很多时候她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认不出来萧梦萌和夏羽是一个人。可能是因为这两个人的差距太大了,一个是处处成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明星,另一个是处处碰壁的倒霉蛋。谁也不会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更不会认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呵呵,世界就是这么讽刺。
楚可怜坐稳,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子,侍者开始上菜。上的菜都是山珍海味,珍馐佳肴。只是在这里的一干人等都没有享受美食的闲心。即使萧梦音也是如此,她也很难得的显示出没有胃口的样子。
坐在斜对面的萧梦萌,也就是夏羽,他越来越觉得萧梦音有问题。这些天来,她的表现非常反常。这种场合,他自然不能说什么。他只是有些忧虑。
萧梦音抓着叉子,敲了敲碟子。一见萧梦音拿叉子,洛童身上就是一颤,他又想起那次萧梦音用叉子刺伤自己的那件事。洛童在心里暗自叹气,有这样的女儿真不知道是几辈子……该说修来的福,还是造的孽。说也说不清楚。
气氛有些沉默,帕耳卡开口打破了沉默:“几位,我知道你们中国人的习惯,你们喜欢敬酒,好,我就先敬大家一杯。”
说完,他一举杯,向在座的几位示意一下。除了洛童,剩下的人都没有端起酒杯。
帕耳卡略感尴尬地笑笑,他这个人很喜欢笑,而是是喜欢那种微笑。总让人感到神秘莫测。
萧梦音倒是很给面子,她站起来,举起酒杯,对着帕耳卡王子说:“我说王子殿下,我们虽说不是很熟,但你和我姐姐,当然,也不是我亲姐姐,倒没准是你亲妹妹。这个我就管不着。好,我这杯酒和你干一杯。能够和欧洲硕果仅存的正统贵族喝酒,我也算是三生有点幸。”
三生有点幸?这句话也听不出有什么敬意。
帕耳卡也不发火,他举着酒杯晃了晃,两人的酒杯一碰,各自干杯。
萧梦音喝了酒之后,舔了舔嘴唇,盯着帕耳卡,忽然笑了。
“萧小姐你觉得我哪里好笑吗?”帕耳卡有些不解。
萧梦音说:“我刚才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敬请说来。”帕耳卡闲得很大度。
萧梦音扫了一眼萧梦萌,萧梦萌一语不发,他看着楚可怜。楚可怜也在看着他。这两个人还是这么藕断丝连。
萧梦音转脸对帕耳卡说:“王子殿下。我听说你们家族是法国什么王朝的后裔……”
“波旁王朝。”帕耳卡接过话来,“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可说的,我们做过考证,而且也被欧洲的其他贵族承认。”
谈到血统问题,那是十分严肃的。帕耳卡的表情也显得略微严肃了一些。
萧梦音说:“是啊,我听别人说过,好像法国有个著名的皇帝,叫做……对了,路易十四,他有个兄弟,叫飞利浦,据说这个菲利普在凡尔赛宫的时候,经常穿着女装,而且是艳光四射。”
说话时,她盯了一眼对面的夏羽,夏羽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满。也不知道这些事情是谁教给她的。记得萧梦音不是个爱读书的人。
帕耳卡沉吟了一下说:“你说的这些事情,好像历史早就有定论,我也不必说什么。人有选择生存方式的权利,别人还是不要谈论为好。”
“说得对。”萧梦音说,“那么我再问一句,你们家族还有没有这种类似的人。就是像那个什么路易十四的弟弟,奥尔良公爵一样的人。喜欢穿着女装四处乱转。”
帕耳卡显得有些尴尬,说:“这个,这个问题我不太好回答,应该说是有,因为我们家族的男子在这几代人长相上明显有些女性化,可能是因为环境好了,没有先辈们的那些困苦。”
帕耳卡含糊其辞地回答。萧梦音也也不深究。
夏羽却有点生气,他暗想,萧梦音啊,萧梦音,还以为你最近反常呢,看来是我多心了。怎么说着说着又来这么一些着三不着两的胡话。
本以为帕耳卡不会在说什么。没想到帕耳卡又一次开口:“其实,萧小姐,你刚才说的那位路易十四的弟弟,也就是奥尔良公爵菲利普,他是个十分有作为的人,虽然有些奇奇怪怪的嗜好,喜欢穿一些怪模怪样的衣服,但这个人却并不是一个懦夫。恰恰相反,他是个勇敢地战士。他曾经数次带兵参加战斗,他的一生也颇多可圈可点之处。欧洲那些古老贵族,很多都是寄生虫一类的人物,有怪僻的人,有恶习的人多得是,有作为的人,却是少得可怜。”
帕耳卡用这几句话给自己找了一点面子回来。看起来,帕耳卡也是个聪明人,他的汉语说得虽然不是非常好,但也基本上没有语病。
萧梦音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盯了一下夏羽,看得夏羽有些不自在。幸好现在是萧梦萌的身份,脸上的彩妆化得比较浓。否则,非让人看出脸色有变不可。
一桌子的人光顾着听萧梦音和帕耳卡讲故事,谁都没有吃饭。菜一道道地上,又一道道撤下去。
夏羽摸了摸杯子,看了看洛童。
洛童也注意到萧梦萌的眼色,他忽然说:“很奇怪,萧小姐,你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谁?”夏羽轻轻啜了一口酒。
“夏羽。”洛童轻声说出两个字。他是在回答刚才的问题。夏羽却会错了意,他顺口答音地回答了一个字:“嗯。”
他以为洛童在叫他。
洛童眉毛一挑,看了他一眼。
夏羽赶忙改口:“我是说,你为什么会提起他?”
“是啊,为什么会提起他?”洛童重复了一下,“我反而觉得没有他,这里的人就显得不完全。”
这里不可能有他,如果夏羽也出现,那才叫见鬼了。
这是洛童心里话,他自然是不敢说出。
萧梦音替夏羽解围:“夏羽是不回来了。我绝对他一定不会来。兴许这个时候,他正在某个女人的怀里逍遥快活。”
洛童很奇怪:“梦音,他不是你的情人吗?”
“他是大众情人,女人一大把。”萧梦音揶揄了一句。
夏羽觉得委屈,萧梦音总是来这套,总是在他没法还嘴的时候,讽刺他。萧梦音那刻薄的语气总是能够不偏不倚地打中靶心。
萧梦音还故意问:“梦萌姐,你说夏羽那个家伙是不是该天打雷劈?”
夏羽是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好微微笑着,不予置评。
萧梦音就是这么一个人,越是危险的时候,越是能谈笑风生。
帕耳卡抬手看了看手表,说:“看来夏羽是来不了了。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如果按照眼下的局面,就算是等一辈子,夏羽也不可能来。
夏羽觉得该是说正事的时候,他望了望眼前的楚可怜。从开始起,楚可怜就没有说一句话。她只是是不是抬眼看看夏羽,但没有和夏羽眼神相交。如果有机会四目相对,她也会迅速闪开。
夏羽吸了口气,运了一下,说:“洛先生,我想我们该是说正事的时候。”
洛童假装糊涂:“什么正事?”
夏羽说:“是关于楚小姐的事情。”
洛童立刻说:“我记得这是我和夏羽之间应该讨论的事情,我不记得和萧梦萌小姐承诺过什么。”
对于萧梦萌来说,没有什么资格参与此事。这件事从头到尾参与的都是夏羽。可是,现在事情不那么简单,夏羽和萧梦萌本来就是一体同心。夏羽就是萧梦萌,萧梦萌也就是夏羽。可这话没法和洛童说。
洛童的话锋一转:“不过,既然萧小姐说了这话,我也没什么理由拒绝。不过你要先问问楚小姐,问问她愿不愿意跟你走。”
洛童喜欢下棋,这一招就是将了一军。
夏羽问楚可怜:“可怜,你愿意和我走吧。”
楚可怜看着夏羽,静静的,满眼复杂感情。
“可怜,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走。我还有别人都很需要你。”楚可怜的声音很绝望,失去了光环的她,咸的无助而绝望。
“真的吗?”楚可怜问她。
“对,不管你是大小姐也好,身无分文也好,你都是楚可怜,楚可怜就是楚可怜,没什么可以改变。而我,更在意地是楚可怜,而不是加载楚可怜前面的名号。”
楚可怜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