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孤鸿心中暗暗想到,《神雕侠侣》当中李莫愁倒也真的搞过一次以武招亲之事,不过是在终南山上为小龙女惹来了麻烦,现在怎么会是小金山,那画上的绝色女子又是谁呢?难道就是小龙女吗?哼,不管她是谁,只要让自己遇上,她就是神仙也绝逃不过。
杨孤鸿回到临安城内,刚一到大街之上,却又听得那阵奇怪的丝竹乐声,心中一动,转目望去,只见街道尽头,果然缓缓走来一行红衫女子,方才涌至街心的人群,见到这行女子,竟又齐退到路边。
街道两边的灯光,射到这行女子身上,只见她们一个个俱都貌美如花,肤如莹玉,满身的红衫被灯光一映,更是明艳照人,不可方物。
杨孤鸿目光动处,不禁在心中暗道一声:“果然又是她们!但那李莫愁的香车呢?”
凝目望去,这些少女云鬓高倒挽,手持青竹,也依然是白天的装束,但是却在每人的左时,多挂了一个满缀红花的极大花篮。两人一排,井肩行来,远远望去,仿佛有着八排,但是她们身后,却只是一些因好奇而跟在后面的人们,哪里有那红衣娘娘李莫愁日间所乘的宝盖香车的影子。
西门坚凝目望了半晌,突地心中一动,又自回顾杨孤鸿道:“阿龙,你看这些女子可觉眼熟?”
杨孤鸿额首道:“这班少女无论装束打扮,以及体态神情,都和那天到我们家里去送寿礼的少女有些相似,但年龄好像稍微大些。”
西门坚一捋长须,道:“是了,那夭我就看出,那班女子一定是李莫愁的门下,此刻看来,你爹爹的估计,一点也不错。”
语声微顿一下,又道:“但怎么却不见那李莫愁呢?那么这班女子又是来做什么的?哼——一个个手里还提着花篮,难道是来散花的吗?”
这生具姜桂之性、老而弥辣的狂人,先头几句话,是对他儿子西门龙说的;后来几句话,却是暗自得意自己的老眼不花,一顿之后所说的话,这是在问杨孤鸿,到最后几句,却是在自言自语,又是在暗中骂人了。
杨孤鸿为之微微一笑,心中却也正暗问自己:“李莫愁师徒没有来,那这班少女却又是来做什么呢?”!
耳畔乐声,突地一停,只见这些红衫少女,竟也随着乐声,一起停住脚步,将手中的青竹,插在腰间的红色丝绦上。
站在街边的人群,几乎已全都是武林中人,因为一些平常百姓看到这种阵仗,虽然也生出好奇之心,但想到昨夜之事,又都不禁心里发毛,早就一个接着一个地溜了。
此刻群豪都不禁为之一愣,他们知道的事,还远不及杨孤鸿的多,自然更无法猜测这些红衣少女的用意,却见当头而行的两个红衫少女,竟自弯下腰去,向两侧人群一敛礼,齐地娇笑一声,道:“婢子等奉家主之命,特来向诸位请安,并且奉上拜帖请诸位过目。”
这而人说起话来,竟然快慢一致,不差分厘,而且娇声婉转,娇柔清脆,再配着她们的玉貌花容,婀娜体态,群豪不禁都听得痴了,也看得痴了。
杨孤鸿浓眉一皱,沉声道:“看来李莫愁的确有两手。不说别的,就看她训练徒弟,竟把两个人说话的快慢节调都训练得一模一样,虽是两个人说话,听起来却像是一个人说出来的。”
这时却见这两个少女突地一抬双手,跟在后面的红衫少女立刻四散走开,杨孤鸿暗中一数,不多不少,正好十三个。
四侧群豪本已目迷心醉的时候,此刻见到这些少女竟四散分开,婀娜地走到自己面前,西上俱都带着娇美的笑容,更不禁都愣住了。
杨孤鸿放目一望,却见当头的两个红衫少女,竟并肩向自己这边走了过米,秋波转处,突然齐地露齿一笑,道:“原来你也在这里。”
‘纤腰轻扭,笔直地走到他身前。西门坚浓眉一皱,道:“你认得她们?”
杨孤鸿愕了一愕,哪知右侧的少女却已娇笑道:“怎么不认得,今天早上,我们还见过面哩。”
娇笑声中,玉手轻伸,从那花篮之中取出了一张红色纸笺,递到杨孤鸿面前,秋波一转,纤腰一扭,竟自转身去了。
杨孤鸿呆呆地从她那双莹白如玉的纤掌中,将那张像是请帖样子红色纸笺接了过来,目光垂处,只见上面写着整整齐齐的字迹:“x月x日x刻,临安城外,一凉亭畔,专使接驾。”
字迹非行非草,非隶非篆,仔细一看,竟完全是用金丝贴上的,卞面也没有署名,却用金丝,缠了个小小的“坠乌髻”。
转眼望去,那些红衫少女体态若柳,越行越远,站在两侧的武林豪士,个个俱是目定口呆地垂首而视,手上也都拿着一份这种奢侈已极的请帖。
请帖缀以真金,这气派的确非同小可,这些武林豪士虽然俱都见过不知多少大场面,此刻心中却也不禁都有些吃惊。
却见那些红衫少女竟又排成五列,当头的两个少女又娇声说道:“婢于们匆匆而未,匆匆而去,临安城里的英雄好汉这么多,婢子们实在不能每个都通知到,因此婢子倒希望诸位接到帖子的,转告没有接到帖子的英雄一下,就是x月x日x刻,婢子们在城外约五里处一凉亭那里,恭候各位的大驾。”
说罢,又自深深敛礼,秋波复转,再伸手掌,轻掩樱唇,娇声一笑。“娇笑声中,这十六个红衫少女竟然一起旋扭柳腰,转身而去。四侧群豪,望着她们婀娜的背影,似乎都看得痴了。西门坚干咳了一声叹道:”这李莫愁如此的大费周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难道真是为徒择婿,宴会英豪吗?“
语声一顿,又道:“只伯未必吧!”
群豪也开始私下窃窃议论着,根本没有听到他自语着的话,有几个站在旁边凑热闹的混混儿,骤然得着上面缀着几乎有一两多金子的请帖,乐得连嘴都合不拢了,大笑着跑了开去。!
于是城南小巷中的土娼馆里,今夜便多了几个豪客,带着惨白面色的们,虽然这些平日只会手心朝上的混混儿,今日怎地都变成了大爷,可是她们也不敢问,也不愿问,只是强颜欢笑着,一面又偷偷用手帕拭抹着面颊,生怕自己面上搽着的大厚的脂粉,都因这一笑而震落下来。
大秤分银、小秤分金的武林豪士,虽然没有将这两个金子看在眼里,但此刻亦不禁在心中暗喜:“呵,好大的手面,到了小金山上,怕不有成堆的金子堆在山上。”
于是他们更坚定了上小金山的决心,世上大多数的决心,不都是建立在亮晶晶的金银上面的吗?!
婀娜的红色身影,逐渐去的远了,但群豪的目光却自然追随着她们。
而杨孤鸿呢?他早没了踪影。
那么,方自人城的杨孤鸿,此刻为何突又不辞而别,他跑到哪里去了呢?
原来方才杨孤鸿望着那些红裳少女的背影,俯首沉吟半晌,忖道:“那李莫愁设下的种种陷阱,我只知道在小金山中,却不知道究竟在什么地方,如果我要等到那会期之日再去,岂非太迟。”
一念至此,他心中便断然做了个决定:“这些少女此刻想必一定会回到李莫愁藏身之处,我不如暗中跟在她们身后,寻着那个地方,将此事早些做个了断。”
抬目望去,只见红裳少女越行越远,婀娜的身形已将消失在街的尽头。
于是他毫不考虑地一掠衫脚,倏然自漫步街心的人群中穿过,就像是一口劈水的钢刀,笔直地劈开海浪似的。
等到被他坚如精钢的手臂分开的人群愕然相顾的时候。
他已走开很远,走到城脚,人迹渐少,他便微一踏步,倏然穿出。
城外夜色深深,就只这一城之隔,却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城内灯火通明,笙歌处处,天时仿佛仍然甚早,城外却像是夜已很深了。
他深长地吸了口气,转日四望,远处林木摇曳,近处乱草起伏,四下渺无人迹,那些红裳少女明明是由此处出城,但此刻却根本不知走到何处,只有微风中隐隐传来一阵阵辚辚车声,逐渐远去。
微一驻足,他便毫不考虑地朝这车声传来的方向如飞掠去。
夜色之中,他身形有如一条极淡的轻烟,一个迟归的丝贩,只觉眼前一花,微风拂面,但从他身侧掠过的究竟是什么,他却未看清楚。
盏茶之间,杨孤鸿已望见前面车马的影子,他身形几乎没有任何动作,飞掠之势,便又加快儿许,眨目间前面的车马距离他只有十数丈远近,甚至连高高坐在马前座的御车马夫的身形轮廓,他都能极为清楚地看到。
那是两辆黑漆崭亮的马牟,漆光如镜,几可映人,前面驾车的四匹骏马,挽套甚丰,一眼望去,不但马骏如龙,车厢也极为华丽。
车窗中灯光昏黄,人影隐约可见,而且不时有娇笑语声,夹在辚辚车声之中,随风传来,声音虽不甚显,但以杨孤鸿的耳力,听得却已极为清晰。
他剑眉微展,知道自己追逐的口标,并未弄错,双臂一长,颀长的身形,蓦然冲天而起,凌空微一转折,便飘然落在车后,竞无声无息地依附在马车上,就像是一片落叶似的,莫说车内坐着的仅是些少女,便是绝顶高手,只怕也不会有丝毫感觉,放眼天下,莽莽江湖之中,就恐这份轻功,已足以眸腺一时了。
车马依旧向前飞奔,车后扬起一串灰黄的尘土,他剑眉微皱,方待拂袖,却又忍住,为那些绝色丽人,吃点灰尘,又算得什么?!
道上砂石颇多,如此急行的车马,自然颠簸已极,但是他只轻轻用手掌贴在车厢上,就是再大的颠簸,便也不会跌下,这除了轻功造诣之外,若没有深厚的内力,也是无法做到的。
就这么地不知不觉行了数十里路,耳中听着车厢内那般少女嬉笑之声,到也十分的受用,有时他真有些想撞入车厢之内调戏一番,可是想到这么一来就又难寻找到李莫愁的藏身之处了,所以只好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