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慈是顾微庭第二个女儿。
顾微庭第一个女儿叫顾昭,但这位顾昭并没有看过明亮的世界,一眼也没有。
甄钰怀顾昭的时候身体最虚弱,病骨支离,怀孕反应过重,顾微庭只希望甄钰平安无事,想流了孩子让甄钰好好调养身子,无奈西洋医院不帮中国人做流产,孩子只能生下来。
怀胎五个月的那段时间,甄钰难受得夜不能入眠,每天做噩梦,醒来后精神罔罔,一手护着肚子,一手重重拍屁股底下的竹席子、被子,发急地说:“走开走开。”这是在赶走身边鬼魂。
顾微庭问她做了什么噩梦,她说梦里有个女人招呼她一起走。走去哪儿,自然是去地府。次日晚上顾微庭也做了个梦,梦见一个男子压着嗓子,低低地说自己还是要回来的。
又过了几日,成婆婆出现在上海滩里,遮住顾微庭的道,脸色铁青:“屋子不干净,要换间屋子。”
顾微庭并不认识成婆婆,瞧她封建的打扮,只当她是一个骗人钱财,说话八面张罗的“神婆”,道句知道了,而后绕道而行。
成婆婆望着顾微庭走远的背影,在原地嘀咕:“胎不灾其母,为母阻难多时将瞑于红宫中,可怜呐,不曾见这昭昭之宇。”
进入足月前,医生便嘱咐甄钰每天都要数胎动,还有四十天即将生产时,甄钰四肢乏力,躺在床上无法起身,渐渐地她发现肚子里的动静越来越小,到最后一点动静也没有。到医院去检查,才发现胎心已停,需要终止妊娠,甄钰听到噩耗,当场昏过去。
死胎从体内出来,体重不到叁斤。
怕甄钰受了刺激后大出血,医生并不允许甄钰看死胎,只许顾微庭远远瞧一眼。
顾微庭站在窗边看,胎儿小小的一团没有了呼吸,他心酸眼热,取下鼻梁上的眼镜,在心里给死胎取了个名字——顾昭。
甄钰没见过顾昭,但在梦里常常能见到,见一次哭一次。
两年后甄钰怀上了顾慈。
顾慈好哭,嘴巴一抿,眼泪就如断线的珍珠掉落,她哭的时候更是可人意儿,红红的鼻头,红红的脸颊,哭急了,握起粉琢的小拳头就往顾微庭身上打。
顾微庭十分疼爱顾慈,他把对顾昭的那份疼爱也放在了顾慈身上,被打了也一声不分辩,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耐下心去哄,一句重话都没对顾慈说过。
老妈子给的建议,顾微庭觉得不错,麻烦的是不能让甄钰知道,只能偷偷带着去。
那天顾微庭宿在苏州,虽说甄钰不待见他,但他脸皮有墙那般厚,强与她共寝。
顾微庭一条臂轻轻压着甄钰的腰,五根指头不安分,点一下乳儿,碰一下大腿,频频发出情色的暗号。
甄钰知道他想做什么,却是背过身,手捧着肚皮,脸上现出宛然的痛苦,说自己肚子疼。
这个借口用了许多次,顾微庭时而配合,时而戳穿,今日他来了兴趣,先是戳穿她的谎言,手指插进去摸索一阵,等性器插进去,与她肉体融合时再配合她的谎言:“那我慢一些,嗯……慢一些。”
性器局部进到有生气的花径里,每深入一分,似乎就能把裂开感情缝合、延伸。
顾微庭的眉宇间有一丝藏不住的温柔,即使灯光不明,甄钰也瞧得清楚,她扭动欲逃,不意肉体上的记忆被他的喘息激活了。
性器温柔又利落地进出,肉壁活络如兔,紧紧拥抱包裹外来物。
花径得到足够的摩擦与爱抚,不再机械地收缩,甄钰地脚趾头神经出现了扩张感,趾头仿佛与脚分离,她一根很往里扣来减少不适的扩张感。
突然性器不按常理出牌,做起绕圆的运动,龟头顶着深处绕圆,锐利的快感集中在花核与花心两地方,甄钰进入情况里,性欲会油然兴起,深感被爱着,于是变得热情,开始呻吟。
她许久没有在床上发出声音了,今回她分享身体的快乐,顾微庭有了极致的感官:“我还以为……你对我没有感觉了,你也需要我的是吧?”
顾微庭的胸膛不禁压上甄钰的乳儿,用行动来表达着需要她。
甄钰别过脸,反问:“你、你会永远爱我们的女儿吗?”
“当然,我会永远爱她。”顾微庭脆快地回话,不觉得她问这话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舍不得结束今夜的欢乐,顾微庭抽出性器稍作休息,抱着甄钰抚摸亲吻,漫不经心地聊天,说些无聊的事情,过了半个小时才重新进到甄钰身体里。
精液释放出来,顾微庭半边脸贴在甄钰背上入睡。
……
次日顾微庭带着顾慈去了上海滩,先带她去了南京路上的顾公馆。
顾公馆铺陈华丽,顾慈那双黑而亮眼睛把公馆的每个角落溜了一遍又一遍,觉得耳目一新,俏皮地说了一句没有奇怪的女人呢,然后心思一转,吵着要吃冰忌廉,她还没有吃过冰忌廉呢。
顾公馆的娘姨听了,去南京路买了一碗芒果味的冰忌廉回来,顾慈手里拿着金制花边的小匙挑着吃,吃一口,笑容加深一历。
顾微庭趁机发问:“是谁在你面前说爸爸有相好这种话的?”
顾慈放下小匙,犹豫了一会,说:“是姆妈,姆妈说阿爸在外头有别的夫人和孩子……姆妈说阿爸在梦里会喊‘昭儿快回来,阿爸在这里’。”
话犹未了,顾微庭神气严肃:“姆妈还说了什么?”
顾慈皱起眉头努力回忆:“姆妈还说她不论在什么地方都会永远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