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冼伯伯所在的办公楼层,果然出现了我最担心的事情,问过那个小巧玲珑的秘书之后,方知冼伯伯果真一大早就出去拜年了。
今天是新年之后各行各业上班的第一天,当领导的都会在本单位露个面后,就会走出去到上级部门和下属单位以及合作单位去拜年,这都是长久以来形成的惯例。这惯例的确能够促进人与人之间的友好关系,不管心情好不好,都要眉开眼笑,咧着笑嘴,相互见了面都是哈哈一笑问个过年好,这一天似乎全中国的人都是高高兴兴的。
不知道冼伯伯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现在要是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冼伯伯,只能是在这里等。那个小秘书给我沏了杯茶,我坐在接待室里耐心地等了起来。
快到中午时分,冼伯伯终于从外面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他身后跟着几个副职,看来他们是一块出去的。
等冼伯伯一进办公室,我立即敲门走了进去。
进门之后,我立即毕恭毕敬边鞠着躬边道:冼伯伯!祝您新年快乐!我来给您拜年了!
这几句话说出来,自己本该喜庆高兴才是,但不知为什么,心里竟是出奇的难受。
冼伯伯看到我后,哈哈一笑,道:呵呵,大聪,你也过年好!
冼伯伯边说边笑边从宽大的办公桌后走了出来,伸手和我握手,我忙伸出双手和冼伯伯握了握手。
不知为什么,我感觉现在冼伯伯和我似乎很是客气,不像以前那样随意了,这让我的心里更加难受起来。
在沙上落座后,冼伯伯的笑容慢慢遁去,似乎有很多话要和我说,但又没有说什么。我忙拿出请柬来,双手恭恭敬敬地递给他,道:冼伯伯,今天来一是给您拜年,二是来给您送请柬。
冼伯伯笑道:哦,请柬?他伸手接过请柬,仔细看了看,道:大聪,你要结婚了?
嗯,是的。
呵呵,恭喜!到时候我一定会去的。冼伯伯说到这里,又凝目更加仔细地看了看请柬,说道:大聪,你这字写的很棒……
冼伯伯,这不是我写的,是满江大哥写的。
哦?是李满江吗?
嗯,是他,他来给我主持婚礼。
哦,这样我更得要去了,呵呵。
我斟酌着又轻声问:冼伯伯,阿梅好吗?
冼伯伯抬头凝目看着我,眼神有些怪,缓声说:我和你冼伯母昨天下午才从香港返回来的,春节我们都在香港过的……
说到这里,冼伯伯突然沉吟不语起来,这让我的心中更加忐忑不安,因为他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阿梅到底好不好?禁不住暗自有些焦急起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冼伯伯似乎知道了我的心思,坦然一笑,但他的笑容中似乎含着几丝苦涩,他轻声道:阿梅过的很好。
我心中一沉,既然阿梅过的很好,那冼伯伯的笑容怎么这么不自然?怎么还有些苦涩?
冼伯伯又道:大聪,你女朋友的伤势没有问题了吧?
没事了,现在都已经全好了。
嗯,这样就好,大聪,今后要安稳过日子,平安是福,没有什么比平安顺利要好的了。
我点了点头,又轻声道:冼伯伯,阿梅如能参加,也让她来参加我的婚礼吧!
听我说到这里,冼伯伯顿时怔了一怔,沉思着缓声说:阿梅现在香港,很不方便……
冼伯伯这样说,实际上就是在委婉地拒绝我。我心里根本就不想让阿梅知道我和妮子要举行婚礼的事,但妮子嘱咐过我,又加上感觉不和冼伯伯这么说一声,似乎情理上也说不过去。既然冼伯伯这样答复我,正是我求之不得的,立即点头说道:嗯,好吧,冼伯伯,到时候欢迎您到场!
嗯,好,我一定会到场的。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进来了,那人看上去也是个当官的,他对冼伯伯道:董事长,快到点了,我们现在是不是要过去?
冼伯伯点了点头,我急忙站了起来,道:冼伯伯,您忙吧,我先走了。
嗯,好,大聪,抽机会再聊,中午我要去参加一个酒局,你回去顺便给你满江大哥捎个好!
嗯,好,冼伯伯,那我走了。
从冼伯伯的办公室出来,我感觉我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想起阿梅在机场的那个样子,我心里就像针扎般难受,只好快步向电梯走去。
从办公楼里出来,我逃也似地钻进车里,立即动起车子来,开车飞快冲出院门,来到公路后,将车停在路边,靠在车座背上,大脑一片空白,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方才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些。
随后又开车向城东分理处奔去,那里也是老子曾经奋斗战斗过的地方,这请帖也是要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