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首一次次敲着傅老榕的头,对他说:“我们为什么要将你囚起来,因为你现在有钱了,我们需要钱。”
傅老榕咬着牙说:“你们不会得逞的,我一定要想办法……”
“死到临头还嘴硬!现在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据实答复。这很重要,真实的情况愈多,你活命的机会就愈大。”匪徒打断傅老榕,强问他的口供。
“谁能万无一失地带钱出来赎你?”匪徒问。
“不知道。”傅老榕摇头。
“马上跟你的家人联系,让他们带钱赎你回去!”
傅老榕慢慢地说:“这个问题使我无从回话,因为钱是我家的,我死也不会给你们这些混蛋的。”“那你就等死吧!”
傅老榕知道这是一伙亡命之徒,但他还是不肯服输。果然不出所料,一天,两个凶神恶煞般的打手,恶声恶气地说:“你家人要报复,我们便要你一只右耳,好去找你家人要钱,我们吃的就是这碗饭,休怪我们不客气!”
说罢,一把明亮的刀伸了过去……傅老榕一声惨叫就晕了过去,等他醒来时,感到右耳一阵火辣辣地生疼,右耳没有了……
就在何贤拍腿大怨傅荫权莽撞的当天中午,有人给傅荫权送来一封信。打开一看,原来是血淋淋的半只耳朵,信上歪歪斜斜地写着:“不交出900万,下次送回人头。”
傅家的人一看,当即有几个哭喊着晕了过去……
接下去几天里,何贤和傅家再也接不到绑匪的任何消息。
大家都忧心如焚。这天中午,何贤照例到南楼俱乐部等候电话,又白等了一个下午。晚饭后,何贤在家里闷坐,忽然粤剧演员新马师曾来访,问何贤为何闷闷不乐,何贤深叹一口气,何贤在港澳粤剧界中有许多朋友,在他们有困难的时候,何贤都以各种方式帮助过他们。新马师曾是其中之一,所以何贤与他们的关系都很密切。何贤见问,也不相瞒了,他一口气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新马师曾。
新马师曾听完后,想了想说:“我有个朋友,叫李权,他是挺进第三纵队司令袁带的亲信,人称‘过河卒’,意为样样事都行得通。如果请他出面打点,保证傅老板平安回来。”
何贤正无计可施,马上同意了。经新马师曾约请,何贤在中央酒店请李权吃饭,并送厚礼。
谁知李权也很够义气,把礼物一推,拍着胸脯说:“贤哥有事吩咐,李某定当效劳,何需提什么酬谢不酬谢呢!”
何贤最喜欢这种为朋友不惜两肋插刀的脾气,激动地举起酒杯,说道:“我何贤虚长几岁,李兄如不嫌弃,我们结拜为兄弟,如何?”
李权虽第一次与何贤谋面,但何贤仗义疏财之名早已耳闻,他很敬佩何贤的为人,现在听何贤如此一说,连声赞同,哪有不应允之理。至于新马师曾,早把何贤当兄长看待,更不在话下。
这李权,果然不负“过河卒”之名,不几天就告诉何贤,已和绑匪讲好数,约何贤在香港新亚酒店交钱,收钱放人。
原来,对方也不想把事情做绝,只是气不过傅荫权报警,带人抢上门来,才割下傅老榕的右耳朵,现在李权找上门来,正好做个顺水人情。
在约定的那天,何贤只身去香港,和一个绑匪在新亚酒店开房,等傅家传来放人的消息。
晚上7点左右,傅荫权打来长途电话,说父亲已平安回家。
何贤遂将50万元交给守候在一旁的那名绑匪。双方成交后,傅老榕历经磨难终获释放。他临离开贼窝时,顺手拿一个闹钟返家,作为纪念。事后,他经常对人说,这个钟是全世界最昂贵的了。至此,轰动一时的傅老榕绑架案,在何贤的斡旋下妥善解决了。那些绑匪并没有得到便宜,事后全给警方缉拿归案。
这宗绑票案,在1954年破获,匪首李秉枢、梁锦、甘明和幕后人李某先后落网,各判入狱18年零8个月,还赔偿给傅老榕100万元的损失费。这件事,使傅老榕进一步了解了何贤的才干,从此更加信任和器重何贤。
“贤哥”大智若愚,一脸忠厚地告诉人们:“帮人,就等于帮己。没错,我的话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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