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武功已到听风辨位之能,虽然来不及回头瞧着,但点出的肘势,仍然认位奇准,王大康左掌刚刚触及胡柏龄的衣服,左小臂“上厅穴”已被胡柏龄向后击出肘势撞中,只觉臂上一麻,全身劲力顿失,掌势变得软弱无力,右腕也同时被胡柏龄的擒拿手法扣上,转身一带,身不由主的踉踉跄跄向前跑了几步。
胡柏龄微微一笑,松了他被扣右腕,左拳同时轻轻在他右小臂上一拍,活了他的穴道说道:“承让,承让!”
王大康微微一怔后,大声喝道:“这等打法,俺老王败了也是不服。”挥拳当胸击来。
胡柏龄闪身避开拳势,心中暗自忖道:钟一豪同那中年儒士,都已身受重伤,一时之间,很难复元,江北五龙之力,不足应付众人,我和罗浮一叟一场激战,胜负尚难预料,败了也还罢了,如果胜他,他决不愿甘心服输认败,必将另生枝节,此人虽浑,但却甚是刚直,如能收服此人,崂山三雄成可为我所用,至低限度,当不致再帮罗浮一叟……。
他心念转动,也就不过是刹那间的工夫,当即笑道:“你要怎样,才肯输的心服口服?”
王大康略一寻思,道:“你先硬接俺老王三拳试试,我再败在你手中,那就心服口服了。”说完话,又是一拳击来。
胡柏龄潜运真气,举掌硬接了一拳。
王大康只觉他手掌坚如铁石,一拳打上,腕骨被震得隐隐作疼,心中暗生惊骇,忖道:我这一拳,力道可击石成粉,怎生他这手掌比铁石还硬!大喝一声,又是一拳击去。
胡柏龄被他一拳击在掌上,震得全身气血微微浮动,不禁吃了一惊,忖道:此人膂力确是惊人,几乎接不下他这一拳,赶忙提聚一口真气,凝集前胸,疾向他拳上迎去。
王大康看对方居然挺胸挡受,心中忽生不安,暗道:这一拳只怕要把他打的口中喷血,摔出去七八尺外。
哪知拳势击在对方胸前,如中棉絮一般,竟然丝毫用不上力,惊骇之下,收拳疾退三步。
胡柏龄这次运气集胸,又接了他一拳,笑道:“王兄,还有一拳。”
王大康呆了一呆,又疾冲而上,左右双拳齐出,分击前胸小腹。
胡柏龄待他双拳近身,两手疾出,轻轻一拨对方双臂,身子微向旁侧一闪,右脚绊在王大康双腿之上。
王大康双拳一齐落空,身不由主的向前冲去!吃胡柏龄伸腿一绊,一跤向前跌去。
他身子将要摔在地上之时,忽觉背上衣服被人抓住,向上一提,把冲跌之势稳住,双脚重又落在实地之上。
回头看时,只见胡柏龄面含微笑,站在十步之外。
王大康愣在当地,想了一阵,忽然抱拳说道:“俺老王服气了,咱们别打啦!”大步向旁侧走去。
他说打就打,要退就退,也不理别人如何谈论。
这时,崂山三雄中的老大,老三,瞧他认输而退,深觉颜面攸关,双双奔了出来,却被王大康伸出双臂挡住去路,说道:“你们也不必再去打啦,咱们绝打不过人家。”
其实他们都已瞧出了胡柏龄武功高强,纵然双双出手,也无制胜把握,王大康出手一拦,两人果然退下。
此时参与争取盟主之位的一十三人,岭南二奇、江南四怪,和那中年儒士以及钟一豪等八人,都受了伤,崂山三雄因王大康一战之后,全体认输,不再出手,全场中只余下罗浮一叟和胡柏龄两人,决争盟主之位。
霍元伽望了崂山三雄一眼,缓步走入场中,冷冷说道:“胡兄准备和兄弟比兵刃呢?还是比拳脚?”
胡柏龄道:“霍兄既是主人身份,宾不夺主,霍兄怎么吩咐,兄弟无不从命!”
罗浮一叟道:“咱们先比拳掌,如果在两百招内难分胜败,再以兵刃相搏!”
胡柏龄微微一笑,道:“如果兵刃仍难分胜负……”
霍元伽接道:“要是兵刃难在两百招内分出胜负,再以内功相拼,以决盟主谁属!”
抬头望望天色,说道:“时光已然不早,胡兄快请出手吧!”
胡柏龄道:“兄弟恭敬不如从命。”纵身而上,一掌拍去。
罗浮一叟横跨三尺,回身还击一拳。
胡柏龄一掌落空,人已凌空而起,施展“一鹤冲天”身法,跃起来一丈四五尺高,半空打了一个旋身,疾扑而下,一掌护身,一掌下击。
罗浮一叟大喝道:“好一招‘神龙出云’。”纵身而起,双掌平推击出,疾迎过去。
胡柏龄护胸一掌疾出,两人悬空硬接一招,四掌撞实,各自在空中打了两个转身,落着实地。乍分即合,同时以迅捷无比的身法,猛扑过去,一合又分,但己互攻三招。
奇快无比的互攻身法,只看得全场中人个个疑神屏息。
罗浮一叟大喝一声,重又扑上,拳脚齐施,抢攻了三拳四腿,把胡柏龄迫退五步。
胡柏龄避开一轮急攻后,而以迅速无比之势,猛击八掌,抢回原位。
两人各自凝神小息后,重复动手,掌风足影,急如骤雨,刹那间沙土横飞,难分敌我,但见两条人影盘旋冲击,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两个都是绿林道上的顶尖高手,相互搏击,声势果然不同,忽而凌空硬拼一掌,忽而以奇诡快迅的身法,闪避对方袭击之势,不过片刻工夫,两百招已然打完,人影忽分,各自向后跃退。
胡柏龄微微一笑,道:“霍兄之名,果不虚传,兄弟今日得睹不少奇学。”
霍元伽冷然答道:“彼此彼此。”一抖腰间活扣,取出一条通体乌黑的蛇头软鞭,接道:“兄弟久闻胡兄剑中夹拐之学,江北绿林道上无人能接过百招,今日有幸能得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