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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回乱萌隐现波谲云诡
    白衣艳妇似已窥出胡柏龄心中之意,淡然一笑,道:“反正我已活不过今日午时,你叫我幼小之名,也叫不了几句啦。”
    胡柏龄看她失神的眼光之中,满是乞求之情,暗暗叹息一声,忖道:人在将死之时,情感是脆弱的,最易想起儿时之事,我何忍违拒于她,当下轻轻的咳了一声,笑道:“兰儿!”
    白衣艳妇忽然微微一笑,仰着脸儿,说道:“听到这声呼唤,我恍似年轻了十年,重回爹娘的身边一般。”
    但见两行泪水,顺着她粉颊之上滚了下来,嘴角间却浮现着欢愉的笑意,似是胡柏龄那一声轻轻的呼唤,给了她无比的安慰。
    太阳光由破漏的屋面上透照下来,侧门中人影倒现,缓步进来崂山三雄中的鲍超、洪泽。
    两人在相距胡柏龄四五步处,一起停下了脚步,齐齐对胡柏龄抱拳一礼。
    胡柏龄颔着微笑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鲍超躬身答道:“卯末辰初时光。”
    那白衣艳妇忽然转过脸来,问道:“怎么?你们就要走吗?”
    胡柏龄道:“这荒庙之中,药物不便,再稍候片刻,待我这位兄弟调匀真气,咱们一起回到城中,再设法……”
    余亦乐忽然睁开双目,说道:“我已觉着好转甚多,已然无碍行动。”
    那白衣艳妇接道:“可是我不行啦,现下已是辰初时光,我还有两个时辰好活,如果把这些仅有的好活时光,浪费在行程之上,未免太可惜了。”
    胡柏龄微一沉吟道:“姑娘伤势虽重,但并非无救之伤,但请信任在下……”
    白衣艳妇截住了胡柏龄的话,道:“你不是答应叫兰儿了?”
    她微一停顿之后,又道:“我知道,我这伤势除了少林派的‘先天性功拳’外,纵有起死回生的灵丹,也是难以救得。”
    胡柏龄摇头笑道:“兰儿!你知少林派的‘先天性功拳’为什么能解‘阴风掌’毒吗?”
    白衣艳妇道:“因那‘先天性功拳’是一种纯阳的内家功夫,可逐阴毒。”
    胡柏龄道:“这就是啦!‘先天性功拳’既然可逐阴毒,凡是练有纯阳的内家功夫,大概都可逐走阴毒。”
    那白衣艳妇道:“你要找什么人救我?”
    胡柏龄微微一笑道:“我。”
    白衣艳妇忽现惊喜之色,道:“你没有娶过亲吗?”
    胡柏龄怔了一怔,一时之间,想不出适当之言回答。
    白衣艳妇似是自觉问的话有点不对,又接着说道:“我曾听师父谈过,凡想把纯阳工夫练有大成,必需从小练起,而且……而且……”
    她而且了半天,仍嚅嚅的说不出口。
    但胡柏龄似已领悟她话中之言,淡然一笑,接道:“那也未必,初练纯阳内功之人,确然童身才能奠基,但如已有成就之人,那倒不必固守此理,如果‘先天性功拳’真能疗治你的伤势,我想‘天星指’亦可奏功。”
    白衣艳妇抬头望望屋顶,黯然说道:“我看算了吧!你纵然能够把我救活,我也难久生人世。”
    胡柏龄愕然答道:“为什么呢?恕我难解话中含意了。”
    白衣艳妇道:“凡入我师之门的人,终生不能叛离,如若擅离师门,必然要被追杀,不论他逃到天涯海角,都难避过。”
    胡柏龄沉吟了一阵,道:“如果你确有弃邪归正之心,伤势好后,可暂时寄住‘迷踪谷’中,待我和阴手一魔了断三月期约之后,你再离开不迟。”
    白衣艳妇轻轻叹息一声,道:“也只好这样办啦!”
    胡柏龄回头望了靠在壁角的王大康一眼,道:“王兄的伤势好些没有?”
    王大康恍如未闻一般,仍然依在壁间,连眼也未睁动一下。
    鬼诸葛洪泽脸色微变,大步走了过去说道:“只怕那老鬼在解药之中动了心机。”
    说后之间,鬼诸葛洪泽已走到了王大康身侧,伸手拉了他一把。
    王大康霍然睁开眼睛,大声骂道:“那老鬼给我的什么药?吃过之后,就想困觉。”
    胡柏龄见他醒了过来,放下心中一块石头,微微一笑问道:“兰儿,这解药服过之后,人可有困倦的感觉吗?”
    白衣艳妇点点头说道:“不错……”微一停顿后,又道:“他们两位伤势,都还未愈,不如在这大殿中多留一会,让我把心中的话说完,再走好吗?也许我在未回到南昌之前,掌毒就会发作而死。”
    胡柏龄转眼向王大康望去,只见他右腕上的红肿,果已消去不少,口中却答着那白衣艳妇的问话,说道:“你这不肯信任于我,那也是无法之事,什么话尽管请说。”
    白衣艳妇道:“我哪里是不相信你,只怕万一我伤势早发死去,留在心中之言,不能说出,那可是一大憾事,死也难以瞑目九泉了。”
    胡柏龄笑道:“你说吧!我洗耳恭听就是。”
    白衣艳妇轻轻叹息一声,道:“我师父这次重出江湖,早有预谋,准备把武林几个正大门派中高人,一网打尽……”
    胡柏龄冷笑一声接道:“就凭阴手一魔那点微末之技,想横扫中原武林正大门户,哈哈,未免想的太狂妄了……”
    白衣艳妇接道:“他这话并非无的之矢,他自己也知道凭借一己之力,想胜得中原各大门派中的高手,决难办到,是早以有了准备。”
    胡柏龄愕然问道:“什么准备?”
    白衣艳妇道:“据我所知,有几个息隐江湖甚久的老魔头,在我师父劝说之下,都已有重出江湖的打算,个中详细情形,我虽然不大清楚,但外面看来,他们似已取得默契,阴谋早定,只不知他们什么时候行动,如何下手而已。”
    胡柏龄道:“你可知道那些人中,都有什么人物?”
    白衣艳妇沉吟了一阵,道:“似乎有一个名叫酆秋之人,我师父一提起他的名字,神态之间,似是十分敬畏,似是他们那班人中首脑主谋……”
    胡柏龄仰脸望着屋顶,低声自吟道:“酆秋,酆秋……”忽然脸色大变。
    白衣艳妇怔了一怔,道:“怎么?你认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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