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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长风朗声道:“二位贤侄一路来想已饿了,来!难得故人有子如此英俊,陪做伯伯的喝几杯!”
    常玉岚满腹心事,只苦无法开口。
    纪无情根本没了主意,索性等常玉岚安排。
    然而,一顿酒直吃到掌灯时分,司马长风总是在饮酒上找话讲,完全没有常、纪二人开口的机会。
    好容易酒足饭饱。
    常玉岚心想,现在该试探着说说了!
    谁知司马长风哈欠连连,眯着眼道:“老了,今天是酒逢知己过了量了,二位贤侄,请到东客房安歇。咱们明天再细谈吧!”
    皓月当空,夜凉如水。
    常玉岚满腹心事,哪里能入睡。
    突地,人影一闪,推窗而入,来人身法之快无法行容。
    常三公子本没阖眼,一跃——
    谁知,那黑影晃眼到了床前,并指点到。
    “喀”的一声,常玉岚的“哑”“麻”双穴已被点个正着,有口难言,通体发软。
    最糟的是纪无情,睡梦中也同样被制。
    常三公子此时方才看出,点了自己穴道的不是别人,却原来是“世伯”司马长风。
    心中暗喊了一声“一切都完了”,谅必是司马长风已知道下两人来意,所以白天不露痕迹,现在才出其不意的下手。
    纪无情的穴道被制,人也惊醒,发现床上的常玉岚也如痴如呆,心中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除了闭目等死之外,别的没有半点生机,由于心有未甘,所以牙咬得格格作响。
    司马长风一言不发,一手挟了常玉岚,一年挟了纪无情,一式“风卷残云”,窜出了窗外去。
    月到中天。
    夜色沉寂。
    常玉岚口不能言,但心中不断的思索,睁开双眼,不断打量四下景物。
    司马长风所走的原来是日间旧路。
    片刻,已回到“听风轩”。
    “听风轩”无灯无火黑沉沉的,借着竹窗透进的月色,所有的陈设与日问所见并无两样。
    只见司马长风腾身跃上屋内正中圆型木雕花桌面,似乎一阵轻微的旋动,连人带桌子竟然逐渐下沉。
    约莫过了盏茶时分。
    桌子微微一震,下沉之物随之一停。
    司马长风放开了挟着的常玉岚与纪无情,随手在怀中取出了火折子,“刷”抖亮起来,快如闪电的在常、纪二人玉枕穴点到。
    一面口中说道:“二位贤侄,为伯的我有得罪了!”
    穴道被解,纪无情略一运气,觉得并未受到内伤,腾身退了半步,怒冲冲地喝问:“这是司马山庄的待客之道吗?”
    常玉岚满腹疑云,必须弄个清楚,又见司马长风并无加害之意,因此挥挥手,不让纪无情发作。
    转身,面向司马长风道:“老伯,深夜将小侄二人制住穴道,带来此处,却是为何?请老伯见告”
    “唉……”
    司马长风先深深的叹了口气,双目四下扫视一遍,压低嗓门道:“此地非谈话之所,二位功力已经恢复,请随我来!”
    常玉岚更加不解道:“难道这等密道还会走漏风声?”
    “哼!”司马长风冷冷一笑道:“人心难测,江湖险恶,司马山庄又何能例外……走吧!”
    他说着,就向左侧地道走去。
    常玉岚这时才发现,这座方圆足五丈的地下密道,左右前后,就有六个地道通口,一定是通往六处无疑。
    他暗暗用手势向纪无情打了个招呼,一面制止他在末弄明真相之前不要发作,一面也示意处处提防生变。
    地道曲曲折折,左拐右弯,大约有三五百步,脚下已有渐渐上升之感。
    果然,出口处乃是一座古墓的大石碑之后。
    此时,月已西沉,繁星满天。
    常玉岚心思细密,就在钻出洞口,一手按上石碑之时,暗施功力,用大拇指与食指在石碑边缘重重捏了一下,约莫着应该留下铜钱大小的指印。
    司马长风拂去石碑前尘土,先自坐下。
    然后,又示意常玉岚、纪无情也席地而坐,这才说道:“二位贤侄在江湖上走动,可曾听说有人要取老夫性命?”
    此言一出,常玉岚心中一震,纪无情也觉不安。
    两人互望一眼,尚未答话。
    司马长风又道:“老夫一死并不足惜,可是干静多年的武林又要掀起浩劫,不知要使多少人的骨肉离散,家破人亡,这是我不愿见到的!”
    常玉岚见坐在石碑前的武林前辈愁云密布,眼中泛出悲天悯人之色,不由道:“世伯难道有什么耳闻吗?小侄无知,尚未听到什么风声。”
    纪无情的心思没有常玉岚深沉,因此,只有附合着道:“是!是的,常兄说得一点也不错。”
    不料,司马长风面色肃然道:“何止风声,司马山庄就有江湖不肖,武林败类,受了邪门歪派的指使,打算乘机而动。”
    这仿佛是点明了常、纪二人的来意,司马长风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似乎都是对着二人而发。
    纪无情已感坐不安位,暗暗运功凝气,双目神色凝重,牢牢地盯在司马长风双肩之上,怕他突然发动措手不及。
    常玉岚虽然比较沉着,但也暗暗提防。
    但表面上,他强自笑道:“司马山庄领袖武林,世伯乃是泰山北斗,就是真有不知死活的人想要惹事生非,恐怕也是痴心妄想!”
    “怎么?”司马长风霍地弹身而起,像是十分吃惊,又十分难以相信地道:“难道二位贤侄真的毫无所知?”
    常、纪二人也站起来,不住摇头。
    这时,司马长风忽然解开衣襟,褪开上身,突地转身背对二入,十分悲戚地道:“两位贤侄,请看老朽背后的掌印。”
    月色虽已偏西,皎洁如同白昼。
    司马长风肌肉结实,皮肤白哲的背上。却留着一只血红的左手掌印,五指分明腥红刺目。
    金陵常家对武林各派武功,都知之甚详,对江湖遗事琐闻,更是了如指掌。
    常玉岚一见,不由失声惊呼:“血魔掌?”
    司马长风系好衣衫,转面微笑道:“贤侄不愧金陵世家传人,一眼就看出是血魔掌。”
    常三公子拱手道:“老伯夸奖,小侄幼时曾浏览祖传武林档案,记得有这么一首似诗非诗,似偈非偈的几句话:“血魔血光,武林
    遭殃,血魔重现,江湖大乱,但逢甲子,烟消云散。”当时并不懂他的含义,是不是指血魔帮而言?”
    “不错!”司马长风点点头道:“整整一甲子,六十年前,我也不过是初出道的无名小卒,曾随家师到长安西郊,有幸得亲眼看到八门九派除血魔的武林盛会,想不到六十年后的今天,血魔复出,唉!血腥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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