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骆奇指着宗元甲等数人,困惑问道:
“爹,这数位清早找来‘铁鹫堡’,为了何事?”
骆雍把“赤麟”宗元甲的身份来历,告诉了儿子骆奇,接着道:
“宗盟主偕同武林道友来访‘铁鹫堡’,为的是曾总管之事,但也是为了你奇儿的事……”
似有所思中,骆奇轻轻“哦”了声。
以“赤麟”宗元甲江湖上的阅历、见闻,在这个“铁鹫堡”少堡主“锦蛟”骆奇的身上,却有个令人不可思议的发现
这年轻人虽然削瘦,枯黄,带着浓浓的病容,但绝不像江湖上辣手摧花,采花盗匪之类的人物。
年纪看来有二十五六岁,却是十分稚嫩,在他隐含着书卷气中,还带着一份童心未泯的神态。
像这样一个年轻人,会掳劫民女,加以奸淫?
宗元甲心念游转,觉得令人百思不解。
带着试探的口气,宗元甲问道:
“少堡主,有个叫‘范迎真’的年轻女子,可在你住的‘明园’中?”
那张白苍苍的脸上,又一阵红热起来,但骆奇并不替自己隐瞒,点点头道:
“是的,宗盟主,那个范迎真还在‘明园’的秘室中……”
听到“秘室”两字,这位“铁鹫堡”堡主骆雍不由心头一震,接口道:
“奇儿,为父昔年替你盖造‘明园’,虽然有房有厅,有庭院,却并未建有‘秘室’之类的屋子?!”
骆奇目光移向父亲这边,道:
“这是后来曾总管找人来,加盖起来的……”
原来抑下的心情,又激荡起来,骆雍望着膝下唯一的爱子,沉重又苦涩的道:
“为父派人四出邀请名医大夫,诊治结果指你气血亏弱,想不到你竟瞒了爹,做出这等荒唐的事来……”
掌心掩上嘴,骆奇又是“咯咯咯”干咳了一阵……脸上泛起一层红热,轻轻道:
“奇儿原来不会想到那回事上……曾总管给我服下一种白色的粉沫后,就会想到那上面了!”
“彩鹰”梅香吟是个年轻的姑娘家,但她身怀绝技,肩负“侠义”两字,不下须眉男儿,听到少堡主“锦蛟”骆奇这些话,并无一丝忸怩,不安之色。
骆奇话到这里,梅香吟目注宗元甲道:
“宗大哥,‘太阴手’曾大元给少堡主服下的,敢情是一种毒物?!”
宗元甲也已注意到这上面,一点头,道:
“不错,曾大元给少堡主服的,是种催情药物!”
脸肉微微起了一阵震颤,骆雍指着骆奇道:
“曾总管给你服下这种药物,奇儿,你因何不将此事告诉你爹?”
骆奇分辩似的道:
“爹,曾总管服侍奇儿,无微不至,也并无其他的恶意……”
骆雍“哼”了声,道:
“‘并无其他恶意’……若不是宗盟主等数位来访‘铁鹫堡’,揭开这个谜,奇儿,你这条小命丧在曾总管手中,为父还毫不知情呢……”
指着站立一边的“夜狼”聂荣等三人,把经“太阴手”曾大元授意,掳人勒索“青岩坪”首富林裕明黄金五百两的经过,骆雍也告诉了儿子,又道:
“不但我骆门一脉后裔,丧在‘太阴手’曾大元之手,武林中‘铁鹫堡’三字,亦将为之蒙羞,指作令人不齿的‘强盗窝’!”
“赤麟”宗元甲已听出其中内委曲折,就把当初书生冷仲秋所说,衙门县太爷不予受理的那段经过,也告诉了“摘星飞龙”骆雍,接着道:
“衙门县太爷敢情跟‘太阴手’曾大元有所交往?!”
骆雍听到这些话,不由为之愕然——骆奇接口道:
“这是曾总管替我想出的主意……家父跟县衙门相识,由我用了家父名义,送了县太爷一笔重礼——所以接连民女失踪,又悄悄放了她们回去,这件事也未曾声张出来,外面并不知道……”
“摘星飞龙”骆雍,百思不解道:
“‘太阴手’曾大元在老夫身上下此一手……宗盟主,究竟用意何在?”
沉思了下,宗元甲道:
“骆堡主,这是报仇方式之一……”
听到“报仇”两字,骆雍不以为然,道:
“老夫与曾大元并无夙怨新仇……二十多年前投入‘铁鹫堡’,曾大元自称稍谙武技,江湖有‘太阴手’之称,老夫令他露了一手,果然有武功底子,于是就在‘铁鹫堡’充了一名护院之职……”
微一顿,骆雍又道:
“曾大元来‘铁鹫堡’后,克守本份,从不懈怠……那时奇儿渐渐长大,老夫替这孩子在‘铁鹫堡’西端盖起一座‘明园’,将曾大元也提升‘铁鹫堡’总管,由他在‘明园’照顾这孩子……”
轻轻念出“太阴手”曾大元这一名号,宗元甲微微一扬眉,问道:
“江湖上改名易号之事,时有所闻,骆堡主,在你回忆中,昔年是否在敌友之间,有‘曾’姓此人?”
经宗元甲一说,“摘星飞龙”骆雍进入深邃的回忆中,好一阵子,才喃喃自语似的道:
“不错,有此‘曾’姓之人……曾平……‘扑天枭’曾平……”
宗元甲接口问道:
“骆堡主,‘扑天枭’曾平是何等样人物?”
“摘星飞龙”骆雍道:
“‘扑天枭’曾平和‘玉面枭’曾瑜是同胞兄弟,昔年江湖上有‘金巢双枭’之称……”
宗元甲接口问道:
“您和‘金巢双枭’结下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