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仲容将身一闪,躲过剑锋,女子左掌已到,淬不及防,只得挺身迎了一掌。
两掌相接之时,忽然看清了来人,急忙收力。两掌已相接。
只听“哎哟”一声惨叫,那女子重向天空飞起两三丈后复又跌下,发出一声惨叫:“何仲容,你够狠!”
众人此刻也看清了此人,正是女魔头郁雅。
郁雅受了师父之命,来寻何仲容。她与义父周工才学过土本之学,且着重熟记了四堡五寨的地道,因此远远看见成家堡火起,便赶到这出口处来观察动静,正巧等到了何仲容,却不想自己此刻已不堪他一击。
她那里知道,若不是何作容硬往回收了几成功力,现在的她,已经做鬼了。
何仲容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跑过去扶起她道:“郁姑娘,你怎样了?”
郁雅的唇边流着鲜血,脸色苍白;这使得那本来姣好的面容显得有些狰狞,她盯盯地看着何仲容,点点头道:“很好,何仲容,本姑娘到底死在了你的手下。好,很好。”
何仲容急忙为她点穴止血,运气一查,郁雅的肩骨、肋骨已经断裂,内腹也受伤不轻。
她怒目圆睁。盯着何仲容。
何仲容不敢看她的目光,伸手点了她的匠穴,替她合上了眼睛。”
盘坐运气,将她身上的血脉舒理一遍,将内脏的血止住,方才长吁了一口气。
成永等一直关切地看着,此刻上前问道:“怎么样?她,没什么危险吧?”
何仲容道:“血是止住了,但若想痊愈,还得一段时间。好在现在咱分手中有《六纬神经》,我按经书上的办法救她,半月之内,当能恢复如初。”
伸手搭起郁雅,转眼问道:“成堡主,这附近可有安全的去处么?”
成永道:“我们成家堡用有几处警身之处,只是…”
何仲容道:“只是什么?”
成永道:“人魔现在已经出世.何大侠若为郁姑娘治伤,岂不坏了大事!况人魔的能力神鬼莫同,很难说不会被他寻到。”
何仲容这:“成堡主可是另有主意?”
成永诚“依我之见,何大侠可将郁姑娘交给我,放心和高弃兄弟远去练功,《六纬神经》同样也在我手里,如法施教,郁姑娘一样可以无忧。”
何仲容看着他道:“你真肯将六纬神功教给郁姑娘么?”
成永笑笑,道:“何大侠将老夫看得小气了。现在六纬神功已经是天下武林中正派人的功夫,决非老夫及四堡五寨一己之物,多教一个郁姑娘,有何不可?”
何仲容想想,点点头,放下郁雅,道:“如此就劳烦前辈了。成玉真、金凤儿,你们帮我照顾郁姑娘,待我功成,回来找你们。”
金凤和成玉真点头应承。
成永道:“人魔待火熄之后定会寻来,我这地道中虽然有三十六条迷路,但他找到这里,也不会花很长时间,何大侠不要耽搁,快走吧。”
何仲容点点头,一把抓起高弃,向山下奔去。转眼之间,已变成一个黑点。
一直没有说话的高弃在何仲容手中忽然长叹一声,说道:“现在就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我找一个老婆.费尽了心机.你早就已经能够有了,还不断地跑进你怀里来。”
何仲容也笑道:“呸,不知羞的东西。我倒要问你,你是怎么将云姑娘骗到手的?”
高弃道:“哎,这个骗字可用不得。你骂我什么都行,我对云姑娘可是一片真心,不像你,扯三拽俩,毫不专心。别看你现在美不胜收,我怕你将来呀,也有说不清、数不尽的麻烦呢!”
何仲容被他说中心事,长叹一口气,道:“唉,也不知我何仲容何德何才,这些女子们们都对我这么好,倒真是让我为难。”
高弃道:“罢了,做出这用嘴险给谁看呢?是难是喜,大磨只有你自己心中清楚。只是我无端要与云姑娘分开,陪你去练什么鸟功,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忿。”
何仲容道:“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说?”
高弃道:“成堡主对我有恩,他说的话,我哪能不听?我若不听,云姑娘也不会答应。”
何仲容道:“云姑娘云姑娘,就那么言听计从了么?”
高弃进:“那当然,人家是夫唱妇随,我是妇唱夫问,像我高弃这样一个人,能得云姑娘不弃,还想什么?说起成堡主,也真是个好人。我和云姑娘去向他请罪,不仅没抱怨,反而将我当上宾待,就是云姑娘也给了一纸契书,解除了与成家做婢的合约,拿她也当上宾看待,让人这心里,热呼呼的呢。”
何仲容道:“是呀,这个成永在我的印象中一向是老谋深算,阴险狡诈,没想到竟会这样识大体、同大局。”
高弃道:“四堡五寨在江湖中名声那么响亮,必有他的理由。侠义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像成堡主这样的人物了?就他放火烧堡这一事,一般的人,恐怕做不出来呢!”
何冲容道:“那倒是。成堡主为了我而经家园,这份恩情,没齿不忘。我一定要尽快练成神功,铲除人魔,也不枉了他今日这份苦心。”
高弃过:“对了,你要练功,必得有一处静地,咱们可上哪去呢?”
何仲容道:“上扬州。”
高弃道:“扬州?那里就一定安全么?”
何仲容道:“《六纬神经》来自一座古墓中,咱们还回那古墓去。”
高弃拍额道:“妙!谁也不会想到,咱们还会钻到那里去,妙!”
何冲容道:“只是那里守墓的老人,有些古怪,叫他发现,麻烦不小。因此,带上你,最好不过。你可以在地下悄悄地出去弄些吃的回来,咱们不在外面走动,小心一些,只要他不发现,其他的事就不用管了,老人家武功极高,外面来的人,不用咱们出头,他就能打发了。”
高弃惊讶地盯着他看着。
何仲容道:“你看我于什么?”
高弃觑牙笑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几月不见,你何老弟不仅武功见长,这见识也非往昔可比了。”
何仲容笑笑,没有回答。
是呀,这几个月时间虽然不长,可他何仲容亲身经历的事,却是别人几年、几十年、甚至一辈子都不曾经历的。
他今天终于明白“江湖磨练”这几个字的含义了。
有高弃在身边,方便了许多。二人夜晚行走,高弃时常在地下开出一通道,隐身地下行一段,追踪能力再强的人,也无法发现他们,来到扬州城外,居然相安无事。
等到黑夜,何仲容带高弃悄悄地去见周工才。
周工才见到何仲容,惊喜万分,忙将窗帘遮掩好,拉着他问道:“你怎么又到这里来了?可曾看见我的干女儿?”
何仲容将以往的事路路讲了一遍,老人听了,急问道:“那郁雅怎么样?真的没有危险么?”
听到何仲容的再三保证后,他才放心,道:“我这干女儿,一心一意只想着你,没想到一见面却被你打了一掌,唉,人世间有些事,真是难遂心愿。”
何仲容低头不语。
高弃问道:“周老丈,这里可常有人来么?”
周工才摇摇头道:“没有。何仲容刚走的时侯,不时有各门备派的人前来寻找,有些人凶得狠,可后来,大家都认为你们不会回来,也没人来了,这里清静了许多。”
高弃道:“这就好。看来何老弟算得不错。”
周工才叹口气道:“你们想躲起来,我倒有一个绝好的去处,唉,只是去不得。”
高弃进:“什么去处去不得?说来听巩”
周工才道:“仲客,你还记得我先前说的古墓么?我已经想到开启它的办法了。”
何仲容道:“真的?怎么进去?”
周工才道:“我反复算了算,那古墓的入口当在地下。原来一直在露在外面的石山上考虑,所以总也想不出道道来。你们看,我这里已经画好了图,人口一定就在这里。”
何仲容道:“嗯,恭喜老丈,你这一辈子的心愿,总算了结了。”
周工才叹了一口气道:“说了结也算了结,说未结也还未结。”
何仲容道:“此话怎讲?”
周工才道:“那入口我虽然算出来了,却无法进去。你想,若想进到地下,得多大一个工程?兴师动众,别人怎会不晓得?挖坟报墓,就是官府,也不会答应的。”
何仲容哈哈笑道:“这个你就不必忧虑,有我这位高弃老弟,管叫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到得那古墓底下。”
周工才不相信地看看高弃,道:“这位高老弟有如此神通?”
高弃露着两个大门牙,得意地笑道:“小事一桩。”
几个人商量好,何仲容和高弃就在周工才的暗室中休息一天,由他出去准备必要的东西,第二天晚上,去探古墓。
二更人静,三人起身,悄悄向古墓进发。走着走着,何仲容忽然停下来,摆摆手,示意周工才等过去,自己隐到了一棵树后。
不多时,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跟了上来,何仲容由树上无声地跃下,伸手点了他的穴道。
他本夜限,定睛一看,大吃一惊,忙又解开对方穴道,那人穴道一解,立刻张嘴要喊叫,何仲容忙一把捂住她的嘴,轻声道:“别出声,要不然,我还叫作变成哑巴。”
来人就是看守古墓的高姑娘,听得何仲容的声音,挣开他的手,长出了一口气道:“哼,我就知道是你,用那么大力,把人都要憋死了。”
何仲容道:“你为什么跟着我们?”
高姑娘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走得,我走不得么?”
何仲容知她脾气古怪,呛她不得,只好陪笑道:“好了,别用了,告诉我,你来于什么,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玩。”
高姑娘道:“我什么也不干,就是看看你想干什么。白天,我见那周老头买了许多吃的东西,就料到他一定是悄悄送给什么人,所以晚上就盯着,没想到真的是你。你们这是去哪里?”
何仲容有心打发她,可一想这姑娘的脾气,若硬不让她跟去,反倒坏事,遂道:“你别出声,悄悄地跟着就是了。”
周工才和高弃在古墓边已经做了准备,见何仲容又带了个高姑娘来,均有些意外,但谁也不便说什么,照例行事。
高弃戴着铁帽,将身一拧.便钻入了地底。
周工才和高姑娘头一次见到有人能适行土中,目瞪口呆。
不多时,高弃钻出来,对周工才道:“老丈算得不错,那古墓下确有一个地方与老丈所说的一模一样,我带你们进去。”
先让周工才闭上限,将他带进去,又出来要带何仲容时,高姑娘格上,道:“先带我进去,要不然,你带他出来,该不出来带我了。你们要把我扔在这里,我可要喊,挖坟报墓,那可是要祸灭九族,你们想清楚点。”
高弃无奈,只得将她带进去。
待何仲容进去时,周工才已经借着火光,将古墓下面的通道清理于净,正对着一个倒悬的石狮子发愁。;
嘴里不停地叨念道:“怪哉,怪哉!怎么不是这里呢?没有理由不是这里呀l””“
那里已被高弃挤出能让四人转身之地,何仲容凑过去道:“周老丈,怎么了9”
周老丈道:“这石狮嘴里的石球,就应是开启这古墓的开关,可无论怎么推,它都纹丝不动,莫不是我弄错了?”
高弃性急,挤身过来道:“我看看。”伸手向那石狮嘴中探去,奋力推了几推,摇头道:“不对不对,这石球跟石狮本成一体,根本就没有雕下来,怎会是开关?”
何仲容凑过去细看,石球含在石狮嘴中,果然后部半球还未凿落。问周工才道:“老丈,你再算算,会不会有别的机关?”
周工才摇头道:“不会不会,如果有,就应该是这里。这里若不是,那我就想不出来了。”
何仲容道:“我试试看。”
运气在手,一掌推去。
咋的一声,石球项落,竟然没向狮嘴挖出,反向倒悬的腹腔中滚去。
咕名哈一阵响后,整座石狮忽然向旁旋转,露出一个能容一人的洞口来。
周立才大喜,当先进人。
何仲容、高弃、高姑娘也跟着钻了进去。
古墓里面,金留辉煌。几颗巨大的夜明珠高悬墓顶,将里面照得如同白昼。
金银珠宝,应有尽有,让人眼花级乱。
大厅正中,摆着龙椅,龙椅之上,坐着一位身穿帝装的人,怀中抱着一个玉制的美人,虽然气息早闭,但容颜如生。
周工才惊喜地叫道:史玉美人,那就玉美人!仲容,快去取来!”
何仲容一跃跳上龙域,从那死人手中拿过玉美人来,触手心惊,竟如活人一般。
记香扑鼻。
任愣之间,忽听得高姑娘失声叫道:“哎呀!”
抬头看时,那龙座上的人迅速枯萎,不多一时,已经变成了一具有皮无肉的于尸。
高弃手里举着一本书道:“何老弟,你快来看!”
何仲容抱着玉美人过去,惊讶地看到高弃手中的那本羊皮书上,大书着“六纬神功——中册”几个字。
拿来一翻,里面文字深奥难懂。
高弃道:“看来该老弟你练此神功,这等机遇,谁能不信是上天安排!”
周工才此时已将围的几个石室看了一遭,出来道:“左手几个都是墓室,里面尸骨用防,想必是给老东西殉葬的奴婢。右手几室倒干干净净,居中一室很大,你在其中练功,我们就在其他几室居住。”
高姑娘在那边看见墙上一颗巨大的夜明珠,心中喜爱不已,看了又看,忍不住伸手去搞。可那珠挂得很高,跳了两跳,均还压一尺有余。
她向后走了几步,纵身一跃。
周工才看见,大声惊呼:“动不得!”
但为时已晚,夜明珠已被高姑娘握在手里了。
墓室里顿时一团漆黑。
轰隆隆一阵巨响,震耳欲聋。
声响之后,所有夜明珠复明,墓室中又如同白昼。
可他们进来之洞口已经封闭。
周工才顿足道:“罢罢罢,我们几个,看来也要如那座上的土财主一样,活埋在这古墓之中了。”
高弃惊道:“怎么?这墓门再打不开了么?”
周工才道:“打不开。若不然,这墓中之人,怎会出不去?”
众人想想,嘿然无语。
高弃想起云姑娘,埋怨道:“都怨你,乱动乱闯,这回怎办?叫我们都成了你的殉葬人?”
高姑娘却不以为然,嘻嘻地笑道:“你为我殉葬,我不也为你殉葬么?你又没吃什么亏,叫什么叫?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坏人当道、恶霸横行,哪如这里舒服自在?”
何仲容哈哈笑起来。
周工才也哈哈笑起来。
高弃想想,也笑了,道:“看不出你这个蠢丫头,倒有些神仙气。可是,我们带的东西只够吃三日,三日之后,我先把你杀了吃了。”
高姑娘毫不在意,道:“吃就吃罢,你吃我也是死在这里,不吃我也是死在这里,有什么要紧?”
周工才道:“这个你们倒不必忧虑,我方才四处看了,这里有两个储藏室,吃的东西多得很。难得的是那些腊肉,经这许多年,竟然还能吃得。”
高姑娘瞪了高弃一眼道:“听到了吧?要吃肉,这里也有你吃的,还有什么不足?”
高弃也是一个洒脱的人,事到如今,明知绝望,也就放下了希望,跟着她一起哈哈地笑起来。
四个人在古墓中有声有色地过起了日子,俗念一了,反觉轻松快活。
何仲容是习武奇才,有六纬神功在心头萦绕,总放不下,整日关在石室中,悉心练功,功到深时,动功已不多,只是运气冥想,全靠体会。
每日三餐,均有周老丈侍候,高弃和高姑娘先还进来探望,时间久了,见他只是苦坐冥想,不发一言,二人也不再进来,任他专心练功。
何仲容越来越觉出了玉美人的好处、抱着的时,心舒神物,一通百通。许多经书上的难题,也迎刃而解
洞中无天日,转用数月。’
周工才是个细心人,每天依时记录,算算外面已是除夕夜了。
何仲容突飞猛进,已将神功练成,怀中的玉美人,一握之下、竟成了一具顽石。
他暗暗惊讶不已。
就在此时。忽听到一个孩儿的声音。
心中惊讶,欲起身出去相沟。心念一动,人已来到室外。
心中惊讶,想回室中再试,心急动时,人已回到玉床之上。
不由得大惊大喜。
几番试后,方知自己已有经书上所云“欲念还达”的能力,肉体灵魂已合为一体。身心合一,再无阻碍。
如此自己岂不成了神人?
当今天下,可还有人能与我为敌么?
回想往事,忽党悠悠淡远,难再捉摸。
四堡五寨,呼啸江湖,庸庸碌碌,所得几何?
金凤玉真,如花似玉,但比起玉美人,孰美孰亲?
耳边又有利L呼声响起,心念动时,人已到邻室门前。开言问道:“高弃兄?那里来的婴儿?”
房门开启,高弃笑嘻嘻地出来。红着脸不发一言。
周工才从里面出来,乐呵呵地甩“恭喜恭喜,咱们这小庙又添了一个和尚。”
周工才有些忌讳,不愿管这里叫古墓,只以小庙称之。
何仲容转念一想,已经明了,看着高弃笑道:“高老兄,真有你的。原来只当是大家陪我练功,看来错了,是我们陪你在这里做人。”
高弃嘻嘻地只是笑。
忽听室内高姑娘哇哇地哭起来。
三人大惊,以为是孩子有什么不妥,急忙进去。
孩子在那里安区,高姑娘却哭得成了泪人。
高弃着急,问道:“你。怎么了?”
高姑娘使劲摇着头,只是大哭不已。
高弃道:“唉呀,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怎么了?真是急死我了!”
高姑娘大叫道:“都怪你,快活快活,这回可真快活,生出这么一个孽障来,如何得了?”
高弃不解地道:“怎么,这孩子有什么不妥么?”急急要去看视。
高姑娘一巴家打过来道:“不要你看!这孩子有什么好?生在这个死人呆的地方,一辈子见不得天日,将来大了,连个媳妇也说不上,你叫我活着何用?”
一语惊人,众人都默然无语。
何仲容看看周工才,转身出去。
周工才也用了出去。
何仲容道:“周老丈,我们真的没路出去了么?”
何工才道:“出不去!这几个月来,你当我是闲着的?我把这古墓中每一处都看了个详详细细,再找不出一个出口来。除非…”
何仲容道:“除非什么?”
周工才道:“除非有人在外面挖掘此墓,找到那个石狮子,可这,如何能够?”
何仲容听他一讲,想起那个入口的情况,忽然心中一动,道:“老丈,我已经练成了‘欲念通达’之功,大概行的通。”
周工才道:“武功的事我不大懂,但天无绝人之路这话我信。我将高姑娘手中的夜明珠拿来,你依法安上,再试一试。”
何仲容按周工才的指点安好夜明珠,摒弃杂念,一心只想入口,忽觉身形一紧,睁目一看,眼前可不就是那个石狮?
他的一双眼在黑暗中视物如明,巡视一下,自己果然在洞外。
探手向石狮田中一场石球依旧,只是略略有些活动。
此时不敢大意,估略着当时自己所用的功力,运气一推。
石球滚落,墓门大开。
一片欢呼声中,高姑娘抱着孩子当先滚落出来,她身后是高弃。
周工才却没有出来。
何仲容着急,向古墓内叫道。“周老丈,出来呀!”
周区才进:“你们走吧,我已老了,破了这古墓,这一生已再无欲望,出去何用?”
何仲容道:“老丈,出来,我们怎能留作一人在此?”
周工才道:“你们走吧,我是决意不走的了。这古墓设计如此精巧,我要从内将其关闭,免得日后被无识之人碰巧撞破,岂不白费了造墓人的一番苦功!”
何仲容想想,便也释然。
是呀,人这一生,难得一个愿字。只要自己情愿,生生死死算得了什么?
他现在已有奇功在身,不用高弃带领,早脱身在地面。一回头等了片刻,高弃才带着高姑娘和孩子从地下钻出来。
看看地下,土质依旧,竟无一点痕迹。
想想当初,自己对高弃的神功艳羡不已,现在想想,有又如何?
远处鞭炮升天,已是辞旧迎新时刻。
高弃向何仲容拱拱手道:“何老弟,你现在神功已成,不用我在你身边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何仲容讶道:“你要去哪里?”
高弃道:“不知道。我是嫁鸡随鸡,高姑娘喜欢哪里,我们就去哪里,从此之后,武林之中,再没有高弃这个人了。”
何仲容看看高姑娘,将高弃引到一边,悄声问道:“那,你就不想见一见云姑娘了么?”
高弃的脸色涨得血红,道:“何老弟万勿再提。我既与高姑娘成亲,便是她的人了,哪里还有面目去见云姑娘?见到她,替我道声激,就说我高弃今生是对不起她了,来世变牛变马也要报答她的知遇之恩!”
何仲容看了一眼高姑娘,她搂着孩子正逗得欢心,全没在意他们哥俩的谈话。
悄声对高弃道:“云姑娘对你一往情深,你这样舍她而去,于心何忍?依我看,跟我一起去见云姑娘,洞中绝望岁月,她当能理解,纵有怨恨,依地打骂两下也就是了。”
高弃将头摇得像拨鼓一样,道:“何老弟差矣。我不是怕云姑娘打骂,只是不想去见她。我当初爱她,出自真心,现在爱高姑娘,也绝不是假意。虽然洞中岁月无期,但我出得调外,也无怨无悔。我不像老弟你那样流洒,可以拥三抱四,一心多用,我是笨人,面对两个自己所爱的女人,不知如何处置。这念头我也曾想过,可想来想去,只是一个头疼,觉得自己不像是一个好人。罢了,人各有志,你也不要再劝。我现在不辞而别,是对不起云姑娘,如果我回去找她,岂不是更对不起高姑娘?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这样了结的好。”
何仲容无言以对。
高姑娘过来,道:“喂,你们还没有说完么?孩子可是有些冷了。”
高弃道:“说完了,咱们走吧。何老弟,珍重。”
高姑娘从肩上解下一个小包袱,递给何仲容道:“何大哥,这个是给你的。”
何仲容道:“什么?”
高姑娘道:“珠宝。我看你什么也没带,就给你包了一包。”
何仲容推辞道:“不必了,我孤身一人,容易对付,你们带着,将来用的地方多着呢。”
高姑娘笑道:“你当我没有么?你看看我这一大包,还有他那个大包袱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让我扔了,尽数装了些财宝,我这一世,我儿子这一世,就是扬着花也花不完呢。”
高弃伸手往包里摸摸,不悦地道:“哎,你怎么把我的宝贝都扔了?”
高姑娘不屑地一笑,道:“什么宝贝?破烂东西罢了,我给你装的才是真正的宝贝,有这些宝贝在,什么宝贝你买不来?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给我抱着孩子?想累死老娘么?”
高弃听她此言,只好一笑,伸手抱过孩子,两手相扶着远去。
看着他们亲亲热热的样子,何仲容心中怅然若失。
是呀,高姑娘比起云姑娘来,俗是俗一些,但俗得实在、可爱。她对人生的理解,比起云姑娘、比起成玉真、比起金凤来,难道就浅薄么?
再想高弃,跟上云姑娘能如何?就一定比现在幸福么?
人活就活一个真字,能真就好。
想想自己和成玉真、和金凤,还有郁雅,均是心中所爱,可这爱,能比上高弃的爱么?
可若要自己像高弃那样舍弃其他而求其一,又觉难之又难。
他也想起了玉美人。
现在,她已是一块顽石,毫无色彩和生气。
奇石尚且如此,何况人乎?
想想走走,走走想想,好在腰中有银两,也用不着操心,抬头望月,已是十三。
他想起了十五济南城外报恩寺之约。
可此时身还在扬州。
他不着急。
他也知道,在他的身边,活动着不少鬼鬼祟祟的人,他们都是江湖中各派的眼线,在暗中监视着他,可他现在已不用躲藏。
报恩寺外,火把通明。
江湖盛会,从未如此。
少林、武当、峨l经闻、泰山、衡山…各门各派,均有人来,把个小小的报恩寺,里里外外住满了人。
松林中,搭起了一个大大的场子,场外四周,燃着松明火把,将方圆百丈之内,照得如同白昼。少林寺一百零八位武僧,在方丈的率领下,将场子严严把定,有他们押阵,各派之人,没有敢喧哗者。
月上中天,场外一阵骚动,人们闪开一条路,四堡五寨的老寨主带着自己的少堡主们登场了。
金大立依旧当先,其后是成永、柳伯聪、卫效青、岳真、钟子光、云布、左同功、赵大娘。
他们身后是金凤、成玉真等小辈堡主们。
众人向梦智大师施礼。
梦智道:“阿弥论佛,各位堡主寨主,可都聚齐了么?”
金大立道:“齐了!”
梦智道:“今夜之战,原是本寺檀越何仲容与诸位堡主所约,我少林一派,本司押阵之职。但时隔一年,增势有变,四堡五寨同聚一处,要共歼武林中大敌人魔。这等侠义之事,我等便不能拍手旁观了。今夜在这里的都是武林豪杰,咱们约定在先,今夜一战,只为铲除人应邱独,各派各门中的所有恩怨,一切放在日后处理,若有不服者,可向老衲提出。”
群雄诺诺。
梦智接言道:“人魔邱独几经转世,为害江湖多年,今夜决不能放过他!四堡五寨先与他有约,头一阵自是你们先打,老相祝大家一战成功。倘若有失,我少林一百零八罗汉大阵也决不容他逃脱!”
他这番话,无意中是说少林一百零人罗汉阵比八老的金龙八方天马阵要胜出一筹,但四堡五寨之人也不愿计较。自从人魔邱独将何仲容留下的前面几章《六纬神经》夺去以后,四堡五寨一直在心中引为奇耻大辱,觉得没面目对江湖上的人交待。有此一战,何顾其他?
一阵奇香袭来,众人均各一惊。
天外传来嘿嘿的于笑声,令人毛骨使然。
一只黑影如巨鹰般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场中,来者身披黑色斗篷,斗篷上一只绿眼萤萤发光,正是千人所指的人魔邱独。
虽是仇人见面,可大家见他来得浙洒,也不由得哄然有声。
人庞邱独四处拱拱手,用尖冷的声音道:“何仲容那小子来了么?”
没人应声。
邱独用手指着金大立和成永道:“你们两个,自己的女婿在哪里还不知道么?”
金大立和成永怒目而视。
邱独全不在乎他们眼光,继续遭:“四堡五寨,说来好听!原来也是见利忘义之徒!听得人家有三拳两脚的武功,就一窝蜂的将自己的千金送将上门,还有暗送秋波,拍得三章两句的,是吧?”
他这一次脸朝着柳伯聪,在柳怕聪身后的柳虹彩早就气得脸色煞白,娇叱一声:“看剑!”挺身而出。
柳伯聪一把拉住了她。
他知这人魔的本意,就是要激得四堡五寨乱了阵角,因此适机止住了女儿,但脸上也是青扬暴跳,怒不可遏。
人魔继续冷声道:“我听说何仲容现在扬州,你们四堡五寨有难,这个女婿却不来帮忙么?待日后给各位丈人送葬之时,不知他有何面目相说?”
没人理他。
金大立道:“人魔,你好像不是这么多嘴的人吧?今天怎么废话连篇?莫不是不敢跟我们动手么?”
人魔冷冷地看看他,笑道:“你们九位全来了么?好,我今天就叫大家看看我破你们这金龙八方天马阵,排阵吧!”
金大立也不多言,缓步出来,右手抬处,呛的一声,如龙吟虎啸,掣出一口金光灿然的长剑,弹到长吟道:“首位金龙镇八方!”
众老齐复吟道:“首位金龙镇八方!”
语声方落,左同功手持红光飞扬的烈火旗高众而出,的吟道:“层空天马最堂堂!”
众老一齐应和道:“震官天马灵堂堂!”
成永手持指日鞭,腾身而出,落在正南方,长吟道:“赤兔南高林成烈!”
众人和道:“赤免南高林成烈!”
“西方金马是仙乡!”广岳真手捧仙人掌,纵落在西方方位。
众老和道:“西方金马是他乡!”
一道银虹在北方方位现出身来,却是柳老寨主柳伯聪挥舞着马刀站定,口中唱道:“坎水乌离乾御史!”
众老一齐用道:“坎水乌离乾御史!”
卫效青手捧御史笔,跃将出来,朗声道:“云程万里负忠良!”
众老一起和道:“云程万里负忠良!”
两老同时跃出,一是云布,手持状元牌,一是钟子光,双手握住玉带。云布先道:“良是状元…”钟子光接着朗声道:“坤是相!”
众老也大声道:“良是状元坤是相!”
最后出来的是赵大娘,亢声道:“东南类位八龙勇!”
众老齐齐大声复诵道:“东南买位八龙勇!”
这一首似诗般的口令说完,九人已各站好方位。只见有八人是接八卦方位,团团而立,金大立刚手持金龙剑,在白子之中,随意站立或移动,却无不刚好扣住整个阵势。
金龙八方天马阵在武林中声名远扬,可真正见过此阵的人廖廖无几,此刻有此良机,各门各派的人无不睁大眼睛细细观看,场上一时静寂无声。
少林寺方丈梦智和达摩院首座用石也是头一次亲眼见到这八马阵,见此阵布局严谨,变化灵活,聚散一体,一而九、九而一,无论你从哪里攻人,都是最强点,全无一丝破绽可寻,止不住暗暗点头。
习武之人见到不寻常的武功和阵势,均有以自己之功力度之的习惯,聚石乃达摩院首座,一生浸沉于武学之中,心无旁骛,得此机会,更是不由自主的细细揣摸,琢磨了半天,看了一眼梦智大师,微微摇了摇头。
梦智心中也惊讶不已。
比起少林的一百零八罗汉大阵来,这金龙八方天马阵自然是气势不足,但此阵中的九人却均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九而一,一而九,其实力却不可小觑。
更令他惊讶的是人魔邱独。
邱独冷冷地站在那里,看着四堡五寨的人布阵,嘴角边依稀忑着一丝用弄的冷笑。
若说人魔会不懂阵法,谁也不会相信,可他面对这座即使是聚石首座看了也微微摇头的强阵,仍能泰然自若,显得那么出有成竹,大概不仅是装模作样。
莫非他真的有什么奇术么?
倘若他能轻易破得此阵,那少林的一百零八罗汉阵,是否能够抵挡的住他呢?
今日如若让他跑掉,少林一派威风扫地事小,武林中可就永无宁日了。
梦智大师暗暗向聚石使了个眼色。
聚石会意,悄悄向弟子们发出了信号,少林众僧无声地移动,在这金龙八方天马阵外悄悄地布起了罗汉大阵。
少林众僧训练有术,他们移动无声,成阵无形,看上去仍然像聚在一起观阵的模样,暗中罗汉大阵的基本阵法已经完成。只要聚石一声号令,脚步一错,近者半步、远者三步,便能成材。
邱独冷冷一笑、道:“梦智小和尚,你不要暗中做那些手脚了,这天马阵不堪一击,你那罗汉阵也好不到哪里去,往了不起说,不堪两击吧。”
梦智修行甚好,未待答言,由石在那边按捺不住,喝道:“好一个狂徒,夸口何用?你来闯一下阵试试!”。
邱独道:“聚石小和尚,你身为达摩院首座,却这样按不住性子,可是少林一大损失。我人魔邱独一百多岁的年纪,不会驻弄你们这些小孩子的。你敢不敢跟我打赌,十招之内,我能破了这金马阵,而你百招之内,未见得能引动一个阵角,你信不信?”
聚石琢磨了半天金马阵,没想出一丝破绽,听他出言狂妄,心中不服,道:“你若能于十招之内破了金马阵,我聚石拱手服输!”
邱独道:“那咱们一言为定,我若是十招之内破了这会马阵,你们少林的罗汉大阵今日就莫要排了,咱们约定个时日,我到少林寺破给你看。”
聚石道:“赌就赌,我不信你有这等修为!”
此言一出,忽然醒悟自己是上了人魔的圈套,但话已出口,却无法收回。
邱独转目问道:“梦智小和尚,不知你们这达摩院首座说出的话可算数么?”
在心中暗暗抱怨聚石无智,可在这等场面,却不可否了聚石的首座地位,应道:“好,如果你今果真在十招之内破得这天马阵,我少林派二月初一在微寺恭候尊驾I——
他在话语中先约定日期,凿实此事,也算是反控了人魔一道。
人庞点点头道:“那就一言为定,你们看我破阵!”
四堡五寨的人听他如此小看自己的阵法,心中早怒火升腾,恨不能立时将他杀死在阵中,绞成肉泥。听他此言,一个个怒然相对。
人魔突然跃起,离地五丈,像一只老鹰,向居宫的左同功扑去。
九老心意相近,意回阵走,见他扑向左同官,各自错位,三人支持左同功,四人押住四方,金大上阵中驰援。
聚石的嘴角挂起一丝冷笑,料定人魔这一击必无功而返。
他的笑意刚刚浮起,就赶在了左边,转而惊愕地张大了嘴。
空中的人魔突然转向,往南方进去。
上动下随,阵中人一下略措。也集力南方。
不料人魔竟又转向,扑向了阵中的金大立。
这一招果真是匪夷所思。
金大立为全阵首领,集九人之力于一身,乃全阵最强之处,任什么人攻此阵,也不敢向他首先发起攻击。
可方才人魔的两次转向,已将阵中势力引动,金大立这里,虽然看来仍是中心,却外强中干,但这情势只有阵中人心里清楚,外人约对看不出来。
这是天马阵的唯一弱点,除了阵中的九老,连四堡五寨的小字辈都不知B。
可这弱点却被人魔着破了。
见金大力受击。最近的赵大娘立即起往援助,勾爪飞起,抓向人魔面门。
人魔若回手遮挡,击向金大立的一势使要落空,一降之间,天马阵的其他人自会补稳阵形。
可他并未收势,爪到面前,突然聚力一吹。
那勾爪被他吹得于空中转向,反飞向了成永。
成永只得回鞭遮挡,岳真依阵随形,也出他人掌相细。
人魔的双爪已经抓实。一爪抓住了金大立手中的金龙剑,另一爪抓实了他的肩昨,吸气一提,人未落地竟然重又后起,将金大立抓出阵外,顺势点了穴,扔在地上。
场内场外,所有人都呆若本鸡。
金大立被扔,天马阵立破。
一招之间,便破了天马阵,人魔纵再老练,也得意难抑,冷冷一笑,道:“谁还不服?”
无人应声。
他又大叫三声:“谁还不服?”
众人面面相觑。
梦智因先前与人魔有约,此刻也不便开口再行挑战,只得慢慢地瞧了聚石一眼,道:“阿弥陀佛,人魔邱独,二月初一,咱们少林寺见!”
少林众增也一个个垂头丧气,转身放走。
忽然,似从远远的天边,传来一个声音:“我不服!”
众人一惊.回头望去。
远处山顶一棵兀立的高材之上,站着一个黑点,似一只苍鹰。
郁雅惊喜地叫道:“何仲容!”
金凤、成玉真也面有喜色。
众人全部心中一惊,凝神观望。
黑点倏然不见,众人还在寻找间,人魔觉出肩上被人拍了一把,依然回头,何仲容不知于何时来到了他身后。
纵是人魔,也惊得“啊”了一声。
众人回头,看见何仲容的手仍搭在人魔的肩上,也瞠日结舌。
若他想杀人魔,这一拍之间人魔已经做鬼。
孰强软弱,此时痴呆人也心中自明。
人魔点点头,道:“好一个何仲容,你已经练至‘欲念通达’之境了么?”
何仲容笑笑,道:“你倒有些见识。”
众人听也未听说过这等功夫,只有梦智与聚石在少林的经书上见过此语,知那是一种武学最高境界,听得此言,“哦”了一声,不大相信地看着何仲容。
何仲容对他们合十施礼,道:“二位大师,久违了。”
大敌近在咫尺,他却这等大意,梦智大惊,道:“何施主小心!”
话未说完,人魔已经动手,双手化爪,连连向何仲容抓了三抓。
何仲容两手合在一起,身形不动,人魔却觉出那合在一起的十指像十只钢锭,处处迎向自己的利爪,只要抓实,定会被刺得血肉淋漓。
他急急缩手,突然跃起,向人群外飞去,口中说道:“后会有期!”
他这一跃,乃一生最得意之功,如飞鸿一般,转瞬已在人后百十丈处。
可他来不及得意。
何仲容就站在他面前。
人魔大惊,话也不说,两手一扬,两颗霹雳弹飞出,人又飞起。
轰轰两响,漫天愁云。
人魔站在树下,望着下面滚滚浓烟,气喘未息,忽觉肩上又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一回头,何仲容仍在他身后,间下那一细枝纤纤如线,他站在上面,却不晃不摇。
人魔吓得惊叫一声,向树下跌落。
一落之中,突然转向,向西飞去。
飞过百丈,落地站定,先回头看。
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身后没有何仲容。
可他气未出完,听到一声冷笑。
猛然回首。
仍是何仲容!
他惨叫一声,仰面跌倒。
人落地面,无声而入。
这遁地之功,乃师门所传逃命绝技,人魔一伙只练不用,不仅他,连他的师父也未曾用过。
这世上还从来没有人能逼得他们用这一手逃命的功夫。
可他马上就惨叫一声。
他被何仲容揪了出来。
看看何仲容的手臂,他觉得不可思议。
这绝技通入地下.可达一丈。
进人之后,地上土石如初,没有痕迹。
何仲容却将他揪了出来。
而且手上没有一丝灰土。
人魔闭上眼。等死。
百余年岁月,此时均浮在眼前。
回首想想,灭绝人伦、剖腹求胎,杀妻食子,好无滋味!
转世转世,转来转去,如今却落得任人宰割。
皆因在这世上做了第二。
早知是第二,何必强求?
右胸前一凉,冷风透人。
左胸又是一凉。
他最后睁开眼,想看看结果自己的是什么人。
右是祁婆婆、左是赵大娘。
他闭上了眼睛。
何仲容此时肩上、背上挂满了人。
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左玉真、右金凤,背上吊着郁雅。
转目看看,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笑。
成永、金大立也在笑。
大家都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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