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可能是我们的文化在骗自己吧,文化中的女性形象,文学中的极尽渲染,让我们缺少了某些东西,比如,理性的思辨和顽强的客观主义精神,容易被一些小情调左右。”
两个女人坐在一起,外面的城市在逐渐冷去,陷入这场男与女的思考中。
“你看,又一桩凶杀案。”微妍说。
清岚从座位上跳起来,她的目光掠过电脑屏幕,一个女人的尸首。那是一个远在西藏的五星级酒店房间的一角,微白的阳光透进来。死者的颈部有一个蝴蝶形状的伤痕,伤口已经淤青,流出的浓血已经凝固,死者的表情相当诡异,是一种微微带笑的表情,尸体有点蜷缩,似乎略有挣扎。凶手的手法也相当准确,用一种器具轻松地取得了她的性命。据警方透露,刀刃上浸有致命毒液。新闻中赫然写着《蝴蝶杀手再现》:“今天凌晨五点,在西藏某五星级的套间,发现这个尸体。死者大概三十五岁左右,身份尚在查询。经验尸官调查,这个女子在死前有过性行为。”这已经是第五起蝴蝶杀手杀人案了,而且是连环谋杀!
两个女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死亡,很真切地摆在面前,不容置疑,带着血腥、美丽、绝望和沉沦。很豪华的套间,表明罪犯作案时冠冕堂皇,早有预谋,也有一定经济实力。那残忍的手法能让人感觉到杀手所透出的阵阵怨气和复仇的快感。这个套房正对着外面的雪山,凄艳的雪光照射进来,让人无比惊骇。
她们同时想到了女人,也许罪犯是个同性恋或双性恋女人,只有女人会用这样优美的方法致人于死地,只有女人,能这么忽然地从容不迫,不能自拔。
刚才还在探讨女性要的爱,现在想的全是女人爱的毁灭。
此时,清岚想到了一个人,心理医生Felix,她拨通了他的电话。
“Felix,你好,你看新闻了吗?又一桩五星级酒店凶杀案。”
“看了。”Felix在那头似乎已经比较平静,但平静中有一种紧张的东西。
“蝴蝶杀手。”两个人几乎同时说出了这四个字。
“那个凶器很有意思,能在伤口处描画出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那也是很多女人喜爱的图案,这象征一种图腾崇拜。”Felix反应说,“手法准确、有力,早有预谋,而且残忍。”
“很像是女人的做案手法呢,如此细腻而神奇。女人,为什么要杀死女人?”清岚问。
“并不能表明是个女人,不确定。”Felix说,“对了,我的来访者到了,咱们再通电话。”
而在Felix这边,一些资料搜查工作基本告了一个段落,按照过去的惯例,他做出一个犯罪心理描述的报告,在其中提到了那个意外死亡的尼泊尔女子。他通过查阅资料,发现她死于香港。他知道她曾经有过一段缠绵的爱情。
而他也察觉到,她左边肩上纹的并不是一只蝙蝠,而是一种罕见的来自于雪域高原的蝴蝶图形。又是蝴蝶,他打了个寒颤。窗外的冷雨袭来。他的抽屉里,满是一些无上瑜伽的资料和关于“修行”的记录,他最近爱上了看一些宗教书籍,他觉得那是一种最终的催眠方法,引导人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他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搜查她曾经的家庭情况。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却发觉线索断掉了。
痛苦获益
有时候,一个女孩心中会有千万种遐想,苏慕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脑子有病的怪人。比如,每当下雨的时候,她会感觉发昏,认为整个世界都在袭击自己脆弱而透明的心灵。她在窗口看雨的姿势,犹如一个殉道的女鬼;有时候,她又表现得很圣洁,如同一个修道院的修女,一心为了灵魂的圣洁,为了荣耀主的光辉。
苏慕是一个自己独立生活了太久的女子,她似乎已经忘记了父母的模样。那又是一个雨天,她感觉左边太阳穴里有一些深邃的痛苦在那儿喊叫——似乎是妈妈的声音,妈妈整夜地不睡觉,爸爸把她关在外面,因为受不了她的歇斯底里。妈妈那么委屈,她只是一个需要男人呵护的弱女子,但爸爸却无法用适当的方式来包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