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第七章
校练场中的帐篷里,石虎埋首和一堆单据。请款单奋斗着。
对识字不多的他来说,要面对这些全是数字的纸片,实在是强人所难。对账原来是华胥的工作,如今他不在就落在一同监督工事的他身上,山庄管事又只管山庄那弹丸之地的内账,即使有心帮忙也插不上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石虎仍然穷耗着。
“总领,有个娘儿们说要见你。”帐篷外的卫兵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说有多古怪就多古怪。
“格老子的,没见到俺正在忙?你叫她滚一边凉快去,少来烦我。”他忙得焦头烂额,没空搭理任何人。
“是……是。”卫兵耸肩打算退出。好可惜啊,是个如花似玉的标致美人哩,纯真和风韵的综合体,虽然穿着有点寒酸,却掩不了是美人胚的事实。
他正叹息着。
“对不起,我擅闯了进来,我……真的有急事。”嗫嚅的语中尽是楚楚可怜。
石虎霍地抬头。怎可能?
“你走吧,咱们总领没空见你。”卫兵翻脸撵人。
“求求你……”
“求我?”他压低声音,垂涎地握住木雪琴的下巴,“可以,咱俩晚上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让你好好求一求——”
他的猥琐没能得逞,下颚已经猛然吃了记饱拳。
“拿开你的脏手,谁叫你动她的。”石虎的吼声震撼整个帐篷,灰尘全抖擞地掉下。
“咦!总领不是要我赶走她?”卫兵即使色胆包大,也让石虎给吓得魂飞魄散了。
石虎揪起他的衣领,龇着森森的牙:“可能是任何的女人,但绝对不是她,蠢蛋!”
卫兵被他的暴戾骇得差点屁滚尿流,口中唯唯诺诺,发誓之余,只差没将祖宗牌位搬出来。
“滚!”
木雪琴瞪着卫兵连滚带爬地走掉,又意识到帐篷里只剩孤男寡女,忙不迭退到帐口。
“你——有事?”瞧这女人是怎么搞的,离他有一丈那么远,他会吃人吗?
木雪琴捉住帐口的支撑木,方才的勇气早就消失殆尽:“没!没!没事,我走错了路,对不起。”
他的凶恶让人害怕。
她当他没长脑子吗?“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她不是那种无缘无故会来求助的女人。之前,他已经领教过她的倔强和该死的胆小。
他这一凶喝,让木雪琴胆小的天性发作,她死命地摇头,眼泪扑籁籁而下。
石虎吞了一大口口水,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的眼泪。
“不许哭!”他笨拙地试图阻止她的泪,却不得其门而人。
木雪琴被他石破大惊的吼声震住潸潸的两行清泪,因为害怕,反而忘了哭泣。她似乎用尽所有的气力转身夺门而出。
该死的!他轻易搞砸了一切。
石虎想也不想,立刻追了出去。
好可怕的人,随便一吼就让她脑袋一片空白,忘了为何事而来。她不该寄希望于他的,不过施出援手帮了她一次忙,她就厚着脸皮而来,那人,他会怎么想?难堪的画面让木雪琴不敢再自行演绎下去。
“站住呀你!”不过三两步,石虎已然挡住她的去路。
她那么纤细,怕只怕他手轻轻一挥就会不见,他努力地放缓声调。
“别怕我,俺向来只是嗓门大,没恶意的。”
“请放我走吧!”过去的阴霾回到她不堪回首的记忆,木雪琴的眼中只见恐惧,听不进石虎的任何一个字眼。
石虎不情愿地退一大步:“这样,你可以安心了吧?”
他可没对谁这么低声下气过,心里虽有八百个不愿意,奇怪的是,他更不想看见她恐惧他的模样。
“嗯。”
“你找我是不是家里那两个兔崽子又惹是生非了?”
“他们不见了,我前前后后找遍他们曾去过的地方,都没有他们的影子……怎么办?”说到慌张处,才停住的泪又在眼眶中打转,“我找不到人商量,所以……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