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听你的口音不像这儿的人。”
“我住在江畔。”
“西湖啊!”默娘的声音拉得长长,脸上流露出一种渴慕。
“人说南方女子温柔多情,他们说的是别人,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喔。”曹瞒自嘲。
默娘被她的幽默以及活泼的表情给逗得卸掉心防。这,她一辈子都学不来……
“你一个人来到这么远的地方,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
默娘的境遇不稀奇,这样的社会下,有很多女人穷其一生都没有去过别的城镇。
“我要上曹家牧场。”她不想骗默娘。
这几天虽然她住在这儿,但并没有忘记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狼狈的逃离家门的原因。
“就你一个人吗?”
“就一个人咩。”曹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默娘被她的大胆给炫惑了。
她本是来答谢曹瞒的,她挨王二虎的打不是一天两天,却只有曹瞒对她伸出援手,见义勇为。
可是,气在她懦弱的个性,连个谢字都说不出口,她要是有曹瞒的勇气就好。
她想要曹瞒这个朋友,好想、好想……
“她哪来的?”谈不上是朋友的来人问。
这些人不是来找他的吗?把他叫出来,却把目标锁定在她身上,被质问的赐天宫有些不悦了。
“才几日不见,你家怎么蹦出个大姑娘,别告诉我那个美人儿是你娶的老婆。”另一人想跨进屋子把美人看个清楚,不知怎地门槛没跨过去绊了下,整个人跌个狗吃屎贴在地上。
“怎么可能,他穷光蛋一个,人又拙,嘴巴也笨,我俩这么优秀的青年到现在都还是罗汉脚,随便一个站出来也比他称头,这年头的姑娘比精明的,哪个眼睛放在裤袋,忘了带出门的会看上他,呋。”那人不客气的当著赐天官的面数落他,不是吃定他就是压根不拿他当回事。
他妄想跨过朋友的“残骸”前进,蠢蠢欲动的也想进去瞧个究竟。
“有什么事在这里说清楚。”巨大的胳臂阻挡著想要冒险一窥美人真面目的小人。
屋里头的曹瞒看得明明白白,那个木头人不算太呆,还知道要捍卫“国上”没让敌人越界。
美人就在屋内的一处,知道突围无望,身负“重任”的两人总算没有被美色冲昏头强行闯关,决定先解决当下的障碍物再推进。
“你知道牧场一年一度的赛马要开始了,下个月初,监事说要你回去,而且只要你愿意,他既往不咎,过去的事,呃……就一笔勾消,他会考虑让你回牧场干活的。”他态度倨傲,可惜人矮,气势怎么也营造不出来,徒落个脖子酸疼。
“你现在多了个美人儿要养,再说赛马只要赢了,有不少奖金。”另一人也一个鼻孔出气。
“肃王爷提供了一匹举世少见的天血名马,听说流下的汗都是血红色的,还能卖钱呢,还有三国关公那匹赤兔的後裔,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反正名堂多得很,你这马痴不去,会後悔一辈子的。”他知道赐天宫对银两没有多大兴趣,唯一能吸引他的只有马。
尽管他讲得天花乱坠,口沫横飞,差点没把马儿的祖宗三代都搬出来,赐天宫依然丝毫不为所动。
赛马通常是开放自由报名参赛的,光明磊落的庄家不是没有,曹家牧场的主办人却摆明黑吃黑,他怕参赛者太强把银子赢走了,颜面无光,只好事先收买能力强的骑士要他暗中放水,这样既不吃亏,又保了牧场的名气。
这手段行使已久。
“不关我的事。”赐天官乾脆蹲下专注做他的“手工”。
来当说客的两人急了。
“你别架子摆太高,叫你回来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一人见他软硬不吃,露出真面目了。
耳朵竖得高高的曹瞒越听越火大。好脾气也该有个限度吧!那个呆子净叫人消遗下知道要生气吗?!
“你是哪个牧场的人,讲话这么嚣张?”她莲步轻移的跨出门槛,嘴边动人心弦的微笑勾得两个人心痒难搔,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美人姑娘,我们在曹家牧场当差,我叫张三,他是李四。”两个大男人突然都变成温驯的哈巴狗,巴不得能求得美人以柔荑摸摸他们。
“曹家牧场啊……”她自言自语,笑颜灿灿。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样的人养什么的鸟,牧场现在的主事者是谁啊……她得想想。
“这一趟帮忙不知道我们可以拿多少银两?”
“二十两银子。”美人开口问,当然要把知道的全部吐出来。
“好少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