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你跟我在一起不痛快,不幸福,不美满吗?”要是他敢说个不字,还是迟疑那么一下,看她怎么整治他!
被掐一下,不痛不痒,不过未来娘子好像气消了ㄟ。
“当然,当然!”
当你的大头啦当,所谓的“当然”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总要说个明白,想摸鱼混过去,门都没有!
“当然好。”赐天官总算没有拙得太彻底,知道要追加说明,以示清白。
这还差不多!“牧场的饭碗是怎么被你搞砸的,发生了什么事?”
“这不用说吧,只是一桩小事。”
“说!”
军令如山,焉敢不从!
“我不小心发现牧场的监事把本来要烧毁的病牛、病马以低价卖到屠宰场,牧场素来跟屠宰商人们有著良好的往来,他这么做,会大大坏了牧场的声誉,後来,他想收买我,我不从,就藉著其他的理由把我解雇了。”所有的人都以为他痴呆傻笨,他只是不想与谁争锋。
“小心眼,这样就把你革职!”为他抱不平似乎变成很理所当然的事。
“我不会说话,和人的关系不佳。”换句话说,不懂谄媚阿谀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死得难看。
她终於懂了,懂得这男人存钱买一匹没有用的马回来供著的原因,呵呵,他也会有情结呢,果然很符合马痴这名字。
“你真没出息,这样就打退堂鼓!”
“我有自己的想法。”
“试著说给我听,怎样?”
又要“反正,我不会让你吃苦的!”
逼出这话,赐天宫便锁住比蚌壳还要紧的嘴,专心赶路了。
***
来到溪边,赐天官随手削了根竹子。
中午时分,人马都需要休息,五脏庙也要祭一祭。
就著乾净的溪水,曹瞒彻底的洗了把脸,把沾上身的灰尘拍掉,整个人顿时觉得舒畅不少。
溪边有得是现成的虾鱼可以烤来吃,野菜横生、野果子也不少,如此膳食比预料中更为丰富。
赐天官低头剔去鱼刺呈给曹瞒,忽而听见草丛中有著奇怪的声音,母马也抬起头,不安的嘶鸣了下。
飞鸟急急从树林中窜飞,往晴朗的天破空而去。
有双属於野兽的眼睛在草丛中觊觎著;赐天官感觉到了。
食物的味道引来了不知名的危险。
“娘子,上马!”他不动声色。
一听见赐天官不寻常的命令,曹瞒也不含糊,拉起裙子翻身就要上马背。
她抓著缰绳还没蹬上脚踏,一道腥风席卷过来,尖锐的利爪撕去她一片棉裙。
是只花色斑斓的大老虎。
她惊得摔下地,尖叫声响彻山谷,幸好马儿通灵,千钧一发之际咬住她的胳臂,这才免於遭难。
赐天官赶到她身旁,还来不及问她有没有受伤,哪知道老虎转身又来,森森的白牙气魄骇人的扑倒赐天官,曹瞒连带被它巨大的力量甩了起来,在半空划个弧度,掉在野兽的身上。
如溺水的人死命抓住浮木,她抱著老虎的颈脖,只求自己不被摔下去。
老虎蹬来蹬去,试图把背上的人甩下来。
她受不住颠簸,手悬了空,这下运气没有刚才好,人直直往小溪飞去,赐天宫扑过去要接她,紧急关头,曹瞒不知怎地抓著了老虎的尾巴。
老虎吃痛咆叫,吼声震落山谷的碎石。
“瞒儿,你要抓牢!千万抓牢!”
“我知道……呸,”连泥沙也跟她作对,吃了一嘴。“你赶快想办法来救我啊……”她真的要吐了。“马儿!接住她!”赐天官纵身加入战局。
母马虽然也吓得快软脚,却不能不听主子的话,高竖起耳朵,抢救对它没啥好感的女主人。
削长的竹箭射入老虎的身体,一下鲜血如泉涌,负伤的野兽更是兽性大发,猛然一甩,把曹瞒狠狠的摔了下来。
母马动作俐落,四蹄如生云,稳稳的把女主人驮上背部,然後疾力撒开四蹄逃亡。
抓著鬃毛,曹瞒只听见耳朵呼呼吹过的风声,虽然心脏都快停止了,她仍难掩关心那力战猛兽的未来良人。“停!别……跑,我们不能丢下那块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