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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页
    八
    石勒两手一摊,扮无辜,“没什么,只是试图唤起你的记忆。”
    他分明想揭穿她的身分。“你说完了?”
    石勒乖戾地笑。他终于引出她冷淡之外的第二种表情,看她如何再伪装!“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他压低声音,“如果你想继续在这裹工作的话。”
    心慌过后,冷静又回到任初静身上,她目光冷涩的低语∶“我不受威胁。”
    “你真不可爱!”
    “彼此,彼此!”她懒得再费唇舌,打算走开。
    “任初静,你现在敢离开一步,我就砸掉你的饭碗。”她太目中无人了,
    岂有此理!
    在众目睽睽下,他的吼声收到恢宏的效果,任初静果然转回头。
    她不语地走近石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端起托盘上的水往他头上一
    倒,再赠送:“痞子。”一句。
    石勒惊怔当场。
    “妙啊!”和石勒一起,却始终睁大眼看戏的墨镜男子,在一怔后激赏地拍起手来。
    空气蓦然降成了冰温,石勒没有忙著去擦拭流至脸上、衣服的水渍,他端著和俊脸两极化晦暗阴郁的目光直射任初静。
    “你……”他那一身进发的怒气就连小婴儿也能察觉。
    偏偏闯祸的人依旧稳如泰山,气氛在一触即发的情况下,所幸餐厅经理赶来了,他的出现淡化了间不容发的危氛,在经理一阵的鞠躬哈腰道歉后,任初静很理所当然的丢了饭碗。
    这事早在她预想中,但差事砸在痞子的手中,教她一股气怎么也平坦不下。
    她虽然脾性风冷却不代表软弱,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这等窝囊气她是绝计不受的。
    他人待她三分,她也敬他一尺——
    走近石勒身边,她一字一字,清晰明白地由贝牙进出积压在她胸口的话:“我、讨、厌、你。”说完俐落地脱下工作服,一把往他脸上便丢,继而从容离去。
    一个在女人堆中无往不利的男人被人说“讨厌”,这口气石勒怎么也咽不下。
    山不转路转,要不是他有要事在身,他不会饶过她的!
    “吃鳌的滋味不好受吧!”墨镜男人斜倚在舒适的座椅上,一头长至肩胛的乱发和薄丝的黑裤装令人更觉浪荡不羁。
    “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挟带隐隐雷声的嗓子端是危险。
    “这也难怪,一向纵横情场的人居然栽觔斗,铁定是不好受。”他摇头晃脑,表明看好戏的笑容一点也不花力气掩饰。
    任初静那绝然离去的背影带给石勒太过剧烈的震撼——她竟说讨厌他——他是情场的百战勇士,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讨厌!
    他的身体晃了晃,似线般弦荡的疼毫无警讯地画过他的肺腑。
    那痛来得那么突然,心颤的成分大过疼痛。
    ——那“病”明明已经多年不犯,为什么会再复发?
    “石勒,怎么了?”独眼龙把唇一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没事。”压下突如其来的警讯,他立刻恢复若无其事。“把嘻皮笑脸收起来,言归正传。”
    说不佩服石勒是骗人的,独眼龙愿意在他麾下做事的原因,便是石勒的公私分明,虽然有时过于铁腕强悍,但在事后,事实总证明他的目光确实独道。
    他的外表看似跋扈花心,凡事近乎到无所谓又放任的地步,任谁也无法从他游戏人间的外表看出他竟是“幽域”组织的当家龙头。
    “幽域”顾名思义并不存在枱面上,黑道、白道都舆它无关,它是灰色地带的主。
    在现实裹,其实黑并不是全黑的,白也可能是其他别种色系渲染成的体制,只有灰色亘久存在,它的势力可以侵入黑、白,它是不需要桂冠的王,因此投身“幽域”的人没有大好、大坏,个个端是亦正亦邪,随心所欲。
    它们的收入来源极广,各个行业只要他们喜欢都能插一脚,唯有贩毒和枪械军火走私是不被允许的。
    石勒是特殊的,当他和耿隼浩在一起的时候,绝不会有人把他当做主子,他的公子哥儿气太过吊儿郎当,以及在女人堆中打滚的坏名誉,抵消了人们对他那身风骨不群的先天疑问,再加上他那无比慵懒低沉的嗓音,怎么也和做事明快、外表斯文昂藏的耿隼浩难以比拟。石勒并不以为意,因为这些效果是他苦心经营出来的障眼法。
    他喜欢野马般痛快不受拘束的生活,人一旦被名和利羁绊,想做自己就难了。
    独眼龙托了下墨镜,笑脸尽褪,宕荡的声音肃穆了下来,“奥薇塔女爵请你回布鲁塞尔。”
    “你明知道会碰钉子为什么还来?”石勒双臂交握,研判著独眼龙的神情。
    “我想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有那么大吸引力,使得你和右手不回去?”
    右手——耿隼浩,左手——独眼龙,他们俩是“幽域”组织中的左辅右弼,石勒手下的两员猛将和伙伴。
    “口湾的女人太可爱,我受够丰臀、大胸的波霸,小家碧玉也很可口的。”他讪讪地笑,听不出话中有几分真心。
    “像方才那个冷艳的小女人?”
    “我不喜欢你给她的形容词。”冷艳?她浑身上下哪裹教人惊艳了,那样空灵的人淡如白开水,毫无可取!
    “我倒觉得她满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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