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在接二连三的震撼之后,任初静原来低垂的双手,因为心中升起的情愫,悄悄落上石勒的背。
她还厘不清自己对他的真正感觉,但,她不要他这样,他痛苦扭曲的情状使她心痛——好痛、好痛。
“我不要同情的幸福。”他的声音仍有些许沙哑,依偎在任初静肩上的脸却已恢复原先的狂妄线条。
任初静覆在他背上的小手僵硬了下,可也只那么一下下,声音已注入了另一种崭新的情绪:
“什么时候你对自己失去了自信?”
“你是说——”他讶异的抬起头,被光芒点亮的双瞳灼灼如星。
“我什么都没说。”偶尔滑头一次不算阴险吧!
石勒再也管不住一泄千里的感情,管他椎心刺骨的痛,管他下一刻会不会死去,他只确切的知道,他单向付出的爱获得了回应,这份收获弥足珍贵,几乎要令他无法自己了。
紧紧将她镶在怀中,他放弃了和噬心的情蛊搏斗,在幸福的微笑后,身子软软地瘫了下去。
轻拢上门,任初静便接触到两对焦灼的眼光。
“这么严重的复发是头一次。”耿隼浩瞧了眼任初静,若有所指的说道。
疑惑一直停伫在任初静的眉心。“不请医生来看真的没关系?”
一个向来生龙活虎的人突如山倒兵败,怎能教人不震撼?!
耿隼浩和独眼龙对视了下,依旧由他发言:
“他需要的是深层的休息。”
任初静误解他话中的含意。“只是太累他就会痛得昏倒?”
耿隼浩为难的摇头,他投眼向置身事外的独眼龙求救,不料他却一挺身子站了起来。“你负责把事情的始末告诉她吧!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你——”耿隼浩气得直喷气,他居然把烂摊子留给他。“你想陷害我做坏人?”说与不说都会变成两面不是人。
“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下是的,因为我不想提到那个女人的名字。”他冷冷丢下几句话,便绷著脸走了出去。
“有什么事情是我必须知道的?”她不知道自己会被卷入怎样的漩涡,可是看他们两人百般为难的神情,任谁也猜得出事情并不简单。
耿隼浩少忧烦的脸出现罕见的愁虑。
说了,他必须硬著头皮忍受石勒排山倒海的怒气。不说,依照石勒对任初静痴迷的程度,冒险的是,石勒可能会失去生命。
两相为难许久,他终于有了抉择。
“石勒的病不是病,是情蛊。”
蛊?这名词对任初静来说太神秘遥远了,令她一时接不上话。
“其实真正名称叫‘蚀心断情虫’,一种肉眼看不见也感觉不到的——细菌吧!”
“那‘蚀心断情蛊”很可怕?”单就字面解释已够骇人的了。
耿隼浩苦笑,“若石勒一辈子都不动心、爱上女人,他就不会有事,但一旦动了情,就会引发情蛊,心脉俱断。”
任初静用手掩口,不让自己的惊诧惊呼出声,这种解释太过骇人听闻了。
他的发病是因为她!
耿隼浩慢慢地说道:“这切是无妄之灾——”
“闭嘴,右手,你太多话了。”曾几何时,在屋内休息的石勒已经斜倚在门框上。
耿隼浩跳了起来,忙不迭地澄清:“我什么都没说。”他忘了石勒那惊人的恢复力。
“是吗?”他阴沉的眼压根写著不信任。
耿隼浩的脚步不自主往后移,“啊!我今天还有两堂课……我先走了。”逃命要紧,丢脸是次要的事了。
“看你把他吓得……”任初静有些不以为然。
“他太多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