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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
    “你跟烈旭都有这个毛病,一遇到解不开的事就会躲到“独身主义”来。我这里可不是供人逃避现实用。”
    “对不起,只是我习惯了。”被柏烈旭不知不觉传染的习惯,不管是公事或私事,只要觉得困扰,她就会跑来这,喝杯咖啡也好,心情会好一些。
    陆云槐没有再说,以一迳的优雅送上她钟爱的摩卡。
    梁雨萍的视线落在自己面前的咖啡,话却是对著煮这杯咖啡的人说的:”陆大哥,你一定也知道了。”
    “嗯。”陆云槐承认。”我想除你之外,认识你们两个的人都看得很明白。”
    “是啊,除了我不明白。”像个被蒙在鼓里的笨蛋一样。
    “他瞒你是不想给你太大的压力,请我们不要多事也是基于这个原因;不过看样子还是有多事的人对吧?”比他还明目张胆的多事人。
    “其实……我是很高兴的。”在视为兄长的陆云槐面前,她很老实。”乍听之下也许觉得有一点惊讶,但是在不断回想过去和他相处的情景之后,我想这是最自
    然的结果对吧?无论是他喜欢上我,或是我喜欢上他,都是再自然也不过的事对吧?”
    陆云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吧台内。
    本该收店的时间,除了她,再没其他客人,是以,他可以放松自己,像与朋友谈天似地说话!
    “感情得靠自己去确定,如果你以为我年纪长于你,就能提出什么绝对正确的见解,那你是太抬举我了;没有人能在感情面前表现得像个无所不晓的先知,每一个人都是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一步登天的毕竟是少数。在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人还是缴了学费、掉了眼泪、受过伤,才能找到真正的归宿。”
    “这些我懂,但真要做,很难。说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后者需要更多的勇气,谁都不知一旦做了,是不是会再受伤。”
    “的确,但我认为,重点不在于自己是不是会再受伤,人生的路谁能无病无痛地走过一遭?”啜了口水歇息,陆云槐转动手中的杯子,凝视水面因转动旋起的波纹。
    “受伤会痛。”梁雨萍呐呐道,承认自己在这方面真的很怯懦。”我很怕痛。”
    一次情伤就让她痛到现在,甚至影响她之后面对感情的态度,无法像最初遇见冯定邦的她,什么都不怕,冲动且极带自信地一头跳进爱情海。
    那时差点灭顶的她现在很怕水。
    陆云槐低笑出声:”谁不怕痛?但是……一个人独处时的寂寞更可怕。”
    “寂寞?”梁雨萍的表情像是头遭听见这个字眼,一副跟它不太熟的样子。
    不,她从来不觉得寂寞,在结束上一段感情之后,除了伤心,她没有寂寞过。
    在她身边一直都有人陪……
    人?梁雨萍的思绪登时一顿,脑海瞬间闪过熟悉的脸孔,想起一双不时自愿提供,让她倚靠、躲进去压抑哭泣声的肩膀。
    是的,失恋应该觉得寂寞,一个人也会感觉孤单,但她没有,她没有!
    因为从头到尾,在她身边都有个人陪著她。
    而那人总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从不缺席。
    为什么到现在才想通?
    老天,她竟然这么迟钝,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梁雨萍捂住自己的嘴,怕抑不住惊讶叫出声:
    “我没想过,真的没想过寂不寂寞的问题,我根本——”她根本没有时间寂寞!
    考试、工作榨去她大半的时间,剩下的,全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填满。
    从他当兵开始就不曾间断的通信往来,到退伍之后的来电,总是准确地在十一点响起,天南地北闲扯,经常说些别出心裁的笑话或军中趣事,逗得她时常笑倒在床头。
    还有许多次,她实在累极了,聊著聊著,抱著话筒睡倒在床上,一觉到天亮。
    她没有时间寂寞,真的没有。
    陆云槐仔细打量她的表情,知道自己没有多说的必要。
    不过,基于与柏烈旭的交情,还是忍不住多事地丢下一句:
    “倘若对自己的感情还无法作定论,就想像一下,少了他之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模样吧。”
    正面思考不成,采反面逆向操作又何妨?
    等待,与裹足不前,同样让人焦心。
    但等到她主动联络,却也没让柏烈旭多好过,除了焦心,更多了不安的紧张。
    本以为这通电话将会为他带来希望或绝望,非零即和的结局。
    不料,电话中,她只问一句:这个礼拜天能不能跟她到宜兰一趟?
    他不敢不答应,于是乎,星期天的下午,他抱著同样战战兢兢的心情,开车载她往宜兰去。
    一路上,他只感觉到自己握著方向盘的手掌心冷汗直冒,副驾驶座上的人却像不知情似的,沿途看尽北宜公路的自然美景。
    而他,心绪始终保持在高度警戒状态,像北宜公路著名的九弯十八拐,一路牵肠挂肚到望见兰阳平原,抵达宜兰亲水公园,只差没吐出来。
    天知道,这种像是青涩少年、惶惶不安的心境,他有几年没经历过了。
    从发现自己的感情之后,他已经尽力要求自己成熟、内敛,决然挥别男孩青黄不接的尴尬期,全心全意催促自己变成一个有可靠肩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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