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拜托你啦--”她直嚷:“留在聚酒庄对我来说很重要哩!你的命对我更是重要百倍啊!没有你,就没有聚酒庄;没有聚酒庄,我怎办?我可是迷上你聚酒庄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酒啊!”没有他就没有酒,没有酒就没有她立不行啦!
“你放手!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成何体统?”是不是只要有求于人,她都是这种求法?展厉言莫名介意地想。
“求求你哪!除了孔爹爹外,你是第一个让我这么求的人。让我留在这儿吧,要是……要是我护不了你,再把我撵出去,到时我绝没第二句话好说!”
“你--”
“让我留下来,求您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门房走了进来。“爷,呃--”这是怎回事?
“什么事?”展厉言一面设法摆脱如蛇般缠在臂上的手,一面怒目回瞪。
“杜小姐前来拜访,说想见您。”
“带杜小姐到凉亭,派几名婢女前去伺候,还有,别忘了摆些点心茶品。我一会就到。”
“是。”门房狐疑偷瞅紧密依偎着主子的怪异女子,急急退下。
“你放手!”
“不放!”成琼玖说赖定就是赖定。“除非你答应!”
“你若再不放手,我就真撵你出去!”
“我就不--”咦?他的意思是“你让我留下来了?”
“真不放手?”
“我放,我当然放!”成琼玖赶紧松手退开。“嘿嘿,多谢展当家。”
“你这个--”一时想不出什么恶骂,展厉言气得咬牙。
“嘿嘿,甭担心,有我在你会平安无事的,呵呵。”
瞪着她,展厉言气也不是、骂也不是,短短一刻钟,他已摸清眼前这古怪女子的性格,好比棉絮,气她、骂她就像拳头打在棉絮上,一点用都没有;怎么气、怎么骂,不过是白费自己气力,于是他最后选择拂袖离去。
留下她,他压根不奢望她有作用。
这不过是缓兵之计,免得杜小姐久候罢了。
“爷--”
“什么事?”
“成姑娘不在客房里。”婢女怯声道,担心找不到人的罪落在自己头上。
“不在客房里?”展厉言皱了眉头,忽又舒开。“她的包袱带走了?”
“不……”婢女摇头。“还……还搁在床头。”
“展武!”
“爷有何吩咐?”站在外头的展武立刻冲进门哈腰。
“找到她,带到大厅等我。”
“是!”展武应声,拉着婢女往外走。
展厉言则仍在敬事楼为一天的生意往来忙得不可开交。
就在埋首当头,由远渐近的嘈杂,先是弄得他不堪其扰关起门隔绝;后来则变本加厉,惹得他心火直往上窜!打开门,正好见展武匆匆忙忙地跑进通往书楼的小径。
“爷!呼、呼呼……”
“有话快说。”
“那、那成、成姑娘呼、呼,不、不见了。”展武气喘如牛道。“四处都找不到她庄里所有人都帮忙找了,就、就是找不到人,可我问了门房,他们说没看见成姑娘离开。”
“庄里都找遍了?”
“都、都找遍了。”
展厉言皱眉,早知昨日就不留她,本想今日给她盘缠命她离开,现下又找不到人。
“把人找出来!”难道她到聚酒庄的用意不是为当护卫,而是--冲着他展厉言而来?
会么?展厉言思索过去和孔家镖局的关系,彼此从未有过嫌隙,直到这回,孔家镖局竟派出个毫无用途的人前来敷衍了事!
又过半晌,一声大叫伴随杂杳脚步声从聚酒庄后院传来。
“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应了声,展武拔腿冲了出去。
没一会,又见他神色慌张跑回来--
“爷!爷!不好了!”
“又怎么了?”展厉言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一大早就发生这么多事?
“酒……酒库的锁被、被人撬开了!”
光听“酒库”二字,展厉言已经越过前来报讯的展武,跑向位在聚酒庄后院的酒库。焦急染上眉间,隆起波澜。
穿过月洞门,看见酒库外婢女家仆围了一圈。
“爷!”一群人像见着活菩萨似,只差没跪在地上。
“怎么回事?”
矮壮的汉子站出来开口:“不知道。总管刚叫咱们把新进的酒搬到库房里,一过来就发现门上的锁被撬开,怕里头有人,所以大伙--没人敢进去……”
“展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