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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节 雨中艳遇
    一个月没过去,段玲玲生了,生了个女孩,白白胖胖,七斤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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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丈夫接信,立马请假赶回来。坐在火车上还一个劲地直琢磨:自己走了都十一个月了,时间不对呀!莫非玲玲在家找了个相好的?又一想,奥!可能懒月子。以前听娘说过,懒月子的女人很多,并不是算计着哪天生就能生出来。有时提前几天,有时拖后几天,更有甚延后一个多月的。女儿大概就属于最后一种情况吧。想到这,心里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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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丈夫回家,玲玲心里当然高兴,看他跑前跑后、满脸欢喜的样子,心里有点酸酸的。这会儿想见的倒不是部队丈夫,而是那可恨又可气的二爷:你说都生下孩子几天了,人毛没见,也不来瞧一瞧,忒心狠,赶明儿再摸床边,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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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爷也着急:去吧!怕左邻右舍撞见,说啥好呢?说去看产妇玲玲?不行,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手里提留着二斤红糖,像什么话呢?再说非亲非故的容易让人起疑心。不去吧!以后见了面不好说。玲玲还不糟践死自己:光知道借地撒种子,临了临了却不敢收了,自己累死累活图希啥,还不是你到老了,有人照应。脚底抹油——你溜得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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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两座山走不到一起,两个人总有碰面地那一天。二爷心里那个急呀!一大清早,前村遛到后村,后村折腾到前村,来来回回几趟。遇见的人问他:找啥呢?二爷无话找话:“嘿嘿!昨晚踩下的脚印,看让风刮平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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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嘛!玲玲男人回来了。不事去看她,这就是理由,而且,最充足、最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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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爷蛰伏了几天,心里不是个滋味,有几次都走到玲玲家门口了,想想又退了回去。不是他心狠,实在是怕这件不光彩的事情张扬出去。人有脸,树要皮,不管怎么说,二爷大小也是个公社干部,吃皇粮的人,要是传扬出去,找不到媳妇是小事,顶头上司还不一脚把他开了。唉!来日方长,不在意这一时得失,抽个空子一定前去看看孩子,二爷这样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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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把满月,段玲玲随丈夫一声不响地走了,且一去杳无音信。二爷得信后傻眼了,拍打着屁股懊悔了好多日子,想不出好的理由,总不能跟到部队去看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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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苏多次趁赶集的功夫,到二爷的住处和他幽会,顺便把光二爷的被褥拆拆补补、浆浆洗洗,担起了多半个妻子的责任。公社大院里的同事,多半也了解他们的隐情,看到二爷工作勤勤恳恳,遇事跑前跑后的,是个热心肠,人缘挺好,所以挺同情他们的,看到了也装没看到。特别是秘书陈静,很会看眼色,每当苏苏来了,小姑娘立马躲得远远地,给两个野鸳鸯创造个温馨的氛围,让二爷感激地不知说些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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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苏多次劝他成个家,碰到合适的女人别放过,有个做伴的总比单身一个人强。二爷听后不断地摇摇头,不是他不想找个暖脚的,是他的心已经让身边的几个女人带走了。特别是苏苏和玲玲,虽然他和她俩不是法定的夫妻,没有夫妻之名,但却行了周公之礼,有夫妻之实,再好的姑娘已经打动不了他的心。况且她们俩分别养育着一个他的亲骨肉,只这一点,二爷就觉得够了。人活一世不就留个名吗?不管俩孩子长大姓不姓他的姓,叫不叫他一声爹,在二爷的心里,他们始终是自己的儿女,是他留在世上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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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玲走了,走的非常突然,一句告别的话都没留下,让二爷很是伤心了一阵子,过后想想,也就原谅了她。为人妻子,就该相夫教子,这是中华五千年留下的美德,不能因为在外人眼里,是不相干的人,而留住她的心。走就走吧,守着贫穷的刘家洼,孩子长大也不会有什么出息,到部队以后兴许闯出些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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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段时间,二爷从失落中振奋起来,埋头投入到工作当中。来年,上级下发红头文件,允许社员在家养些小生灵,他所在的“割尾会”没有了用武之地,自然也就取消了。二爷重新回到了刘家洼,过上了原来的清苦生活。好在苏苏经常抱孩子回娘家,给他的生活中增添了不少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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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年以后,党的十三中全会召开,允许一部分人率先富起来。二爷找到了用武之地。他单身一人,把分到的两亩责任田私下转包给了别人,一个人背着铺盖卷进城开始了创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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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革开放刚刚开始,城里各单位还是原来的编制,工作并不好找。况且在当地,他又没有三亲六故,一时犯了难。难道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二爷踯躅街头,边溜达边想,看看兜里的票子快花完了,他心里着急上火,嘴唇上都起了燎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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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运有时爱跟人开个玩笑,一个偶然的机会,二爷不仅找到了饭碗,还有了栖身之地。那天事有凑巧,天空乌云压顶,电闪雷鸣,眼看一场暴雨就要来临。二爷慌忙找个避雨之处,刚进到一家门洞,大雨脚跟脚地就来了。“哗哗——”的,那叫个急呀,眨眼功夫,路上的水流就没了脚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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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当口,远远地来了一辆人力车,一名妇女浑身湿透,吃力地拉着车子冒雨行走。待到近前,二爷才看清,车上拉的是多半车蜂窝煤,大多被雨水淋得不成样子。刚脱好的煤胚,最怕水的侵蚀,净雨水这么一淋,半车蜂窝煤全白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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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爷冲进雨幕,一把把女人拽进了门洞:“大妹子,淋这么大的雨,你会生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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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泪水和着雨水,顺脸颊狂流,喃喃道:“完了,全完了,辛辛苦苦挣俩烧火钱,一眨眼没了,老天啊!你是成心不让俺们娘俩活呀!”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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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妹子,别哭啊!煤不是全在这儿吗!”二爷泱泱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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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蜂窝煤变煤泥了,咋能烧火呢,我的小店全指望它了。”女人区区楚楚地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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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有啥,蜂窝煤是没影了,可煤泥还在,摊成饼子照样能烧火。”二爷想起公社里冬天取暖的土暖气,笑呵呵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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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从没见过烧煤饼子的。对了,你是干什么的,大白天的拦住我干什么?”女人忽然想到身边站着的陌生男子,警惕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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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人真是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我是怕你淋雨生病,好心搭你一把,你却拿我当坏人看,真是好心没好报。”二爷气咻咻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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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的大哥,我没那意思,你看着风雨交加的,我一个女人家和一个陌生男人呆在一块,能不防备着点吗!”女人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问得唐突,赶紧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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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我这人脸皮厚,不当回事,没啥。”二爷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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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扑哧——”女人自己也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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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面的天空有些放晴,大雨变成小雨,一会儿就停住了。二爷走出门洞,抬眼看躲在云彩里的太阳,估计不多久就会阳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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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大妹子,我闲着也没事,如果你愿意,我帮你拉回家脱成煤饼子,你只管顿饭就行。”二爷招呼眼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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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那敢情好了,我正愁没主意办呢,别说一顿饭,吃个三顿两顿的都行。”女人爽快地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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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爷前面拉车,女人在后边加把劲,两人说笑着走在雨后洁净的马路上。拐了几道弯,抹了几道圈,就在一间靠路边的包子铺停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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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到了,这就是我家的小店,快到屋里喝碗水,凉快凉快。”女人非常高兴,有个男人陪着说话,心情自然兴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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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年不干力气活,乍一拉车,心里还直扑腾,额头上都沁出了汗珠子。二爷随着女人进了小店,室内的肉香迎面扑鼻,紧跟着肚里“咕咕”叫了两声,他这才觉得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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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手脚非常利索,进到里屋,转眼的功夫就换好了衣服,白净的小脸透着清秀,比刚才梨花带雨的面孔好看多了。二爷也仅是匆匆扫了两眼,怕她误会,拿自己当成下流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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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端过来几个肉包:“大哥,先垫垫肚子,等会儿我去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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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妹子,这几个包子够了,吃完我去脱煤饼子,不麻烦你了。第一文学首发”二爷客气道。嘴里嚼着肉包,心里不由地一阵阵伤感:想我老刘,七尺高的男儿,没想到落寞到这个地步,这跟拉棍子要饭有什么两样?想想从前,自己真正的风光了几年,到哪个村里不是好酒好菜地招待,哪个村支书见了不说过年的话。真真是没想到啊!原想进城能混个人上人,没想到今天成了人下人。唉!人不能跟命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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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咋的啦,是不是吃得不合口味,要不我给你下碗面喝。”看着二爷不住地叹息,疑惑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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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啥,大妹子,我这就去脱煤饼,你给指个空地。”二爷收回散乱的心,站起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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