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在,改天喝茶。”
福在呆了片刻,起来梳洗。
她与月枚坐在泳池边吃早餐,月枚特别为她安排了白粥。
“月枚你对我真好。”
“从今日开始,你是我的伙伴,我能对你不好?”
“什么?”
月枚笑笑,不再说话。
她身个懒腰,真是,又一夜未睡,她回楼上去了。
福在整天没有见到月枚。
十点多,她下楼来,“福在,记住,十一点,到急症室要求见医生,只说伤口痛,然后,回自己家等消息。”
“月枚,我——”
“听我的话。”
“请把你的计划告诉我。”
“我没有计划,你照做就可以了。”
福在忽然紧张起来,月枚到底想怎样?
初中起她便是挑战权威的小搞手,专与老师作对,谁罚过她抄写或是擦黑板之类,她就必不放过……把痕痒粉放在教师桌椅上,引发图书馆洒水器,口香糖塞进小车门匙孔……花样百出,叫人头痛。
而且从来逍遥法外。
月枚够运,她是那种考试时选读题目必中的学生,但是,聪敏漂亮机灵的她也因家贫吃足苦头。
那一整天福在坐立不安。
六
(题要:福在依照月枚指示去做,翌晨,有警员来到,说邵南被发现倒卧地盘,已无生命迹象。福在顿时明白一切。邵南去世,令福在感觉自由释放。)
七
“不,福在,不是意外,是自杀,他觉得生无可恋,未免沦落到天桥底做乞丐,累人累几,故下此策。”
福在低头,“人已经不在了。”
“那又怎么样,那会使他变成一个好人吗?他酗酒吸毒,把你当沙包踢打,害死胎儿,罪无可恕。”
福在吁出一口气。
“现在开始,你走运了,福头。”
“月枚,说,说你同这事无关。”
月枚又反问:“你指什么事?”
福在噤声。
过一会儿她说:“幸亏那天在飞机场与你重逢。”
“可不是,否则,你还关在那烂臭的小公寓任人鱼肉,福头,你要感激我。”
她一直不承认,可是,又似承认。
真相如何,月枚可能永远不会说出来。
“对,保险公司找你。”
“找我?”
“是,叫你签署文件,他们有一笔不大不小的款项要交到你手中。”
“啊。”
“我可以陪你去,我也想知道手续过程,”月枚忽然笑了,露出她那两排亮白得像假般牙齿,“周子文有份千万人寿保险。”
福在一凛。
“不过,”月枚嘻嘻笑,“首先,我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她曾经提过这个人。
热恋中情人
是谁?
“来,换衣服,我与你出去。”
“月枚,我心情欠佳。”
“那更加要散散心。”
她把她拉起来。
月枚自己开车,那是一辆银灰色鲜红皮椅的敞篷跑车,她用一方丝巾裹着头,架墨镜,红灯前停车,别的司机目不转睛那样看着她,垂涎欲滴。
月枚就是那样一个艳女。
车子朝山上另一个方向转去。
“到什么地方?”
月枚回答:“大学。”
福在十分沉重的心情也忍不住好奇:“学府?”
“你小觑我。”
“我只是猜不到你在大学里有朋友。”
“不止是朋友,且是好朋友呢,一个有文化、有生活情趣、活生生的男人。”
福在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