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在问:“季先生呢?”
“在上海。”
都得北上找商机。
这时,季太太看清楚了福在,吃一惊,她瘦得双目无神,同以前的王福在比,好象是两个人,由此可知,最折磨人的是生活。
季太太握住她的手,“福在,回来吧。”
福在点头。
“薪水方面,势必不比从前。”她唏嘘。
“随便你好了。”
“福在,还是说明白的好,”她把数目写在纸上,“比以前少百分之二十。”
“我愿意接受。”
季太太很宽心。
福在问:“我仍坐从前那张桌子?”
“不,福在,你要到上海办事处上班。”
“什么?”
“我们在浦东新区有间一房一厅宿舍,福在,你就是开荒牛了。”
福在愣住,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季太太说下去,“上海,占地六千两百多平方公里,人口一千四百多万,对我们来说,是个新世界,福在,你愿去外滩冒险吗?”
走,走得愈远愈好。
季太太问:“你需要考虑?”
福在不出声。
“每个月我与老季会来看看业务,其余交给你了,三年前你孜孜不倦学普通话,今日派到用场。”
福在冲口而出:“我去!”
季太太握住她的手,“一有利润即付奖金。”
“我相信你。”
季太太笑,“到了陌生地点,可得有点疑心才是。”
福在苦笑。
每个人都知道她的弱点。
小明这时才斟咖啡进来。
环境斗士
福在忍不住训他:“小明,你再这般疲懒,我就带你去上海。”
小明惶恐地退出去。
福在留下电话地址给老板娘。
季太太说:“这是计划书,你拿回去仔细看。”
“明白。”
福在走出大门,恍如隔世。
回到家里,她脱下鞋子,这才发觉她仍然穿着月玫给的鞋子,连忙扔到垃圾桶里。
洋谚说的:不要抱怨人家的路好走,直至你穿上他的鞋子走上一哩路。
她一直穿着月玫的鞋子走路,怪不得。
福在换上她自己的廉价鞋。
她在互联网上寻找有关上海的资料。
这时,有人敲门。
刘少波来了。
“刘先生,下次可否预约?”
“我又带来猪排饭,希望你有胃口。”
福在答:“今天想吃三碗饭。”
刘少波很高兴。
这个年轻女子是环境斗士。
福在问他:“找到新工作了没有?”
他搔搔头,“再找不到就得问老爸老妈借学费读管理硕士课程。”
福在微笑,“我倒是找回了旧工作。”
刘少波一怔,“愿闻其祥。”
福在把事情说了一次,刘少波立刻明白,她已决心离开周子文。
他纯是替她高兴,并非为自己。
从第二次看见她,他就由衷喜欢她。
男性为什么对某一个女子钟情,是十分直觉的事,福在的脸形身形声线,内向个性,她的遭遇,以及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像握紧双手以前垂头,都特别吸引。
他总是趁她不留意时目不转睛那样看她。
她皮肤白晰半透明,脸颊上看到到微丝血管,这样一张面孔,却经常遭掌掴殴打。
他为她深深叹息。
这时,福在斟出啤酒。
刘少波愉快地说:“庆幸,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