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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在买了几盒糕点请大家吃下午茶。
    周子文亲自迎出来。
    他情绪平静得多,摊摊手,“留不住你,福在。”
    福在微笑。
    他说下去:“那天我到你家去,奔向大兴问罪之师,可是没说几句,忽然醉倒,不知为什么酒量愈来愈浅,我有否呕吐,可曾胡言乱语?”
    福在回答:“你很乖,忽然盹着,动也不动,舒舒服服睡得香甜。”
    “司机说,王小姐叫轻点抬。”
    “碰着头脸就不好了。”
    释心中之疑
    周子文看着她,“我有无说过不应说的话?”
    福在微笑:“都忘了?”
    “像喝过迷魂汤似,一点记忆也无。”
    福在说笑,“你什么都答应给我呢,可做得准?”
    “福在,你什么都可以拿去。”
    “无功不受禄。”
    周子文仍然不放心,“我没有无礼吧。”
    “子文,请告诉我一件事,释我心中之疑。”
    周子文像是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事,他反问:“我说了,你会相信?”
    “你说了,我便放心。”
    “你问好了。”
    福在轻轻说:“那晚,我们曾在公司做到傍晚,你曾经走开一会,去医院探访邓大和,可是大和说没见过你。”
    “我推开病房门,他睡着了,邓太太伏在他身边也累极打盹,我没叫醒他俩,只与主诊医生说了一会,警方已与那医生会晤,他是我人证,月枚出事当晚,我每一分钟都有着落。”
    “你没用自己的司机。”
    “司机也要休息。”
    福在不出声。
    周子文缓缓说:“警方亦用我说:‘周先生,你省下大笔赡养费,真是凑巧。’可见他们同你一般亦有疑心。”他深深叹息。
    福在仍然沉默。
    “我并不憎恨月枚,她就是讨厌我这点。爱与恨都不够彻底迫切,她对我也有付出,她要的我都决定给她,我毋须陷自身不义。”
    福在微笑,“我放心了。”
    “福在,我们俩——”
    福在回答:“我们相识的不是时候,两个人的过去加在一起牵牵绊绊比千斤还重,有什么幸福可言。”
    周子文低下头,过了很久,他这样说:“再说,我长得丑。”
    福在走过去,紧紧握住他双手。
    她很喜欢这样抓紧周子文的手,这对他来说有镇定作用。
    也许,当日如果月枚愿意这样做,可能会有不同的结局。
    只听的周子文说:“分手,你也没叫我难堪。”
    福在立刻笑了,“谁同你分手,我们仍是朋友:像你这样牢的靠山到什么地方去找,我这个小友有事,哇一声叫,你可得马上答应我。”
    周子文叹口气,把脸埋到福在手心里去。
    过一会他说:“我给你介绍几个能干的人,他们是上海通。”
    “我一安顿下来就去找他。”
    “不,我让他找你。”
    “也好,这是我浦东地址。”
    “福在,保重。”
    福在说:“我叫什么名字?我自然有我的福气在这里。”
    周子文忽然哽咽,“你说的对,福在,你说的对。”
    他俩拥抱一下。
    福在听见周子文轻轻问:“为什么当初我认识的不是你?”
    硬汉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真叫福在黯然。
    出门那一天,年轻的周氏司机一早来送福在往火车站。
    他看到行李有点讶异,“王小姐,就这一件?”
    福在点点头。
    他给福在两只小盒子,“周先生把这个交给你,说是上海人顶喜欢这款式金表,礼多人不怪,有必要时拿这个作谢礼,够体面。”
    福在微笑:“谢谢他。”
    “周先生说,火车票替你换了厢房,比较舒服。”
    福在又感喟,他对她由衷关怀,处处周到。
    知道得太多
    司机把行李搬上去,把矿泉水及零食交给她。
    “周先生说:到了上海南站,会有人接你。”
    福在点头。
    司机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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