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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道玄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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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霸成天不是比武就是打熬力气,李府演武场里的各种兵器被他使了个遍,各人听说他要找铁匠铺子,却是一点也不奇怪。
    当下李元霸当先,骑上乌云,曾川东带着几个人将大笔铜钱搬上牛车,几个人又爬上车去,跟在李元霸身后。
    一行人向着李府侧门而去,却正好被李道玄等人撞见。
    李道玄这些天来与李元霸相处甚笃,与雄才大略的李世民相比,看起来更加直心肠的李元霸,与李道玄更加投缘。
    李道玄奔上前去,满面笑容,攀着李元霸的马头,笑问道:“三哥,干吗去?”
    李元霸也蛮喜欢这个没有心机的弟弟,在勾心斗角的大世家中,简直是个难得的异数。当即勒住马头,向李道玄道:“道玄,我去打造几件顺手的兵器。”
    李道玄喜道:“正好,我与三哥一起去,看看也弄一件。”
    李道玄用的是最费工的马槊,精选拓木劈成篾条,然后泡在油中,反复浸泡后取出,风干以藤麻捆扎,然后上漆,裹布,一层一层裹好后,刀砍如有金石之声而槊杆不断,方才成功。
    如此费力费工的长槊,非大家族不能置办,极为珍贵。李道玄平日将自己的长槊爱若性命,经常拿出来夸耀,又怎么会轻易更换。
    李元霸知道他只是少年心性,喜欢热闹,因其并不讨厌,便在马上笑道:“既然这样,不如就跟我一起来。”
    兄弟两人一起骑马出行,一路上谈谈说说,李道玄也是第一次来晋阳,穿街过巷观花赏景,晋阳是当世大城,城内商贾众多,更有不少内地商人路过此地前往马邑互市,各地的珍奇物品层出不穷,不但李道玄看的欢喜,便是李元霸也是咋舌不已。
    这个时代自然没有大工业机器生产的物品,然而纯粹出自手工,也有着机器出产没有的细致与精巧。
    晋阳城内的铁匠铺子多半集中一处,都在城西,李元霸出行却忘了带几个家将,一路上百姓甚多,曾川东等人拼命开路,李元霸兄弟两人仍然是行进困难,不得已只好下马步行。
    李元霸倒无所谓,李道玄是正经的贵胄公子,不禁抱怨道:“三哥,你身边总没有几个家将跟随,很不方便啊。”
    他见李元霸一脸无所谓,便又正色道:“咱们虽然能以一敌百,不过总不能事事亲手去做,有几个心腹伴当,做起事来自然方便。”
    李元霸大是诧异,他只以为李道玄是个武痴,却不曾想,对方心思灵动虑事周全,才到李府几天,已经看出李元霸的尴尬之处,且又不直言陈说,只是曲意游说。
    他不禁感慨,想仗着比古人多点经验,就能通吃天下的人,必定会死的极惨。
    李元霸轻咳一声,将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向着李道玄说了,然后静静看他脸色。
    李道玄略一思忖,已经明白李元霸的用意。
    当下嘿嘿一笑,向着李元霸道:“三哥,你的意思小弟明白。只是三哥不懂,李家子侄很多,勇武的更多,但是三哥要是想用,只怕有些麻烦。”
    李元霸问道:“这是为何?”
    李道玄舔舔嘴唇,微笑道:“李家是大家子,当年首代唐公有子十几个,唐公爵位下袭,其余子孙也各有成就,但是每世也是以当世唐公为首,不能不听号令。所以家族子弟虽多,却能上下一心,无往不利。当今天下大势已乱,我李家何去何从,当由现任唐公伯父决定,其余李氏子弟皆听号令。所以,小弟就算愿意与三哥一起干一番事业,也是身不由已,需得听伯父安排才行。”
    底下的话他没说,李元霸却已经明白了。李氏自己的家族成员不比普通人,李渊暂且应该不会同意自己从李氏族人中选拔心腹手下,不然万一以后家中有事,拉拢最多同族的人也必定是势力最强大的一个。
    他不禁暗暗后悔,是自己求才若渴,又很欣赏李道玄,才会犯这种错误。
    却听李道玄又笑道:“其实三哥暂且也不必想着组建骑兵,这个太难。不如先精心挑选几个小家族的人才,跟在身边,然后若是需用时,再来多招募兵马。”
    李元霸苦笑道:“便是这样,为兄也是很难啊。”
    却也怪不得他为难,到了今天才想起操办此事,太原附近甚至河东的良家子弟都被李家几兄弟挑了个遍,稍微有点文才和武艺的多半被收罗招致,剩下来的,要么是脾气怪不肯屈就人下,要么就是被涮剩下来的了。
    李道玄也觉此事为难,以他的见识智略,也提不出什么好的建议,只得安慰李元霸几句不提。
    等二人到了铁匠铺子之外,远远见得几十个大汉光着胳膊,在初冬的寒风里打铁,砰砰声中,众人挥汗如雨。
    李元霸精神一振,跳下马来,向李道玄笑道:“先不想那些烦心事,帮为兄想件趁手的兵器是真的。”
    李道玄跟他前来,一半是闲着没事,一半也是有想帮着他参谋的意思,听到李元霸的话,立刻爽快答应,答道:“这是自然,三哥神力无敌,一定要挑更加趁手的武器才是。”
    两个到得铺子里面,因为带的亲骑护卫不多,众铁匠只当是寻常贵人,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一个穿着衣服的掌柜师傅上前来问了个好便罢。
    李元霸也不在意,向着那掌柜问道:“我需要重些的武器,你这里有哪些?”
    那掌柜连声应道:“有有有,这便给客人去取。”
    过不多时,几个小伙计取来些步槊,环首刀,拍刀、铁矛、长柄八棱锤等物。
    李元霸看的连连皱眉,这些武器只是比寻常的略大和略沉一些,打造的也不精细,与唐公府里的制式兵器无法相比,论起重量,与他心目中的重兵器更是相差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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