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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大战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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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山飞原名魏刀儿,大业十一年起兵于上谷,一年多十余万,横连燕赵,北接突厥,原本是河北大豪,怎奈罗艺虎踞幽州,杨公卿、窦建德等人又是实力更强,以历山飞的实力想同时与这些大豪火拼那是绝无可能。况且河北官兵数年间屡败大贼,窦建德越战越强,河北绿林俨然已经以此人为尊,如王须拔这样的大贼也避其锋芒,历山飞虽然强悍,却也只得放弃河北故地,开始往山西发展。
    而多年征战,历山飞的十余万兵马中,最少也有三五万精兵,擅长攻坚打硬仗,装备虽然不能和官兵相比,在贼寇中也属精良,实力一涨,野心自然大涨,此次他先派部将甄翟儿围杀了潘长文,然后退兵等候麦收,而麦收尚未结束,魏刀儿与甄翟儿便合兵一处,一时间声威大涨,贼势汹汹,杀奔晋阳而来。
    李渊身为太原留守,击败贼寇自然是责无旁贷,只是此次贼兵实力太过庞大,却教他有些头疼。
    此次唐公府会议,不但是唐公府中的幕僚亲信,便是两个太原副留守王威、高君雅两人,也是盔甲整齐,一起参加会议。
    众人议论纷纷,到得最后,李世民断然道:“魏刀儿此时倾剿而来,其志不小,不将他彻底击溃,整个山西必定将兵祸连结,况且,刘武周已经反乱,若是两者连合,其祸不小,就再也不是我们能够单独对付的了。”
    这一可能性众人自然都是想过,不过李世民如此一说。室内诸人都是脸上变色。
    却听李世民又道:“我军步兵少而骑兵多。利在机动,也利在野战。依我之见,王副守的固城守险以待西京派兵来援地想法。断不可行。西京距太原甚远,中间还隔着一条黄河,现在正是涨水地时候,如何好过来得?况且讨捕大使屈突通也正在关中剿贼,而黄河附近,还有大贼孙平。据众数万,官兵若不解决此人,也不能轻易过来。咱们放着骑兵不用,缩在城里,坐等旁人来救,王副守,以你之见,西京援兵就算是来的快。得用多少时间?”
    王威面若死灰,呐呐而言,却是语不成句。
    李世民甚是鄙视,此人也穿盔束甲。昂然若一将军状,其实若不是杨广亲信。前来监视李家,哪有资格做这太原副守!
    当下自己又接着道:“我们能守多久,尚未可知。而屈老将军到此,最少也得一年,于其将生死交托给别人,不如奋力一搏!”
    旁人尚未接话,李元霸却是当先答道:“我意与二哥相同,若是将命运交托别人,不如自己戮力血战一场,纵战死沙场,好过龟缩城中,被人小覤!”
    李家两位嫡出公子都持此议,其余众人自然也没有话说,当下计较已定,以两千隋军步卒加抽调各地的骑兵,共约两千五百骑,再加上李府自己地四千骑兵,共六千五百骑,其中骑兵四千五百,步兵两千。
    再加上最少六千左右的后勤粮队,此次出征,一共万余人。
    若是仅以人数来算,太原留守一共出这么点人马,自然不可能是十来万贼寇的对手。只是天下虽然纷乱有年,但贼寇中人才甚少,世家不支持,仅凭寒门豪杰,很难与装备精良的官兵相斗,而更加要紧的便是李府四千多骑兵,装备精良,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有大量地世家子弟充斥其中,领兵的将领都出身世家,武艺精强,统兵经验丰富,这样一支骑兵力量,可以傲视整个山西与河东两道,若不是历山飞抢在麦收结束前先行出兵,让这支李府骑兵到了上谷附近主动出击,十来万人的历山飞所部,根本不会被李府骑兵放在眼中。
    根据敌情动向,李渊决定不再拖延,会议结束后便立刻出兵,先派一千骑由刘统基与史大奈等人统领,各分左右两路,做为前锋,哨探敌情,拖延敌人行进速度。
    他自己亲领中军,李建成与李世民一起相随,隋军步卒也一起行动,两个副留守也在中军相随。
    而李元霸则与陈演寿、钱九珑等人镇守后军,其实也就是统领后勤粮队。
    此时李渊发布军令,已经是化私为公,对李元霸等人也是以官职相称,而不是以父子相称,李元霸听得这个任命,当下极是意外,却也只得先凛然接令。
    待军议结束,李元霸看到诸人已经先后离开,便自己悄然折回。
    李渊看到他返回,却也并不意外,只是指
    身前,让李元霸站到此处。
    李渊满脸疲乏之色,看向李元霸道:“三郎,原说让你成亲后再领兵出征,此次历山飞突然来袭,竟是不依常理,也只得让你先领兵上阵,等打完这一仗再说其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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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霸道:“孩儿原本就想先建功立业,成亲之事不急。”
    李渊笑道:“真是孩子气的话,成家立业,成家是在前面,你道为什么?成家能让你多懂得不少事情,你现下不懂,只能待将来再说了。”
    他说的这到是肺腑之言,成家于否对一个男人来讲,确实是成熟于否的标志,可惜李元霸前世早就成过家,此时对他的好意只好敬谢不敏了。
    当下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只是向李渊问道:“父亲,此次出征极为要紧,为何让孩儿去护送粮队?”
    李渊随口答道:“此次粮队也很要紧,你的百练军刚刚练成不久,匆忙上阵只怕有失,先护粮,等战事若是吃紧时,你们再上不迟。”
    他见李元霸仍是有遗憾之色,便又笑道:“三郎,你想建功立业,这自然是好地。不过身为统帅,还是要多为属下想想。你的百练军确实是还没有经过实战,你不可因为自己武勇,便小视了天下英雄。那历山飞怎么也横行了几年,麾下不少能征善战的士卒,不少人都经历过大战,为父引领精锐接战尚且心中惴惴,唯恐多有死伤,你万万不可因为想立功的心思,就不顾部下地性命。一将功成万骨枯,吾儿不可不慎。”
    李元霸倒是真的没有想到,李渊竟是有如此话说。其实以他对百练军地信心,倒是觉得上阵未必会有什么死伤,不过看李渊的意思,此次对阵历山飞一战,以李府精锐骑兵的战力,取胜已经是必然之事,李渊现下只是担心部下死伤过重,倒是没有把对方放在心上。
    事情既然如此,他倒也息了一定要前部先锋的心思,把部下的性命浪费在一场一定会打胜的战斗中,确实也有些不明智。
    当下心思回转,向李渊谢过告辞。
    倒是出来之后,告诉王君廓与苏定方两人,百练军只是担任后卫,这两人一个心高气傲,一个功名心甚众,纵是拿李渊的话来排解,仍然是心有不服,倒是李元霸好生劝慰半天,又加以训斥,这才将两人再去请战的心思打消。
    既然决定出兵,唐公府中人才济济,做事极快,刘弘基等人当天就已经率兵出发,前往西河郡迎敌,两日之后,唐公引领晋阳城中的官绅世家,一起先犒劳军士,然后率主力进发。
    而李元霸的百练军,却是等到千多粮车齐备,这才引兵出营,向着西河出发。
    当时的后勤保障其实极为落后,既缺乏统筹规化,也没有相应的配备,当年天子征辽,因为兵员过多,就得动员几百万人,从全国各地一起往辽东运粮。前方战事已经打完,有的地方的粮车还没有上路。而因为路程过远,道路艰难险阻,浪费的粮食极多,一石米到了辽东,就得在路上消耗一石半。
    而因为疫病,大雨山洪等各种原因,不少运粮的民伕路死沟渠,从河南、河北往辽东的路上,倒处都是因为运粮而死的尸体,这也直接使得百姓心怀不满,愤而造反。
    此次李渊出兵,路途很近,沿途还有州县的官仓略做补充,加上太原等郡的粮食储备充足,所以征调牛车与粮食,并不如何困难。
    李元霸本身部下都是骑兵,原本速度极快,就是行动不便的重骑,也是一骑双马,行动起来也很快捷。可惜跟着运粮的牛车行走,骑兵在两边充做护卫,根本不能纵骑奔驰。自大业十三年四月中与粮车一起行动,直走了五六天后,刘弘基所部已经与历山的前锋在西河郡交手,李元霸的粮车才刚出太原郡境。
    到得大业十三年四月底时,李元霸方押着粮车到得西河郡内,只见沿途麦收已经草草结束,不少麦穗还丢在地里,无人拾捡,当时土地亩产极低,这算是一种极大的浪费。而沿途的民居都空空如也,百姓纷纷扶老携幼,往着晋阳方向奔逃。
    他知道决战必定就在西河,想必是隋军前锋与贼寇屡有接战,百姓得到消息纷纷出逃。只是心中纳闷,不知道两边主力决战的战场,究竟会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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