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煾,我刚刚去参加基金会一位员工的婚礼,你觉得我挑选的这件礼服怎么样?要不要我转一圈给你看看?”
没有等来他的回应,脚就开始移动,没有太快也没有太慢,没有很张扬也没有多矜持,这个动作她做了不下十次。
她觉得还行,最后披肩从臂弯滑落最好看,撩人而曼妙。
披肩滑落在地上,微笑,抬头,脸朝着他:莲——
看着眼前的人,康桥忘了说话,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简廖?!
还没有等康桥回过神来,来自于左边传来霍莲煾气急败坏的声音;“你都穿了什么鬼衣服,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你穿成这幅鬼样子到底想干什么,康桥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康桥第二次回过神来披肩已经回到她身上,而且,这空间还有另外几个陌生男人。
也就眨眼之间,那几个男人逃难般离开房间,因为他们的boss说了,多呆一秒就多扣一个月工资。
那几个男人走后,霍莲煾气还没有消,对着康桥莫名其妙的又发一顿脾气,他指责她打扮成这样去参加婚礼肯定安着去抢新娘风头的野心。
他说你们女人都喜欢出那样的风头。
本来怀着很美好的心情却又遭遇到了尴尬的时刻,她那个转圈的姿势有被别的男人看到了,现在又遭遇到霍莲煾如此莫名其妙的指责,康桥气坏了。
扯下披肩,披肩狠狠朝着霍莲煾脸上扔去:那件礼服是专门穿来给你看的,婚礼是借口,压根没有婚礼这件事情。
“霍莲煾,你这个混蛋,我再也不理你了。”狠狠朝着他吼完最后这一句,康桥提着裙摆往门口走。
没走几步就被牢牢框固在一个怀里:木头别生气,你得理解一下本来那顿美味大餐被人捷足先得的那种愤怒。
“美味?捷足先得?愤怒?”康桥加重声音,一字一句。
“这样表达你不喜欢吗?那我换一种说法,好比是一场电音首映礼,这场电音首映礼原本我是唯一的观赏者,可却莫名其妙的被另外一个家伙先大饱眼福了,我能不生气吗?我当时都想把他们的眼睛抠下来了,特别是简廖。”
“首映礼?”冷冷哼着:“也就是说之后我将会在各大影院播出,而且你还要去抠那些人的眼睛?”
结果,霍莲煾越说多就越是错多,五分钟后霍莲煾换了另外一种方式,他一手拿着包一手拿着书站在她面前:“要包还是要书?”
说完之后,把包放在康桥左手上,而包交到她的右手。
抱着胳膊,看着她。
“如是没有那么生气的话就用包,如果砸包还没有平息你的委屈怒火的话,就换书砸,书应该比较疼一点。”
暮色逐渐加深加厚,他躺在沙发上她趴在他身上,她的头发全部都分到右边肩膀上,又从肩膀上滑落至他身上,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触摸着垂落至他身上的那些头发,眼睛却是在瞅着她。
垂下眼帘,低声问,莲煾我今天漂亮吗?
“你看我那么生气就知道你今天又多漂亮了。”
“莲煾。”
“嗯。”
声音越来越低。
“我以后会很乖,我保证以后比霍晟均还乖。”
就这样,他把她抱得很紧很紧,紧得她都快要喘不过去来了,许久,许久,抱着她的手稍微松开了一点。
属于情人间的低语在暗夜里呢喃开来。
“我的姐姐,说看看,你变乖的计划。”“今晚,我不是穿得很漂亮来见你吗?”“嗯,很有诚意的在变乖。”“莲煾,你还想看我变乖的样子吗?”“想。”
她一点点挣脱开他的手,小会时间过去,她拿起他受伤的手,她问他莲煾疼吗?他摇头。
她用很遗憾的声音告诉着好可惜啊,本来我想要是你说疼的话我会亲你的手,他半撑起身体“我比较好奇你会怎么亲?”垂下眼睛“就像是亲你另外一个地方那样亲你。”沉默沉寂——“木头。”“嗯。”“你也知道男人们都喜欢装。”“所以呢?”“木头,其实很疼。”
暮色再加重一点,窃窃私语还在继续着。“莲煾,我刚刚表现得乖不乖。”“乖,乖得我都想特别制造一种特殊的公文箱了。”“做那个干什么?”“把你放在那个特殊的公文箱里,到哪里哪里都带着。”
窃窃的笑声开始流淌开来,细细的碎碎的像抖落在水面上的月光。
“莲煾,你还想不想我看我更乖的样子?”他瞅着她,她拉着他没有受伤的手来触摸自己此时此刻已经微微发烫的脸颊,指引着他的手一路往下滑行。
印在镜子里人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现在站在镜子前的她腿还在抖着的,他最后的那一次持续时间有点久,都换了好几种姿势还没有出来,最后…想到这里康桥脸颊开始发烫,下意识摸了摸牙关骨,莲煾少爷好像在某方面上瘾了,以后她可不干那事。
已经刷好牙的人来到她身后,从后面一把抱住她。
两颗头颅紧紧挨在一起,四只眼睛在镜子中对视着,他的目光落在她颈部上,笑得好不得意的样子:现在不像木头了。
“那像什么?”“就像是一只粉红豹。”
他们挨着门板在接吻,她的手搁在房间把手上,他的手压在门板上,她踮起脚尖背部紧贴着门板,他低下头用自己的身材优势把她挤在他和门板之间。
属于他们彼此之间汹涌的情潮由经肺部源源不断变成了气息,气息交缠着,绵长缱绻。
他的额头抵在门板上喘息着,她的额头搁在他肩窝上,也在喘息着,小会时间过去,他的手触了触她的脸颊。
低声:我们房间除了床单颜色我来挑,其他的都按你的喜欢。
这话听着就像是随意说出来的,可细细听的话声线有些的干,莲煾少爷也有紧张的时候呢,扬起嘴角,低低哼出:嗯。
“说大声一点,听不见。”
于是:“我们房间床单颜色你来挑。”
“等等。”
“什么?”
“我不喜欢那些粉粉的东西。”
“好,那就不要那些粉粉的东西。”
“再等等。”
“什么?!”
“我认识一个很棒的室内设计师,他知道我的喜好,我让我助手打电话给他?”
“好。”
“你没有不高兴?”
“没有,我答应过你要比霍晟均乖。”
“是很乖,亲一下。”
啪——
“再等等!”
“霍莲煾——!!——”
--
周颂安去看霍莲煾是在周一下午,他离开纽约倒数的第三天。
在哈德逊河附近那幢水蓝色建筑里,经过四个人周颂安才见到霍莲煾,他被带进霍莲煾的办公室,正在接电话的霍莲煾用手势示意他到一边等他。
那一等就等了四十多分钟,这四十多分钟里周颂安喝了三杯咖啡。
这四十多分钟里有六个人来见霍莲煾,其中两位是银行家,两位是古董商人,一位是享誉国际的拍卖师一位是政府官员,这些人都比霍莲煾年纪大很多,这些人在面对霍莲煾时极具讨好。
霍莲煾甚至于半带开玩笑的性质嘲笑其中一位古董商人的身材,说他胖得手都挪不到后面去擦屁股。
送走了那位政府官员,霍莲煾似乎才想起办公室还有人在等他,他选择在周颂安对面沙发坐了下来,语气有点的无奈:今天是礼拜一,事情多。
意思就是让他长话短说了。
“晟均的事情我想和你说声对不起。”
“不需要。”淡淡应答着:“即使不是在你手上出的事情,也会是在别人手上出的事情,而且,你也用你的方式弥补你的过错了。”
“反过来我想我得替康桥和你说一声谢谢。”
周颂安没有再说什么。
片刻:“我后天就离开纽约了。”
“后天?”霍莲煾微微敛起眉:“后天我康桥恐怕没有时间去送你,那天我们有事情。”
周颂安早就猜到会从霍莲呢口中听到类似这样的话,即使后天没有事情忙,他肯定也会折腾出事情来让康桥忙的。
挑了挑眉,说了一句:理解。
说完之后周颂安环顾了办公室,之后目光落在自己手上的电子烟上。
电子烟后面接了一个精致的烟嘴,那是康桥送他的,把烟嘴拿下来放在霍莲煾面前:“前几年我抽烟特别厉害,改成电子烟之后康桥为了让我成功戒烟,送了我这个,她雕刻的,为了这个她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霍莲煾连看也不看一眼,语气嘲讽:“周老师,你可真幼稚。”
也许吧,不过是他的学生先幼稚在先。
“霍莲煾,即使你让人把我带到你办公室来,让我看到你的豪华办公室,向我展示你的能力足以让那些年纪比你大得多人在你面前向你俯首称臣。”顿了顿:“但在我的心里,你还是我那个会把“贡丸”说成是“睾。丸”的学生,就像你在康桥心里大多的时间里,都是那位会偷走她送我的小猴子然后大卸八块的粉白色房子的小主人。”
周颂安特意加重了那个“小”的口音。
坐在对面的人一副没有把他的话放在眼里的表情。
还在装,那么继续——
“觉得我的话是在胡扯?霍莲煾,不如你现在打一通电话给康桥说你想戒烟,我保证你的那位拖油瓶姐姐会马上印证我刚刚说的话。”周颂安似笑非笑的看着表情明显已经有些郁闷的莲煾少爷。
欢乐颂响起时康桥正在参加家长会。
骤然响起的铃声打破安静的氛围,慌忙接起电话,拿着电话往外走,听清楚来至于霍莲煾打的电话之后,戒烟?康桥想这人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朝着霍莲煾乱吼一通,就差没有说出“莲煾不要闹,抽烟对身体不好”了。
挂断电话之后霍莲煾的脸色看起来比之前郁闷了些许。
“我猜,康桥在和你说那些话时,一定用老师们通常会交代他们学生‘放学不要到处乱跑’类似这样的语气说出。”看着霍莲煾周颂安说。
霍莲煾手捏了捏眉骨:“周老师还有事?”
很明显,办公室主人已经在行驶逐客令了。
不过,他得让霍莲煾心甘情愿的叫他一声“周老师”,再怎么说他也是他的第一个学生。
“霍莲煾,在临走前我们要不要玩一个游戏,这个游戏就叫做‘当周颂安和霍莲煾同时掉进水里康桥会救谁’?”
他的话惹来霍莲煾的一阵嗤笑。
周颂安继续一本正经的说着。
“如果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康桥回答会先救周颂安的话,你要真心诚意叫我一声周老师,如果康桥回答会先救霍莲煾的话,我以后在十年里都不见康桥,不和康桥有任何联系。”
显然,他开出的最后一个条件吸引了霍莲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