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人面前的他,又变回优雅矜贵的模样,只是终究和两年前无忧无虑的少年不一样了。
两人很快就聊起两位好友去m国的经历,对方确实指明要求见见三个幕后合伙人,特别是因为在签完协议私下交流的时候,偶然提起黎语对风暴的看好,那创始人特别想亲自见到这位对他们这么有信心的上司。
黎语很紧张,他的神情也有些呆滞,看上去好像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风暴创始人!那个天才游戏家,在这个网络爆炸的时代,什么消息都会以最快速度传开,更何况是四维网游,这样跨时代的巨作。
直到他28岁前,那位传奇人物还常常出现在财经版面上,时不时跳出的新闻弹出框中也不乏对此人的报道,由于游戏的火爆,这位话题人物也没降下过热度,
现在这位被无数网民视为革命者的人,居然想特地见自己。
黎语当然没有不同意的,就是对方不想见他,他也会用合伙人的身份去见,对某个领域的传奇作为普通人谁能不去瞻仰下。
这次去m国的时机果然如黎语预料的那样,掐的刚刚好,正好是风暴捉襟见肘的时候,但他们一开始也并不相信邵祺等人,实在是真正的负责人年纪太小了,就如同玩游戏似得,这游戏他们是宁可亲自毁了也不愿意随随便便被当做二世祖的玩乐。即便是开放早熟的m国也不认为这个年纪的少年能有什么作为,也幸好邵祺和毛天宇早有准备一下子说服不了,他们自从考完试就一直待在那儿,带上邵家的谈判专家以及代理人,经过多次协商,并展示了雄厚的资产和十成十的诚意,才让风暴的创始人相信他们是认真的,而邵祺能拿出的流动资金才是风暴最需要的,他不得不妥协。
接下来的事宜就洽谈的比较顺利了,而且从邵祺口中得知,再过一年左右这款游戏就能面世了,其中还包括上百次的内部测试查bug,工作量依旧不算小,一年后他们的祺天语第一笔资金就会为这款游戏展开宣传。
对这方面的操作黎语当然没意见,他也没有商业天赋,所有都交给两个好友和他们培养的班底。再上下打量了一番邵祺,却发现这个好友居然已经隐隐有了前世成年后的气场,狡猾如狐。
若不是面对自己的耍宝和亲近,只是这么看着他也会离这个少年远一些,也许是他身上那已经不属于少年人的危险气息。
两人又聊了最近的情况,黎语顺便将过几日就要进剧组的事情告诉了他,在邵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他才羞愧的表示,其实很早以前他就挺喜欢演戏的,也准备了不少时间。
“房子里的镜子该不会都是为了演戏准备的?”邵祺很快就联想到了。
黎语也大方承认了,对于隐瞒那么久也有些不好意思。
但好在邵祺已经是一家公司的隐形掌控人,不再是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只是惊讶了会就释然了,甚至还问黎语需不需要赞助,虽然祺天语没什么能力,但邵老这里或许有办法。
黎语摇了摇头,邵家本就泥菩萨过江,投资电影可不是小数目。
再说现在机会已经争取到了,他花下了前世今生那么多年去琢磨,很想看看自己能走到哪一步,若这次前世的眼光加上三号的特训,他还不能凭借《感染者》踏入演艺圈,那对得起谁?
当然,若花店能够有足够多的盈利,就他自己也是想投资下去的,因为这部电影稳赚不赔,他当然不想错过那么好的机会,要知道他真的非常缺钱。只是现在每个月花店收支完全不足以让他有闲钱做这样的投资。
但若是邵祺看好,想要投资的话他当然持赞成态度。
几人生活在一起,有什么想法有时候几个眼神就心领神会,当下立马知道黎语的意思,暗暗记下。
两人又聊了三人的近况,毛天宇还在公司,他到是想来,奈何现在现在他们两人的关系转为地下,只能邵祺当传话筒,将互相要传达的都说了,有些话在电话里说不清楚。
不知不觉又聊了快大半个小时,服务员小胡敲门进来说房间准备好了,邵祺刚回国没多久也是强撑着精神过来,现在已经半夜了,两人都快撑不住了,邵祺最后交代了几句才离开。
黎语也不反对,实在是今天他也很累,他们几个本就经常互通有无,情谊有增无减,也不差一个晚上。
随便冲了个澡,就累得躺倒在床上。
直到睡得迷迷糊糊,被一道道坚持不懈的铃声吵醒。
打开手机,黎语声音嘶哑,还透着没睡醒的倦意,“喂……谁?”
他甚至困得睁不开眼看来电的是谁。
电话那头声音很嘈杂,黎语有些不适应,将听筒挪了挪。
“喂,你是不是认识太子,他在卢浮宫喝醉了,现在正在等认领!小子,过来一趟!”
黎语的脑子还没运转过来,根本不认识一个姓太名子的人,又是骚扰电话。
“不认识。”
毫不犹豫将电话挂断,继续枕着枕头呼呼大睡。
电话那头听到嘟嘟的挂断声,陆明简直笑得岔气了,戏谑的看向刚刚被七爷放出来,就喝得酩酊大醉,正在发酒疯的太子,“太子,你认的这弟弟,可说不认识你!”
☆、第142章 part134:我是不是很糟糕
好半响,黎语硬撑开眼皮,严成周?
前世当助理那会,随传随到,特别是这位大少爷的命令总是莫名其妙,到了大半夜经常跑过去收拾烂摊子也不是头一回了。
被刚才那么多通电话骚扰,就是再困都要醒了。
黎语看了看时间,简直要气笑了,他现在又不是助理,也一点不想瞻前马后,任谁根本没怎么睡就被弄醒也不会有好脾气,但理智总是先于身体提醒他,电话那头的人,必须顺毛撩。
而且那人虽然爱胡闹,很但多时候也只是逢场作戏。其实并不怎么爱喝酒,若是喝十之八九是真的有什么事情。想到前世听过一段过往,还是太子和他说“自己有多么人渣”的时候,他说自己是个强女干犯,差点就从牢里出不来了。好像就是太子在m国上大一的时候,被人告上了法庭,理由是强女干,这方面的法律在m国是非常健全的,不像国内这么松散和放任。但也正因为保护女性,其中还有条特别霸道的,若是女方指控,那么无论男方有没有做过都会开庭判罪,除非有确切的证据能指正女方刻意引诱,不然就会被判几百年的刑。
严成周并没有说当时发生了什么,也没说是谁要这么陷害他,又是怎么脱罪的,但想来也是七爷帮他抹掉的,只是这件事给当时的太子巨大打击,导致后来更加排斥被人靠近,变得格外阴晴不定。
*
“他妈的敢!”突然一站,把手里的酒杯往桌上砸了底朝天,光色中碎片四溅。
砸到刚进门的招待,愣是被砸到了地上,更是让人怕了这凶人。
“到底是谁,要不要我帮你把人抓来?”陆明提议道。
“抓什么抓,凭他也配?”妈的,抓了还不跟我一刀两断!当我那么蠢!
想到第一次见那家伙,都快撞成残疾了还一脸没关系的模样,对些乱七八糟的人都那么好干嘛!啊呸,他怎么会是乱七八糟的人,是那群有事没事粘着他的。
重重哼了一记。
陆明看着口是心非的人:不配你在这里吼那么大声干嘛?
什么喜欢啊,爱啊之类的的词对严成周来说太高级了,但若是说看谁顺眼抓来身边待着当个玩意儿,他们这些人也不是没干过,这就一生活调剂,在他们的人生中能占多少比重?
本来想靠近太子的两个性感女子花颜失色,颤颤发抖。
“还不快给太子倒酒,都愣着做什么!”有人低声吼道。
“张少,我……我怕。”女子泫然欲泣,她可还记得一个同行就是在大半年前偶然伺候到这位少爷后,不知怎么得罪了,什么求饶的话都听不进去,就被掐到快休克,这位大少根本不怕闹什么人命。
“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张少威胁意味十足,你现在不倒以后也别想愉快的混下去了!
张少:其实,我也怕啊……
正要动作,就被太子一个眼神给冻在原地,两女子说什么都停在原地不敢靠近了。
严成周动作太猛扯动了伤口,又是嘶哑咧嘴。
这是老头子鞭的,拿什么鞭的,当然是严家特质的,虽然养了些日子,但他就是个坐不住的。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怒目一横,吼了几句,所有莺莺燕燕如蒙大赦全部自动滚了出去。
陆明两人就没见过以前扒着他们的女人能逃那么快的。
知道太子这人有点儿洁癖,这次出来陆家大少也只叫了个张家少爷,这会儿人都出去虽然遗憾,但也没说什么来刺激严成周。
总算觉得视线都清净了,酒精的作用让严成周突地失了全身力气倒回沙发上,又开始喝酒,比起几年前一碰酒就烂醉如泥的状态要好了很多,陆明观察着至少眼神还有几分清明,“我说,你到底哪认来的弟弟,身份查证过吗?”
在陆明看来自然是攀高枝的,只希望太子是一时好玩,严家家教森严,哪里能让他这样胡来。
也许是想到了什么,严成周表情一会恼怒一会狰狞,最后却安静了下来,好像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很糟糕?”
我擦,大新闻啊,这头暴龙也会有这样的自觉?简直都不能好好的聊下去了有木有!
两人互相看了眼,他们也在天人交战,这会儿是说实话然后被暴打一顿好还是要昧着良心告诉他大爷你也不算很遭。
也许是两人的沉默,让严成周有所觉,不等他们说话又开始晕晕乎乎的喝了起来,“不想说就给我统统闭嘴,今天喝通宵,谁敢倒下我都把他弄醒!”
他妈的,每个人都觉得他很糟糕,那他为什么不随了他们的意,既然糟糕就糟糕透顶吧。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严成周眉宇间尽是不耐,想也不想就把手机给砸了出去。
陆明:喂喂喂,就算是你家mida,这么摔也会碎吧。
给使了个眼色,张少认命拿去捡了起来放回桌上,严成周瞥了眼正要再扔。
两个少爷欲哭无泪:您这是玩上这么幼稚的游戏了啊!
那么不痛快,那就冲着七爷发啊!何必拿他们两个来欺压,想想就觉得自己怎么那么惨。
说起来这位少爷最近也算是茶余饭后的笑话了,据说先前订了个大小姐最后搅黄了,严家拉下脸来赔了不少,现在谁家有闺女见了这个煞星还能喜欢上啊,到底是和自己有多大仇需要让自己这么人见人憎啊。
但陆明已经打算再去捡的时候,大少却是不扔了。
他盯着手机上的号码,反而接了起来,“你还打来干嘛!”
你个混球,还知道打回来?
卧槽,幸好他妈的刚才没摔破。
“太子,现在几点?”
也许是对方温和的声音有着什么安抚人心的魔力,严成周酒有些醒了,迷迷糊糊的看了眼表,反常的没说什么讽刺的话,“3点10分。”
对方到也不质问什么,反而越发安抚,“去洗个澡醒醒酒,再喝下去就要胃穿孔了。”
记得前世严成周就因为胃穿孔进了好几次进了医院。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你是老子什么人,要你多管闲事。”严成周撇了撇嘴,无视身边两个像看世界奇观的人。
你刚都打来了,我能不管吗,难道任你这么糟蹋自己?
“上次答应你做一桌菜,就明天吧怎么样?”
“你求我啊!”严成周微醺的眼睛,望着顶头的灯,只觉得这灯光照的挺舒服。
“……”电话那头顿了顿,“求你。”
“既然你这么拜托请求,那么就给你个机会。”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语气依旧霸道。
挂上电话,看到盯着自己的两人,“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子啊!两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整天除了喝酒泡妞还会什么!”
陆明两人:我了个艹!你再说一遍,不不,我们没听清你到底有多无耻!
“让人给我准备楼上客房,老子要洗澡睡觉了!和你们这群人混在一起,人都堕落了!”
陆明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无耻的把所有罪名都加到他们身上的人,到底是谁大半夜把他们约出来喝酒的?
他们已经能够深深体会那些个头一天喝高了,第二天发现自己被侵犯的黄花大闺女的心情,你这个禽兽!
走出门口,沿着楼梯向上走,严成周闭上了眼,缓过醉酒后的眩晕。
嘴角不知不觉固定在哪个角度上。
每个人都觉得我人渣混球,在这个我最混乱糟糕的年华遇到了你,好像也不再那么糟糕。
谁的青春能没有冲动张扬,能没有一时糊涂,能没有悔不当初的时候,那是破茧的过程,那某一个瞬间被撕掉一层皮的痛苦,是痛彻心扉的。
很多蝴蝶,是在破茧的那一刻,痛得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