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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现在,祖国现在
    女人只对现在有用,拉拉说。
    我的现在正过马路,小鸡第1001次过马路。从南走到北,只为找一个直达目的地的公共汽车站。它不存在,我拐一个弯,过马路。
    在马路上的事情总是司空见惯,有红绿灯,不会有车祸,你停在马路中央,司机就慢慢等着你,你不走,他也不走,反正不能按喇叭。
    dy now, china now。这个命题,按我的英文水平,只能翻译为“女人现在,祖国现在”,拉拉说。但他确定这个翻译是错的,所以在网上他首先公布了这个错误,再写诗。他的诗被点击了101次,还会更多。
    我侧头,一张男人的娃娃脸对着我,它笑,暧昧地笑,很不协调,进一步,亲切地笑。在马路中央,第一次有陌生人对我笑,我报以嫣然一笑。马路的现在时在唐突的笑中完成。
    “小姐,我是推销五金电器的。”
    “哦,我不买电器。”
    “你误解了,我只是想认识你。”
    “我正在忙,找一个公共汽车站。”
    我手中拿着一本《新广州,新线路》,比32开小两倍,售价一元,购于报摊。在广州四年,我重新变成路盲,生活总是不可熟练的东西,况且内环路修得那么厉害。
    “或者,我给你留一张名片。”
    “我不需要。”
    “那么,你给我留一张名片。”
    “我没有。”
    “那用我的。”
    “这是哪跟哪?”
    娃娃脸推着半旧的山地车,轮胎当然是旧的。你在碾什么呢,碾每条马路,粘每个女人,跟着你不争气的主人,一个电器都没推销出去。
    “我是1973年出生的,不比你小。”
    我拒绝跟70年代出生的人交朋友。继续往前走,省博物馆站就在前面。一个女人站在离我十米的地方,车来了,她跟许多人拥挤在不透风的车厢里,下班时间,正是高峰期。拉拉的《女人现在,祖国现在》,也是这么写的。
    娃娃脸把他的名片塞到我的手里,可惜他不是塞给我一张“让你与亲密的人更接近”牌刮胡刀或者其他电器产品。我把它夹在《新广州,新线路》里。
    “你给我留一个电话吧。除了马路,我不可能再遇见你。”
    一个电话忽然打进,我告诉他实在找不着直达目的地的线路,打算回家。娃娃脸此刻和他的山地车停在一起。停在另一个完成的现在时。
    我转身过马路。拉拉的女人现在穿着荷花牌内衣,跟他讲一个女人的首都的故事。他的诗在那场并不约定俗成的网络文学比赛中得到一致好评,被推为一代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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