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洛熙回到荀墨寒的病房之前,又吩咐克文多派一些保镖过来。
荀阳的出现不像是偶然,这兄弟之间的关系,已然到了不死不休的样子,她不能不防。
更何况,荀墨寒中毒,荀阳下手的嫌疑是最大的,她不能拿荀墨寒的安全去冒险,那么隔开荀墨寒和荀阳,重点保护荀墨寒,就是当务之急的首选了。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一个晚上就这么悄然的过去了。
慕洛熙的右手握着荀墨寒的右手,脑袋埋在手肘上,正趴在床沿边上睡得香甜。
阳光透过窗户撒了进来,柔柔的照在慕洛熙的身上,为那黑色的长发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就在这时候,床上荀墨寒的眼皮抖了抖,下一刻就睁开了眼睛。
那深邃犹如深潭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水汽,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神情呆萌。
可是那疑惑只是转瞬间,下一刻荀墨寒的眼睛恢复了淡漠冷静,犹如刀削的帅气五官俊朗鲜明。
他想动身,却发现他的右手被什么东西牢牢的握住。
浑身的骨头像是被巨石碾过一样的疼痛,可是荀墨寒丝毫的表情和难受也没有,就那么侧着脑袋盯着慕洛熙看,眼中暗潮涌动。
昏迷前的事情他隐隐约约还是记得一些的,就连昏迷中陷入黑暗中的那段时间,他也能感受到慕洛熙的气息无处不在。
荀墨寒心中做柔软的一块像是被什么狠狠的击中,那冷冰冰的目光也柔和了下来。
而和慕洛熙紧握的右手,掌心早已经布满汗水,显然一个晚上,慕洛熙都没有松开手过。
荀墨寒撑着床沿起身,尽量不去动右手,看着熟睡的慕洛熙,荀墨寒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表情温和,一点也不像杀伐果断的那个荀墨寒。
这个时候,异变突起,趴在床沿边上的慕洛熙,忽然像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景象,忽然惊跳起来,口中大喊道:“荀墨寒,你怎……”
话还没说完,慕洛熙的声音嘎然而止,美目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荀墨寒。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大脑像是被重锤狠狠的击中,有些当机加窒息的感觉。
“荀……荀墨寒,你醒了?”
慕洛熙声音颤抖,态度小心翼翼,生怕眼前的荀墨寒,又是刚刚做的噩梦,那个荀墨寒死掉的噩梦。
“是我。”
低沉的嗓音在整个病房里回荡开来。
慕洛熙的眼睛一下子红了,泪眼婆娑的扑到了荀墨寒的怀里,眼泪霎时间夺眶而出。
“你终于醒了,呜呜,我多怕你醒不过来,呜呜呜,荀墨寒,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我多害怕,幸亏你醒了,幸亏你醒了。”
荀墨寒长臂一捞,搂住慕洛熙的细腰,感觉着她炙热的眼泪顺着脖颈滴落,他的表情一下子温柔了下来。
“别哭了,我醒了。”
慕洛熙连连摇头,哽咽的说道:“以后你不许在这样子吓我了,我很害怕,害怕……”
慕洛熙没把接下去的话说下去,而是推开了荀墨寒,红着脸说道:“我去叫聂宣翰,让他帮你看看。”
望着慕洛熙落荒而逃的背影,荀墨寒眼神闪烁,嘴角一抹浅淡的温柔笑容柔和了他锐利的棱角。
十分钟后,聂宣翰风风火火的进来,推着荀墨寒去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包括内脏器官,大脑等,最后还抽走了荀墨寒的血液样本进行的解析。
中午的时候,聂宣翰告诉了慕洛熙一个好消息,荀墨寒体内不明的毒素正在逐步的消失,再过几天,应该可以完全的恢复正常了。
这倒让慕洛熙长出了一口气,因为喂过荀墨寒午饭之后,他竟然又睡着了。
这让慕洛熙战战兢兢,直接坐也坐不住了。
她多害怕荀墨寒只是短暂的醒来之后,又继续昏迷不醒,这个打击她完全承受不住。
高兴之余,慕洛熙打电话给他公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荀樑。
那头的他,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几声。
“好……很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洛熙。”
“爸,这是我应该做的。”
“放心,爸不会让你的辛苦白费的,荀墨寒出院之后,你上老宅找我一趟,我有事情交代你。”
“知道了爸。”
对于荀家老宅,慕洛熙是抗拒的,第一次回荀家,就被荀墨寒抛弃在半山,脚心都磨破了,才遇到好心的李让把她送回别墅,第二次是青蟹粥事件,她几乎被荀墨寒掐死。
而第三次,就是荀墨寒差点被烧死之后,她被荀墨寒的爸爸叫到了荀家,并且跪了几个小时,差点连膝盖也废了那次。
总之荀家对于慕洛熙来说,简直就是噩梦,可是听荀樑的语气,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倒像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三点多的时候,荀墨寒还没醒来,慕洛熙就直接回了荀家别墅打算熬煮一些对身体有好处的营养的菜送去给荀墨寒。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医院荀墨寒的病房里,病床对面站着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脸色苍白,眼底的青黑掩盖不住。
看到荀墨寒精神还不错的样子,戴着眼镜的男人也有些欣慰和激动。
荀墨寒靠着墙壁,右手转动着左手的戒指,淡淡的问道:“这么说,老头让你查的人暂时都没有什么问题?”
“暂时还没有,不过别墅那边,有几个女的还没查清楚,似乎……有些问题的样子。”
荀墨寒眼神一冷:“那就加紧查,我可不希望有什么不明因素在我的身边。”
克文浑身一颤,恭敬的回道:“明白的,我会加紧查看。”
这时候,荀墨寒抬起头,深深的凝视了克文一眼。
“在我晕倒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克文想了一会,把慕洛熙试药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就闭嘴没有再说什么。
荀墨寒低着头眼神闪烁不定,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只是挥挥手让克文出去。
整个病房只剩下荀墨寒一个人,他下了床站在窗户前,看着外头的花园,眼神隐晦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