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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非和老支书韩大庚促膝而坐,韩大庚揉着腿上青筋迸起的静脉,舒服地哼哼着,问马非:“你说,这回韩国棒子搞得啥名堂?上一次来不是很牛的么?”
“是啊,所以我一回来就跟您研究这事儿。我倒是觉得他们这么做没有对我们不好的理由。”
“那到底为啥啊?不明不白的好处,吃下去可要闹肚子的。”
“两天前,咱们不是跟韩国考察团谈判么?”
“嗯,你最后说了几句,把韩国棒子憋得说不出话来,后来林县长就说改天再谈。”韩大庚努力跟着马非思路。
“这是咱们和他们之间分歧爆发的一次谈判。他们肯定跟‘上面’汇报了,所以考察团刚离开没有几分钟,就来了两个女孩。”马非笑着说道。
“女孩?”韩大庚陈旧的等级体系中,能当上考察团“上面”的人物至少也是精明强干的中年男人,怎么会是两个女孩?“她俩不是什么‘公主’么?咋还是考察团的领导呢?”
“老支书,有些人,在她生活的环境里,天生就必须被赋予重任的,哪怕她不想干。”马非解释道。闵朝英就是这种人,好好的一个女孩弄成强烈民族主义的怪物。考察团第一次谈判中的姿态,就是这种民族主义的产物:“那两个女孩的身份您也知道,她们才是考察团的核心人物。很可能是韩国那边的家族老人委托她俩来,看看墓地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应该进行什么合作。我们这边的谈判人员水平怎么样,如果不行,就能够蒙混过关,花费最小。”
韩大庚饶有兴致:“可惜她们失算了,谈判本来没啥说的,县里的干部都乐坏了,没想到你最后跳出来,来了那么一段。说实话,那段话我现在都不明白。”
“那是因为您没有去研究它们的市场,不然的话,会说得更深刻。”马非的马屁不失时机。
尽管明知是马记马屁,韩大庚还是很爽,眯着眼睛很受用地接受:“那么说,那两个丫头,就是考察团能说了算的?”
“差不多吧,那个小个子的女孩还是汉城朝鲜王国宗庙的祭司呢,她说话更算数。因为她好像算是明成皇后,那个朝鲜王国女强人的娘家人,这次就被她们的长辈委以重任。当然,这丫头本人也很厉害的。”闵朝英自然厉害,最让马非记忆深刻的就是,泥石流中,那块巨石砸中马非的时候,李润馨都已经闭上眼睛,准备接受接下来死亡的命运,可闵朝英还冷静地看着这一切。这种面对死亡气息,丝毫不改的冷静,马非自忖也做不到。那是一种宗教带来的信仰和力量。此外,古墓中清醒过来,狠狠咬在马非**的那一口,实在也够狠决的,到现在还隐隐作痛。虽然很难理解,为什么韩国这种大男子主义的国家会让她在考察团说了算,但她的表现证明,足可以掌控考察团的动态。
等等!马非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能不能是闵朝英让考察团在第二次谈判中,忽然180度大转弯的呢?不然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了。李润馨虽然是三星电子会长的公主,却似乎并不喜欢干涉那些事。那么闵朝英为什么忽然转变观点?记得在明成皇后墓中,她忽然大放厥词,那种姿态简直跟魔鬼附身一样。而短短几天时间,为什么就乾坤颠倒?难道是泥石流把她的脑筋洗干净了?开什么玩笑!
马非摇了摇头,不管如何,闵朝英一定是对整个考察团都有着很大影响力的女人,尽管这种影响最终也要通过韩国上层的老头子们确认。但从三星企划部副部长金钟宣的表现来看,闵朝英至少有着比李润馨还要强的能力。有时候,不一定是时势造英雄,英雄人物照样能够创造时势。
这次谈判可以说出乎意料的成功,县里从未想到能够有这种便宜,而且还是韩国考察团方面主动送上门来。上上下下全都手忙脚乱,最后还是钱坤冷静得快一些,提出,先组成一个领导小组,由文化,商业,城建,工业几方面领导组成,夏建设书记担任组长,林计生为常务副组长,钱坤、王晶等四个分管干部分别担任项目小组长,具体监督执行,同时跟韩国方面对接。而韩国考察团特意提出,请皇后墓所在村提供一个或者两个负责具体对接的基层干部,也毫无异议地通过,请老爷庙村尽快提名。兴头上的夏建设书记,简直会批准任何事情。县委县政府以及各大局办,都热火朝天地开展起热身运动。,准备接下来韩国掉下来的硕大馅饼。
韩大庚这时候正在催促马非帮他定那个“对接干部”。在他看来,除了马非,村里没有任何人能够胜任这个职务。可是他还要尊重马非的意见,就让马非自己提名。这时候,看马非桌面纸上写了好几个名字,有些好奇,眯起眼睛去看。马非这时候正魂飞天外,他在想着跟工作没什么关系的事儿。
“白素贞?”韩大庚看到这名字很眼熟,却不敢确定,心想村里应该没有白姓女干部啊,继续往下看,却是两个长串外国名字。跳过去,下面是“廖力”,随后是“韩小雪”,“闵朝英”,“李润馨”等几个名字。韩大庚好奇地问:“你不是写提名啊?”
“啊?”马非还魂了,方才那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走神,脑海中走马灯般的美女们让他眼花缭乱。这些年,从母亲去世后,自己身边前前后后出现多少女人,简直都数不清了!幸好没有发生什么让人措手不及,或者追悔不及的事情来,但好多次都很危险。非洲就不说了,塔鲁曼斯坦那儿也不说了,异国女郎再火辣也敬谢不敏;刚回到国内,就差点儿与廖力发生那种事儿。幸亏还算有一点点良心,最后急刹车。不然的话,说不定自己就要彻底陷落了。
被女人捆绑管束绝对不是一件很爽的事情,韩大梁子和自己因腐败送命的老爹都这么哀叹过。就连一辈子自称从无女人的师傅,也有大致相似的论调。可见男人不能轻易失守。过去几乎所有被女人纠缠的事,都是因为自己出头造成的,马非下意识地就不想把自己放在前面,听到韩大庚念叨那些名字,微微一笑:“这个白素贞,可跟里那个不一样。老支书,我建议啊,这次我们的对接人选,商务方面,可以让韩村长负责,而主题文化公园还有电视剧项目呢,可以让贝贝去看看,她可是很喜欢艺术的呢。”
韩大庚有些**:“那你”
“韩村长现在有些被动,所以呢,我们的办法就是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占坑儿之后才能堵住人的嘴;贝贝以后想去做主持人走演艺圈,这次的对接正好是一个机会。两个名额就都用上啦。我呢,还有好多事儿要做,另外韩小雪,也准备留在身边当助理。现在高庙煤矿的事儿已经可有可无,那片地区也被韩国投资的主题公园使用,新煤带开采的问题也就不用考虑,就当那里有个定期储蓄好了。这样小雪就能放出来跟我忙一些事儿。最好能在天京市设置一个办事处,我下个月中旬就要上大学,好歹混个本科毕业证,不然大学生村官未免名不副实。”
韩大庚摇了摇头,微微笑起来,他最喜欢马非这么摆明框架,对于大多数一生都浑浑噩噩的农村人来说,马非完全就是外星人:“你啊,我看你现在的架势,没有多久就会让乡里要过去了。我家大顺书记正忙着乡改镇的规划申请呢,要是能把你要过去,韩国那边的改造资金说不定能多一些,他想干的也就顺溜多了。”
马非认真地:“可我还是想先做点实惠事情,让咱们村所有人都得到好处再走。不然怎么称得上造福一方呢。”
“哦,你还有什么打算?”韩大庚更欣赏了,这种不骄不躁,清楚冷静的风格,实在比自己强多了。
“所以我想让村里在天京市设一个办事处么,我也好联络资源。”
“这好办,乡里在天京市有个不小的办事处,我跟大顺书记打招呼,你就在那里弄个单独房间,当作我们村的办公室。省钱还省事儿。”
“嗯,小雪要经常在那里,安全一些。我却要念书,可能要住在学校。”
两人正谈得投机,忽然院门被推开,酒店老板娘钟阿娇头发散乱跑了进来:“老支书,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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