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日她们之所以敢大着胆子过来,背后自然是有太夫人的手笔,甚至连摆在正厅里的那顿如今无人问津的接风宴,其实也是太夫人吩咐底下人备下的。
安氏和王氏今日过来,一方面,肯定也是有看二房的笑话,但是另一方面,却又有想要与二房打好关系,攀附上燕亲王府的想法。
尤其是王氏,王氏对于自己的嫡女夏锦澜,如今是操碎了心,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宗好亲事上门,那可是堂堂的陈国公府,谁知道,就让夏锦澜和太夫人嘴皮子上下一张,便给推掉了。
王氏心疼可惜又发愁的整夜都要睡不着,这可是陈国公府啊!先且不论推了这一桩子亲事后,有多么的令人惋惜,仅仅是想到后果,王氏都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愁白了,连陈国公府的婚事都敢推,日后稍微有点头脸的人家,谁敢再来上门提亲!
到了这会儿,王氏倒是实事求是,从自家的实际情况出发了。
若是他们三房如今也跟二房一样风风光光,她自己的丈夫夏立平做着大官,而她们家夏锦澜正当风华,且享有美名,推了陈国公府的亲事倒也没什么,指不定还能够给夏锦澜增加一桩谈资,多一份美名与身价。可偏偏,三房如今除了挂着勇诚伯府子嗣的名头,如今和一介白身并无其他区别,夏锦澜都已经过了芳华之期,呆在家里都憋成了老姑娘,在外边,更是没有什么名声。在如此情况下,他们家退了陈国公府的亲事,简直就是不自量力,不知轻重。
王氏知道自己家的能量,若想让夏锦澜再找到合适的机会,除非与锦绣这个已经成了燕亲王妃的堂妹交好,如此,锦绣若肯带着夏锦澜参加宴会,多多增加在世家之间的曝光度,或许便有哪位夫人瞧上夏锦澜做儿媳妇了!
相比于王氏心中的诸多*,安氏则显得无欲无求很多,她唯一的嫡女如今已经出嫁,庶女还没那个资格让她来操心,她今日过来,顶多是有太夫人吩咐,所以想过来看看二房的笑话,当然,因着夏锦瑟的叮嘱,也有一点点小小的矛盾,带着若是能和二房交好,那也无妨的想法。
如今被二房拒之门外,甚至还让燕亲王给羞辱了一下,恰好,自家的丈夫又都已经离开了,安氏想了想,决定不在门外自取其辱,也是打算离开了。而王氏却踌躇许多,她有些不甘心的还想再试试,便是她和夏立平不进去,让夏锦澜进去露露脸也是极好的。
但知晓自己母亲算盘的夏锦澜早已经不耐烦了,莫说她如今根本不想巴着锦绣给她介绍所谓的姻缘,便是她心里真的想,她也完全不想对着昔日自己瞧不起的堂妹低声下气,更不想看着锦绣高她一等的模样。
瞧见自己的母亲还在门口磨磨蹭蹭,她也有几分气急败坏,正想自己离开是,突然从不远处的小径上,匆匆走过来几人。
夏锦澜眼睛亮,一眼便认出来,对方竟然是谢文清。
今日是锦绣与燕亲王大婚后的三日回门,而谢文清,是锦绣的表哥兼前未婚夫,谢文清的出现,实在是太过于离奇,也太惊心动魄了!
夏锦澜眼珠子转了转,停下了脚步,只等着谢文清从远处走了过来,心里却是忍不住有一种要看好戏的激动。
谢文清行色匆匆,眼里情绪翻涌十分复杂,也根本无心去注意旁的东西,直到走到了二房院子的门口,被燕亲王府的侍卫拦下了,他才猛的惊醒了过来。
他抬起了自己的眼睑,目光落在了为首警惕看着他的安庆面上,不动声色,却又高深莫测的露出了个一个笑容,冲着安庆慢慢开口道:“我是来拜见叔叔婶婶的,请你进去通报一声。”
“夏大人和夏夫人正在接见我们王爷,还请您先回吧,改日再过来!”
安庆自然一眼便认出了谢文清的身份,所以才会让人拦住,今日莫说是让谢文清进去,便是让里边的各位主子听到谢文清来的消息,都是他失职了。
至于守在勇诚伯府外的人究竟是如何让谢文清进来的,安庆心中忍不住一凛,暗自想着,或许回去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这人,根本便是不该让他走到这里来。
谢文清听着安庆的话,脸上笑容未曾落下,只是开口仿佛是恍然大悟的说了一声:“原来今日燕亲王也在啊,正好,我也想见见燕亲王!”
虽然说的恍然大悟,可是他的语气里,却没有一点点这份语气,反而语气听着,有一些阴冷。
安庆嘴角也撇起了一抹冷笑,看着谢文清轻声道:“今日是我家王爷陪着王妃回门参加家宴,并不想让外人打搅,所以还请谢公子先回吧,我家王爷今日可没功夫见外人。”
若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够跑去见他们家王爷,他们家王爷成了什么人了,他们这些人,那又成了什么摆设了。
安庆的话说的倒是并不过分,可是言下之意,却是十分明白,若是寻常人,也该听出了这一份意思,可今日的谢文清,显然是有备而来,闻言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比起往日,曾经他是玉树临风、高洁清贵的翩翩公子,今日的他,模样与姿态瞧着与往日里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但整个人看起来,却阴郁很多,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气质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谢文清嘴角的笑容依然保持着那个弧度,语调轻柔缓慢的慢慢道:“你不进去禀告,如何知晓你家王爷会不想见我,我在这里等着,你可以进去禀告,也可以无视我,反正,里边的人,总会出来的。”
谢文清说到这最后一句话后,目光不仅看向了安庆的身后,目光瞬间也柔和了许多。
安庆心中惊疑不定,以为是里边有人出来了,连忙转身看去,却只看到空荡荡的一片,哪有什么人,他神色分外怪异的看向了谢文清,当然对付谢文清这样死缠烂打的,他也不是没有办法,毕竟王府里的侍卫并不是摆设,将人拖出去,或者先带到一旁好好“安置”起来,都是可以的。
但这样子,可能会把事情闹大,而且谢文清虽不济,好歹身后的谢家和卫家也不是摆设,他们燕亲王府也不可能将人真的给处置了,更何况,的确谢文清的那一句话提醒了他,虽然他觉得自家王爷并不一定乐意见他,可万一呢!
安庆还未做出决定,而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略带几分尖利的女声从谢文清的背后走了出来,语气十分尖酸的嘲笑道:“死皮赖脸到这儿来了,你算哪根葱哪头蒜,人家燕亲王与燕亲王妃这么尊贵的身份,如何会出来见你,还是趁着人家没赶你出去,赶紧自己识相的回家去吧!”
谢文清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脸色也是大变,转头看过,只瞧见卫灵儿由一个丫鬟搀扶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
他脸上的笑容终于破功了,脸色有些狼狈又有几分愤懑,咬牙啮齿怒吼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155| 第124章 ·π
第147章
卫灵儿面对自己夫君谢文清的变脸,脸上笑容却越发灿烂,她拿着帕子举止优雅的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嘴角,而后慢悠悠笑道:“不是都说夫唱妇随吗,夫君今日来见燕亲王与燕亲王妃,我怎么能不跟着来呢!”
“你……”
谢文清脸上的神色更加狼狈了,而卫灵儿见此,却并不适可而止,而是又继续道:“说来燕亲王妃与你有一段情缘,我和燕亲王倒也有一段缘分,如今你我结成了一对冤家,而他们却是恩恩爱爱结成了夫妻,还真是有缘啊!”
“住嘴!”
谢文清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仿佛下一刻,他的拳头就会挥向卫灵儿身上。
卫灵儿见此,眼里闪过浓浓的嘲讽,脚步却不退反进,又朝着谢文清逼近了一步,慢慢开口道:“怎么,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气成这样,对你那表妹还真是旧情难忘、情深意重,只可惜,人家早已经做了高高在上的王妃了,哪里还记得你。不,或许还记得你,若不是你没那么有本事,在婚前还能搞出个贱种来,如今,她哪有机会做王妃呢!”
“不对,说来她做王妃,还得多亏你这些年来对我、对那些无数和我一样可怜的姑娘家做的事情,不然就夏锦绣那身份,哪有资格做燕亲王妃……”
“住嘴,我让你住嘴你没听到吗?”
谢文清突然就跟爆发了一般,猛地冲到了卫灵儿面前,伸手紧紧的掐住了卫灵儿的脖子。
卫灵儿一时不妨,给掐了一个正着,一瞬间一口气喘不上来,脸憋得青紫青紫。
原本搀扶着卫灵儿的丫鬟吓的厉害,尖声大叫了起来,待反应过来,却是连忙上去解救。而卫灵儿这会儿已经被掐的在翻白眼,脸色却依然僵硬着,不肯吐出一个求饶的字眼。
而那丫鬟本就是卫灵儿从娘家带来的丫鬟,自小便伺候着她,见此,倒也顾不上尊卑,连忙上去拉扯谢文清的手。但谢文清一个被激怒的大男人,力气自然大的吓人,他一把将那丫鬟推倒在了地上。而后,目光阴翳,神色狰狞的看向了卫灵儿,卫灵儿的眼里也透露出了怨毒的目光……
站在边上原本故意站着不走准备看好戏的王氏和安氏病夏锦澜,这会儿也早已经吓傻了。
她们后宅女眷,倒不是心慈手软,只是,从未见到过这么真刀真枪直接就给干上的,更何况,这谢文清一贯以温文尔雅的形象示人,而卫灵儿,也都以卫家长女温柔娴淑的形象示人。
眼瞅着卫灵儿就要断气了,站在边上的安庆终于忍不住出手,一把将谢文清的手从卫灵儿的脖子上扯了下来,将谢文清推得倒在了地上,而卫灵儿也因为全身窒息而失礼,在谢文清的手从她的脖子上离开后,便跌倒在地上,张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刚吸进一口,便猛地咳了起来。
她脖子上一圈青黑手印,看着实在吓人,而卫灵儿也不以为意,只是抬起冷冷的目光,怨毒的看着谢文清,嘶哑着声音一副力竭却仍坚持回骂道:“谢文清,你有种就掐死我……咳咳……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你这辈子都别想舒坦!”
谢文清握着拳头没有说话,只拿仿佛是瞧着死人的目光看着卫灵儿。
他自然知道卫灵儿所言都是实话,卫灵儿嫁入谢家这段日子以来,谢家被她搅得,几乎是家无宁日,尤其是谢文清自己的那个院子里,原本蓝莺儿和谢文清的长子也住在偏房里,便是因着卫灵儿光明正大仿佛是要对谢文清的长子下毒手,所以蓝莺儿母子也从谢文清的院子里搬了出去。
初始,便是卫老夫人与卫夫人二人的确是喜欢卫灵儿这个侄女,但到底还是孙子儿子重要,也有过休妻的念头,可是卫灵儿手中握着谢文清的把柄,自是肆无忌惮,直言敢休妻,她便将谢文清做过的龌龊事儿全抖露出去,让谢文清、谢家上上下下上百口人,都跟着陪葬。卫老夫人与卫夫人在震惊谢文清会做出那些事情之余,却只能够选择了沉默,也任由卫灵儿继续在谢文清的房里折腾。
当然,谢家人倒不是个个都是忍气吞声的主儿,对于卫灵儿这般闹腾,她们自然是有过想要一了百了的念头。但一来谢文清的确是对不起卫灵儿,谢家人也自知有愧;二来,则是卫灵儿绝对不是个善茬子,她自然不可能没留后手,相反她早便将此事捅回了谢家,甚至是安排好了人,若是她出事,估计不过一刻,谢文清做下的那些事情,以及为了掩盖事实而杀人灭口的消息便会传遍整个京城。
卫灵儿如今的想法很简单,只觉得自己反正这辈子都已经让谢文清给毁了,就算她将谢文清做的事情全部抖落出来,让谢文清受到惩罚,固然她能够一时心里能够舒坦了,可日后呢,她离开了谢文清,她的日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倒不如握着谢文清的把柄在谢家作威作福来的更好,甚至让谢文清一辈子都不舒坦。
想到了这里,卫灵儿看向谢文清的目光里带上了几分冷笑,慢慢又哑着嗓子开口道:“今日你不掐死我,那你便去死了吧,反正不是你死,便是我死,不然咱们就继续互相折腾下去。”
站在边上看着这对夫妻互掐的安庆这会儿眉头皱的不行,直叹自己倒霉,这对夫妻想要你死我活其实和安庆真是半点关系都没有,可偏偏这对夫妻在哪里闹不好,要闹到他家王妃的娘家里来,偏生他家王爷和王妃还在里边的屋子里呆着,这便大大的不好了。
他这会儿也早已经吩咐了人进屋去禀告,原本是想等着自家王爷出来再决断,谁知道,便听到这对夫妻闹得越来越不像样子了,估计都已经影响到了屋里正在用膳的人,安庆才不得不出了手。
他听罢卫灵儿的话,虎着脸开口说了一句:“用不着你们二人你死我活,若再敢这般不要命了在王爷和王妃面前闹腾,我家王爷自会惩治你们。”
卫灵儿闻言,转头看了一眼安庆,嘴角却是冷笑了起来,轻声道:“若是王爷真能惩恶扬善,将他处置了,那我还真要好好谢谢王爷,日日夜夜为王爷诵经祈福,总算结束了我这生不如死的生活。”
她的目光飘向了安庆身后屋子里慢慢走出来的一群人,眉眼微微挑动了一下,却又轻飘飘的说出一句话:“这守寡总比如今守活寡要好的多!”
从屋子里走出来,走在最前边的晏淮与锦绣,正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卫灵儿吐出来的这一句话。
而谢文清抬起头的时候,在注意到晏淮和锦绣的目光时,脸上顿时惊疑不定,又愤怒的瞪向了卫灵儿。
谢文清的身体自然是没有任何的问题,毕竟这位可是在娶进正妻之前,便有了庶子的人,可是,偏偏那一句话,又是从卫灵儿这个正妻的嘴里吐出来,说话的语气,又是暧昧不清,忍不住会让人浮想联翩。
男人,无论是什么样的男人,或者说尤其是像谢文清这样如今自傲有自卑的男人,在情敌和至爱面前,别人这般污蔑,情绪的反应自然会大。但谢文清的反应越大,仿佛又显得越发心虚,至少在场的人,都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了谢文清的下半身。
谢文清脸上青白相交,半晌都没有吐出一句话来。
若说卫灵儿的那一句话,只让谢文清一张脸的血液都往脸上涌,那么,之后当他的目光落在锦绣与晏淮二人紧紧交握着的手上时,则仿佛是被一盆冷水浇了全身一般,心都凉透了。
他眼里带着伤心欲绝与不敢置信,看向锦绣的目光,仿佛是锦绣辜负了他,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一般。
锦绣看着谢文清这般,倒是不避不让,只是保持着原本的位置,站在晏淮身侧,一声不吭。晏淮瞧见锦绣这边,脸上满意的笑了一下,又带着几分志得意满,倒是难得用还挺温和的语气与谢文清说了话:“下人说你想见本王,你想见本王做什么?”
殊不知,这一句话,自晏淮这一世重生一来,已经等了许久,在心里也憋了许久想要对谢文清说出来。
前一世,谢文清也这么三番两次跑上门来质问他,虽然晏淮从不觉得谢文清有这个资格来质问她,可他也的确是有愧对锦绣的地方,所以在与谢文清的对峙中,虽每每能够占了上风,但心里,却始终明白,终归是有不尽如意、又有不甘心的地方。
这一世,他倒是想看看,谢文清还能够质问他什么。
方才他带着锦绣与锦绣的家人其乐融融坐在屋子里用膳的时候,听到了屋外谢文清与卫灵儿二人的动静,又听得底下人禀告,夏家人闻言自然是担忧的厉害,但晏淮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对于今日之事,多多少少也早有所预料,也是故意没让人阻拦。
要知道,自从他和锦绣赐婚的旨意下来,再到如今完婚这段时间里,谢文清可是多次想法设法想要来见他,只不过,婚前晏淮并不想让这人给他添堵,所以使计让人给拦了。
谢文清在听到晏淮的问话后,一颗心突然平静了下来,他撑着手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衣袍上沾上的灰层,在做完这些后,他才抬起了头,仿佛又重新恢复了他往日里那翩翩公子的形象。
他只是嘴角轻轻微笑着,看着晏淮开口道:“我知王爷一向都是正人君子,自然也不会做出言而无信的事情,当年,在上川之时,王爷曾亲口承诺,会祝福我与锦绣,可是如今王爷所做,却恰恰是当年之言相桲,却不知王爷可还记得当年的承诺。”
这是想说他言而无信。
晏淮心中冷笑,脸上却一派云清风淡,只是温声慢慢道:“本王所言,本王自然记得,而本王虽不自诩正人君子,可也不会做出言而无信之事。当年,你与锦绣已有婚约,而你待锦绣,也的确是不错,本王便是对锦绣已有心思,也决计不会做出夺人所爱之事,所以当初本王许诺,情真意切、发自肺腑,也从未想过要违背。可是之后,是谢公子你先做出了背弃承诺之事,才会导致你与锦绣二人婚约破裂,既然你们婚约已除,本王又何必信守一个根本就不复存在的承诺。”
谢文清根本没料到,自己来时准备良久的质问,会被晏淮这么轻轻松松给反驳了回去,甚至还将他反击成了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一个伪君子。
而仍然跌坐在地上的卫灵儿则是发出了嘲讽的冷笑,仿佛是在嗤笑谢文清的虚伪,又仿佛是在嗤笑着谢文清的不自量力,谢文清神色狼狈,下意识的看向了锦绣那边,却发现锦绣根本没有将目光看向她,而是一直看着晏淮。
那副依赖的神色,让谢文清的心里又酸又胀,还有一股心疼,在心尖上不住的蔓延着。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却又理正言辞的开口道:“王爷您是身份尊贵,可锦绣从来都不是个攀龙附凤,贪慕权贵的人,你娶她,又可知她是否乐意,是否也心悦于你。”
晏淮听到谢文清这话,嘴角却是笑了,他笑着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谢文清,又将目光落回到了锦绣的身上,紧紧握着锦绣的手轻声道:“你说错了,在锦绣面前,我从来都不会尊贵,也不是什么王爷,相反,我将自己放的很低,只是一个心慕她的男人,我的一举一动,我的情绪皆由她把控,若她能够对我回应一分,对我而言,那便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若她无动于衷,那我便只是她脚下一颗卑微的尘土。”
☆、156|第124章 ·π
第148章
晏淮的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到了自己手中握着的那一只手抖了一下,他倒是十分自如的将目光微笑的落在锦绣的脸上,只瞧见锦绣虽然脸上仍然带着笑容,可面部的肌肉却有些微微的僵硬,但晏淮那么了解锦绣,如何看不出这点,此时锦绣的笑容看似无懈可击,但其实十分不自然。
而锦绣是真的让晏淮这话给震惊上了,虽然晏淮平日里也总爱与她说些情话,但这么“震撼人心”的表白还是第一次,肉麻的让她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父母兄长,只瞧见他们的面上,皆露出了感动之色,而锦绣的心里,则是一阵无奈,晏淮了解她,就像是她了解晏淮一般。
或许表白的情意是真,可内容绝对有假,前边那么多的话,她倒是暂时真假难辨,但最后那一句话,怎么瞧着,都不像是一个会半夜跑她屋里的人会说出来的话。
锦绣确信,倘若她对于晏淮表现出来的情意无动于衷,这一位,绝对不会默默无闻做她脚下那颗卑微的尘埃,绝对绝对会以最强势的姿态入侵到她的生活中,让她想不接受都不可以。
但好歹是自己的夫君,锦绣自然也不会拆晏淮的台,自是面上流露出了最最感动的神色的,一脸动容的看着晏淮。
晏淮瞧着锦绣这副可爱的模样,忍笑更加用力的捏了捏锦绣的小手,引得锦绣无奈的朝他瞪了一眼。
二人这番小动作私下的含义,估计也只有她自己知晓,可二人之间展露出的和睦与默契,以及那一股子外人无法插入其中的味道,让谢文清黯淡下了目光。而在这个时候,卫灵儿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她看着晏淮与锦绣紧紧交握着的一双手,嘴角浮起了一抹似是羡慕又似怨恨的目光,她的目光又忍不住落向了如今瞧着,分外落魄与没用的谢文清身上,心里只觉得就跟吞了苍蝇似得,恶心的让她咽下去也不是,吐出来更不是。
她明明便是可以嫁给晏淮为妻,却被谢文清破坏,最终只能够一身狼藉的嫁给谢文清为妻,在这一刻,这一份事实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清醒的展露在她的面前,她有一些疑惑,今日她过来,究竟是来干什么的,是来感受她这个丈夫,究竟有多么窝囊废,还是来感受,她错过了一份如何美好的婚姻吗?
卫灵儿深深的喘了一口气,此时此刻,她心中的愤怒与不平,淹没的她根本无法呼吸,到了最终,她只能够死死的又继续盯着谢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