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晚笑笑,发现家里除了保姆就她们三个了,傅绍骞和陆立风谢明堂都不在。
谢依人在一块三明治上涂了番茄酱,又加了些坚果,叠在一起,递给唐末晚:“他们出去了,没事,男人在外打拼,我们就该在家享受,对了,我问你,你有胎动吗?”
“有啊,早上还有。”
“是吗?”谢依人有些不解,“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太大的感觉呢,陆立风老问我,我也不知道。”
“这个因人而异,有些人早有些人晚,你也不用太着急,我当时怀缙言的时候就没什么感觉。”
“啊,不会吧,你瞧缙言现在多能动……”
谢依人与唐末晚聊着天,话题一直围着孩子转,确实挺有话说,就是突然,傅缙言从沙发的抱枕下抽出了几本杂志里,抓在手里跑到唐末晚跟前问:“妈妈,这是什么?”
谢依人脸色突变,想要阻止,可也晚了,唐末晚已经看到了。
唐末晚把杂志拿在手里看,谢依人赶紧劝道:“你别激动啊,要不然绍骞哥哥要骂死我的。”
唐末晚一页页翻,谢依人就在旁边随时待命着,傅缙言被弄得紧张兮兮的:“妈妈,上面写了什么啊。”
“没事。”唐末晚放下杂志,摸摸傅缙言的脸,“缙言先去玩玩具,妈妈吃过饭就过来陪你。”
“好。”
之后,谢依人与唐末晚隔桌而坐,谢依人解释道:“他们不让我告诉你,其实为也是为了你好,不过那种人,真的没什么值得同情的,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嗯,我知道。”
就是有点儿韩之敬和许一宁的处境罢了。
虽然报道没有牵涉他们,可绝对也不会好过的。
第267章 他,心疼。
如今作为唯一没有受牵连的两人,韩之敬和许一宁处境确实也是举步维艰,甚至还有媒体是不是这韩家老三夫妻俩派人做的。
医院里,韩文轩的病房里,胡亚兰几乎咬碎牙齿。恨恨的来回踱步:“太过分了,这傅绍骞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不把许一宁也给举报了,我可不相信许一宁没做过这些事情!”
手机响了,是院长打来的电话,胡亚兰脸色一僵,同时又有些灰败,怔怔的不知如何是好,不过最后还是面有难色的接起,院长声音清浅:“胡医生,麻烦你到会议室来一趟。”
医院门口的记者已经将医院也推上了风口浪尖,要求医院给个说法,这样的医生是没有医德的,是不可能继续留在医院的。
院长也是没办法,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是不可能不作为的。
胡亚兰握着电话,身体摇摇欲坠。
韩文轩自然也猜到了。揉了揉眉心:“先去看看吧。”
门口响起敲门声,进来的正是韩之敬和许一宁夫妇。
许一宁一对上胡亚兰的眼,就从她的眼底看到了深深的恨意。同时让她心神一惧:“大嫂。”
“别叫我!”胡亚兰发狠,冷笑,“许一宁,你以为你清白吗?大不了大家一起鱼死网破!”
许一宁蹙眉,韩之敬身形一挡。挡住了胡亚兰的瞪视:“大嫂,你别这么说,这件事情跟一宁无关。”
“无关吗?”
胡亚兰可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可是这时候韩文轩却开口了:“够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老三夫妻好不容易得到保全,你难道还跟你女儿似的看不明白,你再闹,把一宁拖下水,也无济于事,韩家只会更加艰难,行了,你先去吧,看看情况再说。”
胡亚兰恨恨的跺脚。用力擦着许一宁的肩膀而过逼的许一宁踉跄了两步。
韩文轩见状,替她道歉。
韩之敬说不碍事,问他公司现在如何了。韩文轩摇头,他人在医院,那边乱成一锅粥,失去主心骨,自然不可能是好的。
因为是红色企业,各业务一直与政府有挂钩和往来,所以出了这样的丑闻,政府是要第一时间出来辟谣的,也就更加把公司推向了风雨飘摇的地步。
最难过的可能还当属韩文清,树大招风,这么多年的政治生涯积累下来的倾轧与仇恨之中怎么可能没有一两个宿敌呢,以前是看在韩家的面子上敢怒不敢言,如今韩家落难,他们还不飞快的出来,才狠几脚,落井下石。
听说上头还专门成立了调查小组,调查韩文清此次事件的真伪。
韩之敬其实内心也觉得很愧疚,左右为难,韩文轩一激动,忍不住又咳嗽起来,许一宁急忙上前倒了杯水给他:“大哥,喝点水吧。”
韩文轩喝了几口水,对韩之敬道:“你给傅绍骞打过电话了吗?他怎么说。”
虽然为难,但韩之敬还是把傅绍骞的原话告诉了他,并且补充:“大哥,这件事情是夏朵太过分了,我不是偏帮晚晚,但事已至此,这么闹还有什么意思,现在大家都是骑虎难下,傅家也不好过,绍骞这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如果要平息此事,我恐怕很难。”
韩文轩又是一阵激动的猛咳,差点把肺都咳出来:“你把手机给我,我自己给他打电话。”
韩之敬有些为难,想了想,还是同意了,毕竟韩家他同样关心。
秦华生被人找到的时候,正睡得香。
跟韩夏朵不可开交的吵完后,他又继续睡,但是在睡梦中,就被人揪了起来。
衣服都没有穿,就被五花大绑的带走了,嘴巴里塞了臭袜子,他一句话都喊不出来。
傅绍骞听着虎哥传来的消息,表情始终是轻轻淡淡的:“那就好,麻烦你了,虎哥,钱我给你转到账上,以后,我不想看到这个人还会出现。”
虎哥哈哈大笑:“放心放心,我虎哥出马,一定马到成功。”
“好,再见。”
有新电话进来,看着是韩之敬的,他接起,是韩文轩,他也没有什么意外。
“傅总。”韩文轩的声音是冷硬而客气的。
傅绍骞淡淡勾了勾唇:“韩总,有事?”
“开个条件吧。”韩文轩习惯了名利场上的商业谈判,哪怕如今形势比人低,却还是固执的不肯低头。
傅绍骞浅笑:“韩总真会开玩笑。”
“没跟你开玩笑,开条件吧,怎么样才跟放过韩家。”
傅绍骞的表情依旧云淡风轻:“晚了,韩总,你教女无方,管不好人,我也没办法,现在还谈什么条件,你是看我傅绍骞好欺负吗?这件事情,算是大家扯平,各自收拾吧。”
“傅绍骞,你不要欺人太甚!”韩文轩目眦欲裂。讨扑丽血。
傅绍骞也不想这样得寸进尺,但是韩夏朵这件事情已经彻彻底底触及他的底线,既然如此,他不介意把事情做的干脆一些:“谁欺人太甚韩总心里有数,没什么条件好谈,大家各自想办法吧。”
电话被切断,韩文轩忍不住又呕出一口血来。
傅绍骞这是要他把韩夏朵交出去啊,可是那毕竟是他的女儿……
韩文清向来很会做人,跟上级领导的关系也不错。只是这一次却是来势汹汹,上头竟然连夜成立了专案调查小组,对她进行会谈审讯,同时还停掉了她身上的一切职务,留职察看,接受调查。
她打了很多电话,没有人愿意透露什么,只有一位跟韩文清关系亲厚的老领导实在不忍心她这样来回奔波,悄悄提点了她一句,去找一位姓季的高官吧。
季。整个在位的京城体系里面,姓季的官员或许不少,但高官,却只有一位。
她一开始还奇怪傅绍骞到底有什么大的能耐竟然能撼动他们韩家已经维系了几十年的庞大根基,现在终于看出点门道来,是有人在背后给他推波助澜。
找到了问题的源头才能有的放矢。
韩文清从来都是一个目的性很明确的女人。
她谢过了老领导,也没有去拜访季姓高官,直接找人订了去a城的机票。
虽然记者层层围追堵截,但韩文清还是想办法,杀出包围圈,进了机场安检。
两小时后登上了飞往a城的航班。
傅绍骞处理了秦华生,又把所有散落的参与人员一并揪了出来,就开始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着手处理。
等到傍晚的时候,终于有了初步的进展。
一些记者开始散去。
陆立风忍不住站起来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胳膊,欢喜道:“还不错,等明天早上,差不多就能平息了。”
谢明堂的手指笃笃在办公桌上敲了敲,点头附和了陆立风的看法。
至于傅绍骞,则给季绍庭去了个电话,千言万语,只有两个字:“谢了。”
季绍庭嘿嘿笑:“都是兄弟,客气什么,不过我听说韩文清过去找你了,你打算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傅绍骞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也并不是想把韩家真的赶尽杀绝,“你让你老头悠着点儿。”
“懂咧,忙去了,挂了。”
陆立风又伸了个懒腰:“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回去吃饭了。”
家里还有两个大肚子等着他们回去呢。
谢明堂站起来,转手拿了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我还约了客户谈点事情,先走。”
没有人拦他,陆立风则和傅绍骞一起勾肩搭背的朝停车场走去:“对了,绍骞,傅成光有消息没。”
“还没。”
傅成光这次竟然藏得这么深,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着实有些出乎傅绍骞的意料,他也在考虑,是不是搜索的方向错了。
“这个真的要抓紧时间,要不然总是个危险。”
“我知道。”
“好了好了,不谈这个了,还是回去看我老婆去吧。”
两人朝车子走去,傅绍骞却忍不住放慢了脚步,回头,偌大的停车场内空空如也。
“怎么了?”陆立风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没事,走吧。”傅绍骞淡淡勾唇。
傍晚,校园。
秋意高深的渗入空气,傅梓遥裹紧了披肩走在落叶上,地上厚厚的一层金黄色被风吹得翻滚着,头顶是蓝得通透的天,她走着走着觉得自己要掉入这颜色灿烂的季节里。
这个秋天,和别的秋天没什么不同,似乎,又真的是不同的。
她已经在这个校园里呆了两天,任凭外头风起云涌,这里却像是另一片天地,安然自得,把人保护在象牙塔之下,忘了世间纷纷扰扰。
这两天傅梓遥都没有见过陆云深,倒是路过校园公告栏的时候,在里面看到了一篇关于陆云深的报告,优秀骨干教师,刚刚评上的最年轻的教授,上面还有一张关于陆云深的蓝底一寸照。
菲薄的唇,高挺的鼻,深邃的眉眼,证件照片上的男人,也给人温润如水的感觉。
这样的男人,就如同朗月清风的美好,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她在公告栏前站了好一会儿,其实是很抢眼的。
公告栏前面就是理学院长长的阶梯,陆云深上完最后一堂课,拾级而下时,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穿着黑色风衣的背影修长高挑的年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