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一行领导走远,范乏在楚无名身旁低声道:“楚县,时候也不早了,我先下去买些饭菜过来。[3Z中文。3zcn.com]”
可能是事情的突变令精神和体力都消耗强度太大,楚无名开始感到了饥饿,他就低声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范乏也不多说,自个去买饭。他知道楚无名不会有事,但是一路走着心里总是掂记住,他就在附近的饭店匆匆买了两份饭菜就赶回医院。
楚无名就坐在手术室外的走道椅子上等着,院长叫他去办公室坐,他也推辞了。
范乏将一份饭菜递给楚无名,“楚县长,先吃饭。”
楚无名接过打开饭盒,扒了一口,道:“老范,我们也好久没一起吃饭了,没想到你请我吃盒饭。”
范乏心想,强人毕竟是强人,什么时候也能够说笑,本来中午我都准备了好酒好菜招呼你了,可是却出了这事。他自然不敢说这些话引起楚无名伤感,只是微微笑道:“楚县长我是天天想着请你喝一杯,只是你在县里工作繁忙,我不敢打扰啊。”
范乏的话里明显有拍马屁之嫌,但这也很自然,县长对镇长的压力,自然而然地存在着。
时过境迁,楚无名在县里的圈子里转,跟范乏很少来往,一般业务联系也是下属去办。
现在范乏说起喝酒,倒勾起楚无名初时驻村的回忆,那时倒没跟范乏少喝酒,还带着方子英去吃过不少饭呢。
想到这里,楚无名的心就有抽动的痛,子英,一个至情至性的小妹子,楚无名给她的一句话的概括。
楚无名不愿范乏看出他的内心活动,他平和地说道:“看你说的,你有时间来县里找我,我请你喝。”
“好哇。”范乏喜道,当然这个喜,有一半夸张,但也有一半是发自内心的,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人虽非知己,但是也算合缘。
楚无名扒着扒着盒饭,感觉有点难以下咽,倒不是饭不好,始终方子英没出来,他的心里顶着。
饭还是要吃的,楚无名勉强吃了大半盒饭,将饭盒盖上,说道:“吃不下了。”
范乏说,“放在这,我一起拿去丢。”
楚无名就将饭盒装回塑料袋放在地上。
范乏见楚无名不吃,他也不吃了,将饭盒拿去丢了。
范乏顺便买了几包芙蓉王香烟回来,递了支烟给楚无名,又替楚无名点燃了烟,一时也没什么话说,就抽着烟。
林荣雄打楚无名手机问情况,楚无名说,“这刀伤怕没几个小时出不来,林书记你同朱书记他们回去先。”
跟林荣雄结束了通话,楚无名又打了个电话给刘简同,说李利不在,让他安排好每人一箱荔枝回去,刘简同恭敬地答应了。
李来山事件在现场的人都是一路人,并且朱鹏孟也向他们作了要求,每个人都必须对此事守口如瓶,不得泄露。
因为村里人多眼杂,出事的消息就不可能禁住,消息传开了,传到曾婉仪耳里,但是不知具体情况,只是知道村里出了事,林书记的车拉走了一个血淋淋的女子,还有来了救护车拉走了人。
曾婉仪不知真相,一颗心几乎跳了出来,连忙跑到一个角落打电话给楚无名。
楚无名一看来电显示就知道曾婉仪是听到风声了,连忙接听,曾婉仪听到楚无名的声音,一颗心顿时安定了下来,她松了口气道,“小子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楚无名心里感动,柔声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一点皮儿也没伤着呢,他们都怎么说呢?”
曾婉仪娇声说道:“传得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什么跟什么。就知道林书记的车拉了个一身是血的女的,又有救护车在你们那边拉了人去。”
楚无名知道事情的具体情况没有传出去,他平和地对曾婉仪说,“大伙都要回去了吧,你们报社也准备回去了吧,你回去先。”
曾婉仪撤娇道:“报社的事我都安排给他们了,我要跟你一起走。”
楚无名也不知要等几个小时,又不知方子英情况,不想让曾婉仪来这种地方,就劝道:“婉仪听话,回去先。”
曾婉仪还是不舍,她痴痴地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好想见到你啊。”
因为心情有点沉闷的感觉,楚无名对着手机开玩笑道:“婉仪你什么时候这么粘人了,不过我很喜欢。”
曾婉仪一听就来劲了,骂道:“你还好说,都是你给害的,我以前哪有这个样子?”
这个倒是实话。
许许多多相恋的男女的关系就有这么一回事,区别只是程度问题。
“好了,我大小是个县长了啊,我一回去就陪你行了吗?快回去吧,凡事小心点。”楚无名低声劝道,刚刚遭遇意外,他顺便就嘱咐了曾婉仪一句。
“那你记住才好。”曾婉仪总算是答应了。
“记住,记住,那我挂了啊。”楚无名说道。
“挂吧。”曾婉仪挂了电话。
楚无名将手机放入裤袋,望到紧闭的手术室,心情始终感到沉重。
范乏道:“楚县,你靠这里歇一歇,我看着情况。”
“不用,你也坐吧。”楚无名在走道椅子坐下,对范乏说道。
等待是难受的,这种扯动心房的没边没际的等待更加折磨人。
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一小时过去了、两小时过去了……
过去了,时间始终要过的,无论你觉得快或是慢。
坐累了,就抽烟,抽晕了,就坐着……
医院院长来了好几次,叫楚无名去他办公室休息,楚无名没有去。
“第三包烟了,”范乏又拆了一包烟,抽出一支递向楚无名道。
楚无名接过烟,礼仪性地轻轻拍了拍范乏点火的手背,说道,“只要没把垃圾箱塞满就好了,幸亏有这么一个阳台可以抽烟。”
指间的烟头长亮了一下,楚无名望着湛蓝天空远方的几朵白云,长长吐了一口烟,“四个小时过去了,希望吉人自有天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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