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咱学。”木灵开拍了一下脑门，“你瞅咱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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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起来，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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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光光瞟见帘子里面还有一个黑黑的木架，上面堆满了瓶瓶罐罐，看起来和他自己的也没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些造型别致的木雕。而木架的正面最显眼处，还钉着一个硕大的动物头骨，眼窝中正诡异的闪着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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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会儿，木灵开长老又从帘子后面转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两个杯子。包光光打眼一瞧——嚯，还是陶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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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杯中的物事就更令他吃惊了，因为那正是他自己发明的“不明花茶”！他略带骇然的瞟了对方一眼，心说这老头可真了不得，只喝过一次，就把配方给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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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灵开看出了他的疑惑，失笑道：“是咱孙女捣鼓的。这次去跟你学的就是她！人你见过吧？别看年纪小，但咱一身本事早都被她学得七七八八了，灵着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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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己度人，心想作为师者最看重的就是学生的资质，遇到好的苗子，那还不得哭着喊着要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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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包光光却是有苦自己知：好家伙，学生越聪明，他露馅岂不是就越快，哪里还敢答应；任木灵开在那里好说歹说，只一个劲的摇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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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就听“叮铃咣啷”的一阵乱响，一个人影从帘子后面冲了出来。包光光吃了一惊，“刷”的戴上了随身的手套，可是他刚捏住装满石灰的小包，又苦笑着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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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冲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小辫儿姑娘乌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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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灵开也跟着愣了一下，紧接着他发出一声惨嚎，一个高窜起来就往帘后跑，一边跑还一边骂：“个败家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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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一跑，就剩两个人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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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不说话，就站在那里略带哀怨的看着老包。而包光光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这时候已经想通了对方的身份——怪不得一进远山的驻地，小姑娘就没了影子，原来是躲在帘子后面偷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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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光光忍不住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把感知打开；好在他没有把话咬死，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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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的阳光从外面透进来，照在乌吉娜背上，好像她整个人都在发光一样。包光光突然发现，其实小姑娘长得还蛮不错：额头宽阔，眼神清亮，小鼻子虽然皱着，但还是显得那么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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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因为生气，脸颊上还挂了一丝红霞，更让她多了几分娇艳欲滴的味道，像个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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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啥啊？”乌吉娜哀求道，“咱学得可快了，保准不给你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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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光光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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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要他说，倒霉就倒霉在你学得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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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吉娜见他无动于衷，越想越觉得委屈，飞起一脚将地上的陶杯踢飞：“不给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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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杯子撞在木杆上，又是一阵乱响。帘子后的木灵开“哎哟”一声冲了出来，看着在地上乱滚的杯子，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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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灵开苦着脸，嘴里碎碎的念着。不知是哪句话给说重了，乌吉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也不理目瞪口呆的二人，转头就往外跑，包光光怕出事一把给拽住了，却发现对方人小可力气不小，自己百十来斤的份量坐地上竟让她拖着走，只好站起来将人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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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娇小的身体在他怀里不断挣扎，“你都不稀罕咱了，还抱着咱作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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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光光哪里肯放，正准备出言安抚呢，谁知道右脚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胸肋间又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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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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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乌吉娜哭着远去的背影，包光光心里一阵郁闷：木灵开不说是学巫术的么？怎么这小丫头片子拳脚还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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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不知道，巫医和文明世界那些魔法师们最大的不同就是，身为巫医，首先你得是一个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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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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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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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灵开苦笑将杯子重新注满了水，端到包光光面前：“对不住啊！这丫头的性子就是太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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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光光摇头道，“也不是不稀罕她，只是咱那点玩意，实在是拿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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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愿收也没啥。”木灵开正色道，“但兄弟你要这么说，可就不地道了。”说着话，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到包光光面前。“就好比这纸上画的。从它到手的那天起，咱就一直就没弄明白，你是咋让烟按上面的样子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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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包光光含了口水还没咽下就愣在那了，心说自己也没画过烟道的图纸啊！于是他接过来这么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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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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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口水是一点都没糟践，全喷木灵开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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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哪是什么烟道图啊！分明是他前几年画的一副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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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他画好之后，就被一缺心眼的村民给拿去盘炕了。当然那炕肯定是热不起来，只好拆掉了重盘了一次。后来那张图就不见了。没想到却落在木灵开手里，还把它当宝贝似的。这要是都能研究出什么鸟来，他木灵开得牲口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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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一下啊，”包光光小心翼翼的说，“你知道这是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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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灵开面无表情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又从头发间摘出两朵泡烂了的小花：“听你们滚石的人说，叫‘炕’，就是这个字眼儿……对了，刚才兄弟你那一下，是发动这种巫术的仪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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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光光眨巴眨巴眼：“啊？仪式？……是啊，这叫口吐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