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一文字则宗。”歌舒瞳孔收缩。声音淡淡。
众人脸色大变,他们可听说过菊一文字则宗这把刀,据说每一个握住菊一文字则的人都需要嗜血方能发挥隐藏锋芒,刀本嗜魂,以血养魂!
马拉那脸色大喜,杀,杀光这帮王八羔子。
菊一文字则宗刀握在流川浅月的手里,他原先沉静水如气势浑然一变,发丝飞舞,一种排山倒海气势压向众人。
“菊一文字则宗。”叶浮生饶有兴趣望着流川浅月手里的刀,“想不到这把古刀在他的手里。”
叶浮生的声音变得很冷,很空,很酷,仿佛遥远的异度:“流川浅月,有种啊。”
这声音似乎如肃杀的风声穿越而过正在即将进入暝杀状态的流川浅月,流川浅月心为之一颤,左手黑色的戒指释放奇异的光彩,手中的菊一文字则宗刀身泛出蓝色绚丽的光芒,刀上的菊花图案也仿佛鲜活一般,花瓣隐隐闪动,似要破刀而出。
夜魅的眼睛释放出流星般的光芒,只感觉全身血液沸腾,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月圆弯刀,嘴角泛出魅惑的笑容,再也忍不住,冲着对面流川浅月豪气喊道:“好一个流川浅月。”
拔地而起,高举着圆月弯刀向着天空,如天神下凡,竟然以腾空之力飞跃向对面高楼,如大鹏高飞,苍鹭而下的优雅姿态落入对面的走廊内。
众人在刚才听到夜魅大喊之时,本已进入特级警戒状态的心理突然为之一滞,他们不由望向对面,只见一朦胧白色淡淡人影极速而过,带着一股旋风似的力量,等众人再仔细看时,只见夜魅已稳稳站在人群之中。手中握着圆月弯刀,刀身泛出和菊一文字则宗的蓝色光芒。
“夜魅!”
三不管中有人认出夜魅。
歌舒望着夜魅,心里想着他什么出现在这里,他是流川浅月的帮手?他虽然没见过夜魅,但对于他的名字歌舒还是略有耳闻的。
“摩西,不必过去,你不是想知道二公子是谁吗?她好像快到了吧。”叶浮生阻止摩西要唤风之元素疾飞过去。他的眼睛看着远方,眼睛中那湿冷的气息渐渐隐去。
摩西望着他,手指间的烟气缭绕,烟气中,他的眼睛显出一种飞扬的神色。
夜魅望了众人一眼,然后目光停留流川浅月的脸上,一字一字道:“菊一文字则宗不知和我的弯刀谁更有资格问鼎天下第一宝刀?”手腕一翻,圆月弯刀的蓝光激如流川浅月的眼睛。
流川浅月眯着眼睛看着夜魅手中的圆月弯刀,不发一言,他不是那个人,邪魅气息不对,眼睛斜视对面的城堡,似乎感受到他的窥视,叶浮生手掌一扬,白雾笼罩他们的身形,从远处看人影变得模糊了。
众人舒心呼出一口气,原来不是帮手,更像是流川浅月的对手,夜魅什么时候和流川有仇了?
流川浅月眉毛一剔:“你是三不管的人?”
“不是。”
“那你为何——”
夜魅打断他的话,先是灿烂一笑,然后实话实说:“我在上面见你很牛逼手实在发痒,情不自禁就过来看看。”环视众人一眼,“没打扰各位吧。”
面面相觑,还是面面相觑。
“你们若是觉得我扰了你们的局,当然可以把我干掉。”夜魅自负一笑,“只要你们有这个能力。”
这夜魅还是先别惹的妙,先把流川浅月干掉再说,冷冷看夜魅一眼。萧拉正待说话。鼻子嗅到一阵似有似无的淡淡的香味。
流川浅月脸色奇异泛起了一抹红晕,右手握住的菊一文字则宗轻微的颤动。
就在这时候一阵暖洋洋的暖风吹来,从远方,很远的地方。带来一股使人全身舒泰的感觉。
一人撑着一把蓝色的纸伞缓缓从走廊的尽头缓缓出行了出来。
一把画着明月空山照的图景涂着蓝颜色的淡淡发着蓝光的纸伞。
伞下的手。
伞下的柔荑,像兰花的瓣儿,她就这样一手掌着伞,一手轻的捂着唇,在柔蓝的光微微映照中,是一个绝世的手势,深刻难忘。
夜魅看去,只见一个云鬓散披,眼睛像秋水一般亮丽的女子,别具一番幽艳,别有一种销魂。
她颈肩的衣裳微微敞开,披着一件白中绣兰花的袍子着。她那一双眼眸,比灯还灿亮,仿佛像一个深湖,浮漾着千种流云的梦。夜魅只看了那么一眼,觉得他自己在梦里,梦见了一个梦里的人,想不到世间真有这样柔艳的女子。
习习看见这个女子,被蓝光一映,柔得象一个绝美的梦境。看了看歌舒一眼,歌舒却是看了一眼那女子,然后对习习一笑,仿佛看穿习习心里所想的。习习脸颊飞起红晕。
那女子缓缓的走进人群之中,众人看得痴了,并没有让出路来,她眉宇间又有一股掩映的悒色,见众人没有让出路来,淡淡笑道:“萧拉,不认识我了?”
其实在这班三不管的同学中箫拉的资历是最老的,而歌舒是中途插进“三不管”所以反不如萧拉资历“老”。
她这话是向箫拉说,但在说话时盈盈地凝了夜魅一眼。夜魅只觉得她眼里氤氲着梦,深深的、黑黑的、柔柔的。
箫拉像是被触电一般,他一向是一个冷静有自制力的人,但一听到这个冰雪融化似的声音,整个人立刻变成另一个人,他半是激动半是惶惑,想不到在今天竟然亲眼见到她本人,就算今天被流川浅月杀死也再无憾了。
箫拉抑制住狂奔似马的心,他的腰一向停得很直,但现在他却怀着一颗虔诚的心缓缓的向那女子鞠躬:“见过二公子。”
那女子淡淡道:“想不到你还记着我的声音。”
歌舒和习习骇然,更别提众人。夜魅的表情就像看见一只公鸡突然下蛋了。
只有流川浅月还是静静的表情,他脸上的红晕奇迹般的消失了,取而代之如流水的沉静。
原来这个撑着一把蓝纸伞的绝代佳人竟然是三股神秘势力之一的二公子独孤鸾舞,竟然是一个女子,一个叫公子的女子。
没想到在这里会亲自见着这位神秘的“公子”。
独孤鸾舞看了众人一眼,她那柔艳的脸上现出嫣然的笑容:“流川公子一年未见,想不到一见面就是这么大排场啊。”暗含讥讽的声调。
眼神突然降至冰点:“全退下。”
众人还没有完全从梦中醒过来,这一声不带情感的命令声音就像一盆冷水直泼得他们全身一震。
箫拉使了个眼色给众人,难道她想单独对付流川浅月?抑或有什么目的不成?歌舒装作没有看见箫拉的眼色,心里却给了这个刚见过面对二公子打了个75分,二公子就算再强也不可能一人和流川浅月一个档次的吧,他要是值得独孤鸾舞与流川浅月一年前太湖畔对决的事就不会这想法了。更何况还有个夜魅在掺合在这里,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做戏?背后捅一刀那就死不瞑目了。
歌舒:“二公子的话我们不能不听,但今天事关三不管的声誉,我请求留下与二公子一起对付流川浅月,就算死也无憾,请二公子成全。”
“请二公子成全。”
众人齐声喊道,一个个望着独孤鸾舞,脸上是坚决的表情,紧闭嘴唇。誓死与二公子共进退。不是他们愚钝,而是他们相信独孤鸾舞,他们也没有被美色冲昏头,而是被独孤鸾舞一人力战流川浅月所引发出男儿气概。唰一声,众人亮出各自的兵器,修炼魔法的魔法师的人也开始低声喃念魔法用语。
独孤鸾舞眼睛闪过一丝温暖神色,侧首看进流川浅月的眸子:“今日你必输。”回眸一笑,“很好,都留下来。”
习习自从独孤鸾舞出现到现在一直观察着她一言一行,当看到独孤鸾舞回眸一笑对着众人一笑时也不由升出一种血液沸腾的感觉,只觉得便是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她很是奇怪什么生出这个念头了。
马路那站在流川浅月背后,觉得浑身冒冷汗,他的眼神闪烁看着流川浅月的后背,仿佛在做什么决定,他突然说道:“流川学长,你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流川浅月头也不回,声音依旧让人安定:“我回让你毫发无伤离开这里。”刀在手,天下谁敢欺我。人挡杀人。
深深望着独孤鸾舞,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诉说。
人世间有百媚千抹,独爱你那一种,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马拉那脸色竟然变得安然,刚才他心里涌出的一个念头是借机杀了流川浅月跪求三不管人放过他。但现在不必了,只要有流川浅月在他就有希望活下去。
双手握刀,对着独孤鸾舞,眼神却抹过一丝令人痛楚的温柔。
我宁愿看着你睡得如此沉静,胜过你醒来的决裂般的无情。
你给我这一场戏,却独自看得我入迷,鸾舞,你是否知道我心里的酸楚和脸上的笑容早已合而为一。你的心早就冷却了吧!
淡淡的笑容,淡淡的忧郁,淡淡的杀气,轻轻的眯起眼睛:“今日一战不管胜负如何,你永远是我最不能忘怀的一个对手。”
有什么比要杀一个自己喜欢却不能喜欢的女子更痛苦的事吗?
明明可以触手可及却永远无法触摸,他很想轻轻的牵着她的手带着她一直想去看古斯国永远不会凋零摩罗花。
只是一切都是枉然的。他是流川家族的所有希望与曙光。她是独孤家族的精神支柱。两家世代仇恨仿佛永无休止。流川家家训第一条:流川家男子可任娶女子,唯独独孤家,如有犯者,生生世世不得安宁,若生男世代为奴,生女者,世代为娼。独孤家家训家训第一条:独孤家女子可任嫁一女子,唯独流川家,如有犯者,生生世世不得安宁,若生男世代为奴,生女,世代为娼。
独孤鸾舞眉毛浅浅一蹙,脸色似乎被凌厉的刀气压得有点苍白,轻起朱唇:“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