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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激战埔里
    三月一日,燕子岭。
    也就是文秀英歼灭海盗王大胡子的同一天,这里也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如血的残阳照着淋漓的鲜血和遍地的死伤者,几只老鸹在低空盘桓着,搜寻着觅食的目标,在它们冷漠的眼里,这世上一切没有了生命的东西都是它们的美食……
    染满鲜血的营垒上,一名战场统计官正在向龙彪报告着战况:“敌人从二十三日开始对我军发动的数百次进攻皆被我军打退,但目前援兵不至,我军只恐不能维计。在今天的战斗中,大将张金不幸阵亡——盖因敌军派出一批空手道高手以纵跃之术攀上了我军营垒,在混战中,张金将军不幸一脚踏空,摔下营垒身亡……”
    龙彪只觉得屁股心里冒火:“真是个饭桶,竟然会摔死!这样的人不能算烈士!”
    方士道不同意道:“这样的人不算烈士谁算烈士?张金将军作战勇敢,这是有目共睹,就算是摔死的也是情有可原!”
    龙彪烦燥道:“烈士就烈士吧!目前敌寇凶狂,而后援又不至,方先生可有破敌良策?”
    方士道尚未开言,一名叫做季名的牙将不满道:“现在还谈什么破敌?目前我军躲在这乌龟壳里,兵不过五千,且弹尽粮绝,能坚持这六、七天已算不错了,当务之急应是走为上计,免得落个全军覆没!”
    龙彪大怒道:“你敢乱我军心?”“刷”地拨剑砍下了季名的脑袋。
    季名无头的身躯便“咚”地倒在方士道面前,那血如喷泉般全溅到了方士道身上,把正在沉思的方士道差点没吓出心脏病来。
    方士道大惊道:“何故杀人?”
    龙彪怒气未消道:“逆贼乱我军心,故斩之!”
    方士道有心数落几句,然而一想起自己才是个三品的参谋,在老资格的龙彪面前显然是人微言轻,哪里敢多放半个屁?
    除去纯军事问题,他不敢多说一个字。
    他也知道龙彪心里正上火——仗打得不顺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还是“自剖阵”。这件事已经在全军闹得沸沸扬扬,各种议论磨得龙彪耳朵里都起了茧子。
    龙彪也曾向方士道诉苦:“我摆‘自剖阵’究竟错在何处?‘自剖阵’毕竟还是起到了吓阻敌兵的效果,为我军建造营垒争取了时间!”
    方士道自然不好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因此只是含混其辞,顾左右而言他。
    不表北线的危机重重。
    同是三月一日,贤杰骑马提枪,绕着阿里城打转,寻思破敌之计。
    忽然,阿里城的城门打开了,城门洞里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声。
    贤杰仔细一看,顿时呆若木鸡——只见城门洞内缓缓使出来一个怪物,象一口巨大的棺材,通体乌黑,有五尺多高、四尺多宽、七尺多长,底下还装有四个轮子。
    这怪物竟能靠着轮子自己走动!
    贤杰正大惑不解,那怪物前面忽然打开了一扇窗子,“嗖嗖嗖”一排乱箭射了过来。
    贤杰急忙挥枪将乱箭挡落。
    那窗户里又伸出一根碗口粗的铁管子,“通通通”射出十几颗鹅蛋大的铁丸,落在贤杰的四周。
    “轰轰轰!”铁丸子爆炸开来,尘土四起、烟焰弥漫……
    贤杰急忙一夹马腿,逃回了本阵,脸上、身上已多处带伤,所幸逃得快,才没被炸死。
    孔军师见状,急调来一批箭手对着那怪物放箭,岂料箭射在怪物身上,只听见一片叮叮当当之声,原来那怪物的外壳竟包着铁甲!
    那怪物趾高气扬,又是射箭又是开炮,打得逆军士卒鬼哭狼嚎。
    显尽淫威后它才又慢慢退了回去。
    逆军将士皆不知此为何物。
    当晚,云妍自告奋勇潜入城中侦察,回来后向贤杰及军师说明了真相——
    那又是陈三仁的小聪明,叫做“坦克”,内装机关,能驱动轮子自己走路,车里可坐四、五个人,装有机弩和一门三寸口径的后膛炮——此炮与普通松树炮、铜炮、铁炮不同;普通大炮皆是先装满药,由炮口点燃引线施放。而这种后膛炮是在炮尾燃放,所灌炮弹也不是松散的铁砂,而是铁丸,又叫子母炮,威力无比!
    贤杰大惊失色道:“如此厉害,如何是好?”
    孔亮摸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想了半天,献计道:“敌人的坦克虽然厉害,但也不是无懈可击……我料敌军倚仗此物,明日定然突围,我军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歼敌于城外!”
    三月二日,果如军师之言,敌人大开城门,以数十辆坦克为先导,大批的鬼方军蜂拥出城,直向逆军营地冲来。
    “轰轰轰!”敌坦克射出的一排排炮弹落在逆军营中炸得尘烟四起,帐篷、器械等物满天飞洒……敌坦克很快接近了逆军的寨栅——
    忽然大地裂开了缝,敌坦克纷纷掉进了陷阱里,爬不出来了!
    “嗖嗖嗖!”一枝枝火箭射来,陷阱里顿时烈焰飞腾,坦克全被烧着,躲在乌龟壳里的鬼方人全被烧成了焦炭或被烤成了乳猪!
    “轰轰轰”逆军的炮火同时如暴风骤雨般覆盖向跟在坦克后面的鬼方军骑兵、步兵。
    “杀呀!”逆军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
    经过半天的激战,鬼方军一部被歼,一部分又逃回了阿里城。
    众将都来向贤杰报捷:击毁敌人坦克六十四辆,击毙敌军一万余人,我军损失三千;杨金俘虏了敌军大将南木金;奉令在东城堵击血魔子的杨银却是无功而返。
    贤杰见杨银垂头丧气,忙问道:“他跑了?”
    “没有,被我赶回城去了!”
    贤杰忙安慰他道:“不要紧,庙还在他和尚就在!”
    这时人报徐向受了箭伤。贤杰忙赶到徐向营中慰问,又令军医给徐向调治。
    却说周柱率领南下解放军的左路军于二月二十九日拨营南下,三月一日突破了大甲溪上游防线,二日进抵埔里城下。
    探得城中有三千多鬼方军,为首大将名叫西皮。
    周柱在城下排开阵势,回顾左右道:“哪一位将军愿去挑战?”
    闪出大将谢志君道:“末将愿往!”即带了五千人马到城下挑战。
    那西皮听得逆军挑战,大怒,正要出战,副将泡泡道:“我军兵少,不可轻易出战,只待坚守数日,乌里乌将军的援军必然来到,那时内外夹攻,必然大胜!”
    西皮却自恃有神驹黑烟兽,并不把逆军放在眼里,坚持要出战。
    当下两军对阵,互相用箭射住阵角。
    谢志君便命偏将毛则东出战。
    西皮亲自迎战。两人一个使刀、一个使枪圈马大战起来。
    战了二十多个回合,西皮看看不能取胜,忽然把坐下战马的耳朵揪了揪,那马的鼻孔里一道黑气直喷到毛则东脸上。
    毛则东顿时被一股恶臭熏得头晕脑胀,辨不清东南西北,一跤跌下马去——那西皮赶上来一枪戮死了毛则东。
    谢志君火冒三丈,挥刀正要上前,周柱却在后阵敲起了收兵锣。
    当晚,周柱召集众将开会。
    谢志君道:“今日我正要取贼首级,元帅何故收兵?”
    周柱心悸道:“你有所不知,今日敌将所使乃旁门左道之术——你不见他那马鼻孔里一道黑气古怪么?看来此气能迷人心神,致人昏厥,可怜毛则东竟丧于左道之术!”
    在坐的还有石明亮、齐大召、王孝顺、华元丰、曹一显、蒋才勇等将。
    石明亮道:“什么左道之术?明天看我一阵赢他!”
    齐大召道:“周大哥见多识广,这左道之术想必确有其根由!”
    曹一显笑道:“左道之术这东西确实有点稀奇,这玩意只有《封神演义》里面才有吧?”
    华元丰道:“诸位兄弟,这事开不得玩笑,须认真对待!”
    周柱道:“老华的话有道理!旁门左道、茅山术、麻衣神相皆有其玄机,不得不防。明日由石明亮挑战——不要派副将,你当亲自出战,我自有计破敌!”
    次日,两军再次会战。
    石明亮提了双板斧搦战。
    那西皮却似乎知道逆军已有了对付他之策,竟然不再出战了。
    周柱大怒,下令攻城——攻了一天,自是无功而返。
    连战两日,竟被一座小城挡住。
    众将皆不服气,然而又无计可施。
    当晚,逆军埋锅造饭、医治伤者,直闹到四更天才安静下来。
    各营中均发出了鼾声。
    忽然杀声四起,一彪军马杀入了逆军营中——原来西皮料逆军士卒战了两日,定然疲惫不堪,必然无备,因此竟然点起他的三千军马前来劫营,想打逆军一个措手不及。
    岂料杀进营中,竟然空无一人!
    西皮正在惊异,喊声忽然四起,逆军从四面八方杀到。
    三千鬼方军如何禁杀?不到半个时辰被便被杀得精光了。泡泡被谢志君一刀劈死,西皮则撞上了周柱!
    西皮正想令他的那匹邪马放黑烟,周柱早抢先一戟刺翻了他的马,跟着一戟取了他的性命。
    埔里既破,周柱立刻挥师长驱直入,三月五日抵南投城下。南投守军弃城而逃,逆军兵不血刃又占领了南投,前锋直抵浊水溪。
    三月六日,大军抵达浊水溪北岸扎营。
    浊水溪南岸有鬼方大将马苏率领的一万人马驻守。又因无法渡河,周柱便令暂时安下营寨,准备渡河歼敌。
    这天傍晚,周柱正在营中同华元丰商议如何渡河,忽士卒惊慌来报,说许多将士不知何故突然发生昏厥现象,有的口鼻出血,有的上吐下泻,如中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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