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利又问了一遍,艾米才抽着嘴角回道:“是,我是艾米,请问小朋友您是……”
小朋友啪地一下站直,把袋子往前一递:“一个深爱您的男人让我为您送一份饺子,他让我转告您,工作重要,但照顾好自己更重要。”
他把饺子往艾米手里一塞,转身就跑,徒留艾米站在原地发呆,等她回过神跑到门口时,已经连男孩的影子都瞧不见了。
至于勇利送完东西后,就被安德烈提溜到附近一家咖啡厅,一边吃着一个可可戚风蛋糕卷,一边被安德烈敲脑袋。
“这么简单的几何你都能解错,怎么回事啊?”
年仅七岁的勇利默默扒拉过他那难度相当于中学的数学卷子,有些羞愧:“对不起,doctor,但我没有偷懒,是这些题目太难了啦。”
“你这样不行啊,出去别说是我的学生,居然连这么弱智的题目都做错……来吧,先把错题都改了。”
亲儿子连小学考试都能不及格、全靠体育老师(雅科夫)补课续命的安德烈先生拿笔又敲了一下勇利的脑袋,之后塞给勇利几大本厚厚的笔记。
“你之前和怀特一起过了一场对吧?他很感谢你,所以把中学时代的学习计划、重点都整理了一下,托我转交给你,这个是c语言入门,你先看着,回去后和格尔曼学点基础的东西。”
“现在时代变啦,到了你这一代,说不定在网上接活会成为潮流,学点技术省得被人顺着id摸到家里。”
完全不知道正常小学生是什么生存状态的勇利接过笔记,很认真的点头:“我会用心学的。”
反正平时已经课业繁重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小朋友已经很淡定了。
他头发多,不怕!
但也是从这时候开始,安德烈发现勇利又一个好用的地方,开始更加频繁的使唤这个小朋友为他跑腿。
具体说起来,他要买什么东西、或者是整理什么文件,都一股脑的交给勇利去做,以及勇利每隔几天都要花店挑一束玫瑰花,送到瓦赫坦戈夫剧院(由于哮喘的毛病,勇利去花店还得戴口罩),或者是送一些食物。
反正勇利也是被使唤惯了,他也不是不累,在这样忙碌的日子里也会有休息的念头,但小孩人在异乡,心里一直觉得自己是靠着安德烈一时同情进了组织,大人们给他派任务、让他学东西也是为他好,而且他还欠着安德烈的钱……所以实在不敢提出一个不字。
由于经过组织中的神偷——马卡尔,以及跑酷运动家基姆的训练,勇利开锁偷溜的技术远超普通人,每次他都是突然冒出来给艾米送这送那,然后又立刻消失无踪,折腾了好几次,居然愣是没人抓住这个小孩,问出他的来路。
一时间“抓小孩”成为瓦赫坦戈夫剧院乐手们的业余娱乐活动,大家都琢磨着什么时候抓住这个小孩,就能得到其余成员凑钱购买的一箱伏特加。
殊不知勇利其实也很为难,他发现达瓦里氏安德烈安排的任务真的很不简单,简直越做越难,每次他进剧院送个东西,都会有一群大人如狼似虎的扑过来要抓自己,简直让人情不自禁的联想起死亡空间里那些追着他跑的怪物,于是他就情不自禁的逃跑了。
而等到勇利右手的石膏被拆下,右手的手指也和左手一样,长的有点异于常人、且柔软的摸着好像没骨头的时候,朱玲告知勇利,他可以开始准备第五场了。
勇利停止切萝卜丝,懵懵哒的看着她,问道:“师虎(口音问题,不是笔误),我离第五场还有好久哦,这就要去了吗?”
朱玲揉了揉他的黑发,一般从第一场到第四场,一个人总共能取得至少370天的生存时间,勇利去年12月初第一次进空间,至今也不过5个月,分明就还能再过七个月。
她轻轻一叹,蹲下,对勇利笑了下:“勇利,有关这一场,其实是首领安排的。”
勇利眨巴眼,放下菜刀,认真看着朱玲:“嗯,您说吧,我听着呢。”
朱玲这才解释起来,这事其实和勇利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搭档有关。
组织总共有13个成员,勇利是最小的萌新,而在他之前进组织的是朱玲家世交的侄子——一个叫安杰的少年,比勇利大十岁。
那小子出身古典乐世家,却偏偏喜欢摇滚,本来因为家庭的关系,安杰无缘摇滚之路,直到有一天这小子被诊出骨癌,并在治疗无效后进入了空间……
孩子都要死了,做父母的哪里还舍得让安杰继续憋着,自然是要摇滚就摇滚,要咋样就咋样,于是安杰在朱玲的介绍下,因本身的特殊听觉顺利进入组织,并在完成第三场后回港与乐队的朋友们组合出道了。
然而安杰在第三场时正好碰上另一个组织的老手,虽然最后活着出来了,却并没有拿到线索芯片,而组织里也没有第六场之下的线索芯片,唯有勇利手中有一个第五场的。
哪怕是为了生存几率,进入有线索的空间也是更稳妥之举,何况安杰也是异能者,跳一场也在可接受范围内。
朱玲这么说了半天,意思就是希望勇利在安杰进空间时一起进去,然后用他的线索芯片开启第五场。
原本事儿说到这里,勇利也是有拒绝的权利的,毕竟要不要提前进第五场,要不要用自己的芯片,都是勇利自己的事儿,朱玲也不会强迫他。但偏偏这时候泰国第一的求生者组织【灰烬】的首领,在和阿纳托利聊天时提起过,他们那儿也有个新人要过第五场。
【降头师】正好是泰国那边的相关场地,而且灰烬的那位嗅觉进化,俨然是被灰烬首领当继承人培养,阿纳托利当即拍板,说自己这边两个小子有个合适的场地可以用,正好也让两个组织的年轻人们认识下。
“安杰前天就已经上了飞机,大约今天会到,首领会在明天宣布这件事,勇利,抱歉。”
勇利听完,沉默了一阵,露出个笑来:“没什么好道歉的啊,我本来也要进第五场,只是时间早晚,师虎不要这么说,您能提前告诉我,让我有心理准备就已经很好啦。”
朱玲怔了一下,摇摇头:“勇利,别这么懂事也可以的。”
她也发现了,最初来到组织时哭唧唧的小南瓜,在组织待了几个月后,正变得越来越成熟。
仔细想想,七岁正是调皮捣蛋狗都嫌的年纪,勇利却这么乖巧懂事,让干什么干什么,让学什么学什么,从来不喊累,何尝不是他没安全感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