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只冰凉的小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
那个孩子对他细细的说:“别哭了。”
为什么要对我说没哭呢?
我没有哭啊。
勇利觉得自己没有哭的必要,可是那双金色的眼睛就像是把什么都看透了一样。
是啊,他想哭的……
第一次杀掉那个暴露狂的时候想哭,害死芬妮的时候想哭,害死安迪的时候想哭,剖开那个老头子的胸膛挖心的时候想哭……
只是那里面的世界太可怕了,他甚至不敢哭出来。
他也不愿意在其他人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就像是一旦露出这样的软弱,就会被轻视和欺负一样,虽然明白派吞和安杰都不是这样的人,但已经放不下心防了。
那只冰凉的手最终停留在勇利的眉心点了点。
“普打撒布擦,塔马萨布擦,讼卡萨布擦,帕提帕提布擦,帕万图美,无卡萨,无卡萨。”
那种冻得人难受的冰凉开始集中,最终停留在他的眉心,渐渐的不再那么冰凉,像是块终于被捂暖的玉,过了没多久,那块玉瞬间融化开来,在他的梦境中消散无踪。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应该是凌晨了,勇利躺在他位于酒店的大床上,细微的光线透过窗帘照进来一点,但勇利甚至能看清空气中的微尘、门板上细微的钥匙划痕,视野前所未有的清晰、干净、通透,仿佛被水清洗过一般。
他抹了把脸,湿湿的,小朋友吸吸鼻子,轻轻念道:“普打撒布擦,塔马萨布擦,讼卡萨布擦,帕提帕提布擦,帕万图美,无卡萨,无卡萨。”
没反应,看来这个东西在现实世界里没有用,但勇利还是暗暗记着,这是那个叫小迈的龙婆古曼童送给他的礼物,具体功用还在摸索中,不过这种能从空间里带出来的东西,一般被称为“道具”,十分稀有,且每个道具都有不同的作用。
勇利不知道初级场的道具大多是一次性的,而自己得到的这条咒语虽然没有实体,却可以循环使用。
这不仅是因为勇利运气好,还因为他的心思干净,要换个心肠坏的,拥有他心通的古曼童才不会搭理。
以后进空间都要带合适的供品了。
摸摸额头,上面贴着儿童退烧贴,他没之前那么难受了,大概再过半天,身体就能自愈,勇利能感觉到自己的头脑清醒,精力充沛,要不是手脚还在发凉,他几乎没什么不健康的地方。
第五场就这么结束了,他再次击败了死亡,获得了更多的存活时间,不过下一场的话,就要进入中级场的第一场,也就是第六场了,据说中级场和初级场完全是两个难度,勇利也不知道自己下次能不能赢。
……没问题的,哪怕心里在哭泣,哪怕再痛苦,勇利也已经做好一直走下去的觉悟了。
他会继续战胜恐惧,战胜自己,战胜死亡,尽可能多的获得活下去的时间,让家人可以晚些为我难过。
所以卡密萨马,请让我一定要走到生命的极限,让我可以走过第十场,活到2006年的末尾,这样的话……
我就可以参加至少一届的青年组赛事,可以有机会站在国际级别的舞台上,去追寻我的梦想啦!
胜生勇利无比想要留下让人可以铭记的节目,希望哪怕就算自己死了,也能在一些人的记忆角落中存活。
小朋友翻身下床,打开自己的背包,翻出一块小小的古铜色芯片。
【6.魅娘子】
勇利认出这是汉字,也就是说这一场的背景是中国。
算了下泰国和中国的时差,一个东七区一个东八区,这边是清晨六点,那边就该七点了,勇利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嘟嘟几声就通了。
胡林的声音还是那么豪迈,一张嘴便有股大碴子味。
“哟,小瓜,咋有空给哥哥打电话啊?你那这会儿应该是早上两点儿,小孩子一个咋不睡呐?”
这看似粗豪的汉子一直细心的记着勇利住在东三区的莫斯科,双方隔着五小时时差,勇利心里有点感动,用虽还不熟练,但口音也莫名有点大碴子味、又有点港普味道的普通话回道:“没呢,我在泰国这边,和灰烬的一哥们才过完第五场出来,这边只比你那早一小时,是早上六点。”
“哦哦!恭喜咱们小瓜同志正式过完所有初级场,诶,你吃了没?”
勇利:“没呢,才起,待会去吃,老胡,我问你个事,第三沟还招人吗?”
老胡应道:“招!当然招!我老板前阵儿才嘀咕人手不够呢,咋啦,要来投奔哥哥?”
这家伙觉得这小朋友贼靠谱,总惦记着想和勇利搭档过空间,也是一直锲而不舍的想挖勇利,要不是已经拜师朱玲和凯瑟琳娜,就老胡这让人喜欢的豪爽又细心的性子,勇利说不定就被他说动了。
小朋友笑起来:“你想得美,不是我,是我才在空间里认识的新人,叫林康,和你一国的,那小伙子胆子大跑得快,和我一块出的空间,临走前给了我他的电话,我把号码给你,你瞧着行不行,不行我就介绍到灰烬那边去。”
老胡就爽快应了,他所处的求生者组织第三沟最近正招新,而勇利又有那么一双犀利的眼睛,他介绍过来的人起码不会是别的组织的卧底,加上胆子大跑得快这评价,很值得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