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的努力没有白费,加上几分运气使然,我成了舞神,而在走上巅峰的路上,我也得到了很多,我的血液为舞蹈而奔流,我为了舞蹈吃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苦头,可我快活,我心甘情愿,之后的成功也是求仁得仁。
与竞技运动不同,舞蹈其实是没有界限的,真算起来舞者没什么对手,因为每个舞者的舞都是不同的,我们的敌人只有自己,突破自我,释放灵魂之美,以身躯、神态的变化展现艺术之美,我爱舞蹈,现在我已可以发自内心的这么说了。
所以和走到巅峰,茫然四顾找不到对手的你凯茜妈妈相比,我还算是幸运的,因为我并不曾有找不到对手的苦恼,但我的确有一阵子很寂寞。
该怎么说呢,那其实也是我青春期的后遗症吧,年轻时太轻狂,没人愿意和我做朋友,后来沉醉于舞蹈中,我又没时间交友谈爱,哪怕有些可称为友人的相识,到底没法交心,于是过了23岁,我便开始偶觉寂寞了。
就在这时,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你凯茜妈妈的节目,她那时候才17岁,赢了第一个奥运冠军没两年,才过了发育关,但个子还是不怎么高,可她在冰上的姿态却像是斗士。
你大概也听她说过俄早年培养女单的养蛊模式,而凯瑟琳娜为了证明那个模式是错误的,在很小的时候就毅然而然前往异国他乡学习花滑,之后她也成功向世界证明养蛊只能培养一时的流星,而扎扎实实的修习才能带来长远的辉煌。
我觉得这个女孩固执又勇敢得可爱,也因为她开始观看花滑节目,说来我似乎一直很容易被勇敢坚定地人吸引,你还有你凯茜妈妈都是这样棒的人。
也是因为这个,我在她完成一场商演后,托朋友把我带进商演后的宴会中,本想着找个机会与她搭话做朋友,谁知你凯茜妈妈居然喝了好多酒后跑过来拉我跳舞,真是太可爱了对不对?
爱是这世上最伟大的力量,在遇到凯茜后我便对此深信不疑,哪怕和她一起进入死亡空间,我也不曾真正的恐惧过,也许求生者这个圈子注定充斥着混乱与黑暗,但因为她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遇到你们是我的幸事,我为此感激上天,我想哪怕是在死前,我也是无忧无惧的,现在我先去和阿纳托利先生、安德烈先生他们会合,大概会一起经历很有趣的冒险吧。
或许我们终究要生离死别走一回,但是没关系的,小南瓜,我会一直在星光中等你们,请别为我悲伤太久,请继续勇敢的面对生命,待我们于星光中重逢,我想好好的抱着你们,听你们说在我离去后经历的故事,请一定要让这个故事是个好故事,好吗?
当然,最后我要再诚恳的请求你们,让我等得久一点,再久一点,希望你们可以创造奇迹,哪怕是第十一场也不能阻拦你们活下去,等得越久,重逢时我便越高兴。
以及,小南瓜,你送我的骨灰回香港时要好好安慰你凯茜妈妈,还有爷爷嫲嫲,这件事我只能托付给你了哦!
2002年6月1日
写完这封信就要去带你过儿童节的玲妈妈,旋转木马好玩吗?】
啪嗒,泪水落到了勇利的手背上。
他将信纸按在胸前,在朱玲死后,第一次真正的哭出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
魔勇后来发完疯还能把自己拉回来,并不曾真的堕入深渊,大抵也是因为他曾得到过如此珍贵的情感吧,所有人对他的爱就像一只坚定地手拉着他,让他的心中永远有光明。
第81章他们都可以走出去
也许勇利永远也学不会帮助他人抚平悲伤,他连自己的悲伤都抚不平,但他可以做好自己能做的、该做的事情,把日子给过下去。
他和杨玉奶奶一起做家务,做了好吃的东西后端着餐盘去敲凯瑟琳娜的门,对她说:“你要发呆可以,先把东西吃了,然后去洗个热水澡,之后你要怎样发呆我都不管”。
凯瑟琳娜是很要强的性子,听勇利用如此不客气的语气和她说话,果然就被刺激的振作了一点,然后她也开始做家务,虽然很笨拙,但她还是在继切菜洗菜后学会了煮面、炒鸡蛋。
她和杨玉一起拖地、洗衣服、晒衣服,和勇利一起陪她去买菜、逛街,有时候走累了就找个地方坐着,听杨玉说些过往的事情,有的故事里有朱玲,有的没有。
所有人都在想尽方法帮身边的人走出哀伤,自己也在慢慢走出来,其实人就是这样,除非是那些已经形成病症的心理疾病,否则只要他们想,几乎没有摆脱不了的负面情绪,只看时间是否足够罢了。
朱云爷爷也难过,然后勇利拉着他的手说想学京戏,希望可以让老人因此忙起来,没空想那些难过的事情,之后凯瑟琳娜也和杨玉一起搬着板凳坐院子里,看勇利和朱云练一些京戏的基本功。
京戏的基本功是四功五法,四功是唱念做打,五法是手眼身法步,勇利不是那些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童子功的人,但他现在也才9岁半,加上作为运动员常年进行专业训练的本钱在,朱云爷爷惊讶的发现这小孩居然是块很不错的好料子。
唱和念勇利肯定没练过的,但他的做(舞蹈化的形体动作的泛称)和打(传统武术的舞蹈化,又称把子功)是真真出色,身体柔韧又有力,很明显有非常深厚的舞蹈与武术的底子。
而且这小孩的臂力、腕力和指力也很惊人,劈砖暂时还不行,但劈块木板啥的轻轻松松,甩水袖时力量十足,拳脚利落,居然还懂形意拳、散打的一些套路动作,估计真打起来也很有杀伤力。
老爷子这才恍然,对哦,这孩子看着萌,但他可是在死亡空间那个地方活下来的,有些功夫傍身也很正常。
勇利这会儿也算知道朱玲教他时的严厉从哪儿来了,朱云爷爷教他的时候比朱玲还严,稍不留神就是一竹条抽过来。
啪!
声音清脆得很,小南瓜的瓜臀已经被抽了好多下了。
他有时一只脚被一根绳子吊着高高抬起,另一只脚站着,就这么站很久,手里还要端个棋盘,面上做着京戏的一些神态,早上也会跟着朱云爷爷一起出门练声。
虽然也不算从零开始学京戏,但的确是很辛苦,不过勇利也宁肯自己辛苦些,这样他可以放空脑袋,不去想那些难过的事情。
磨难最能催熟一个人,勇利早就不怕吃苦了,他最怕的是心里苦,身体上的苦难早就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