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利点着头应下家人的每一句嘱托,离开时,他走了几步,又回头扑进母亲的怀里,他其实很想说我不走了,我就留在这里,我不想离开你们。
可话到嘴边,说出来的却是“妈妈,我走了,你也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奥数考试还有参加花滑比赛时我都会回日本,那时候你来看我比赛好吗?”
宽子紧紧抱住自己的小儿子,坚定地说道:“妈妈一定会去看你的比赛的,勇利,你永远都是妈妈心目中最棒的!不,你就是世界上最棒的!我为你感到骄傲。”
勇利和家人依依不舍的道别,再次去往西伯利亚,他想,或许他是真的和那片土地很有缘分,身为日本男孩的自己在那里成长,然后在经历了无数磨难后,又要再次去往那里,甚至将来会死在那里。
唯有在未来的某一天,直到身躯在火焰中彻底化为灰烬,他才能永远的安眠在故乡的土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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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圣彼得堡坦桑小区2号公寓楼501室的维克托是一个朴素的俄罗斯少年,住着两室一厅的屋子,每月生活费不算多,刚好够他交完水电物业费后吃好吃饱,偶尔再买点想要的东西,不过得奢侈的话,其实还蛮宽裕的,而且他没有生存压力,最大的苦恼也就是不想写作业和晚饭点哪家的外卖。
除了有点孤单外,真是活得挺舒服的一人。
近日维克托发现2号楼的68层也搬进来一些住户,而且他们似乎都互相认识的样子,其中有看起来像书呆子的亚裔少女,也有冷艳高挑如模特的女人,戴着眼镜一脸精英样的青年,一对兄妹,还有刺着两条大花臂的大汉。
维克托知道那两个女人和精英青年、大花臂住在6层,而那对兄妹住在第七层,除此以外,他们前几天还请了一群人去8楼叮叮哐哐的折腾,搬了不少家具电器进去。
家具都是实木的,雕刻精细,电器都是市面上最贵的,看来是又有什么新住户要搬进来了吧。
虽然有些好奇,但说到底这和维克托没有关系,所以他没有过多关注,只是一如往常的过着自己训练、学校、家三点一线的生活,周末去数学补习班打个卡,不过因为对理科无爱的关系,每次到了周末,维克托就会盼着周一的到来。
周一好啊,上午可以去冰场训练,哪怕下午要去学校打卡也没啥,反正俄罗斯花滑是举国体制,他读的也是体校,课程并不繁重,还可以在空闲时间和其他男孩去踢足球。
虽然过于漂亮还留着长发的维克托其实并不讨同龄男孩喜欢,愿意带他踢球的人也不多,但乔治和莉莉娅都愿意护着他,所以维克托也很少受什么欺负就是了,像波波维奇当年进雅科夫组时,还是和隔壁队几个男生打了一架,才被他们接纳的呢。
周一的地铁总是有很多人,晚起的维克托一路狂奔进地铁站,用尽全力在车门关上之前登上3号线。
他呼了口气,找了个地方站好,不着痕迹的揉揉胃。
昨晚维克托灌了两瓶啤酒,啃了个面包就囫囵睡了,今早也没来得及吃早饭,这会儿肚子里空空如也。
维克托闲闲的看着周围,就发现角落里有个戴着口罩的黑发少年被人群挤得站都站不稳,看起来挺可怜的样子。
他笑了一下,难得善心大发,挤过人群,双手撑住墙壁,将男孩护在自己怀里。
他发现这孩子真的挺瘦小的,虽然维克托还没进入发育关,但已经有了接近一米七的个头,而这个小少年看起来还不到一米五,又瘦瘦的,难怪刚才被挤得差点站不稳。
勇利被挤得东倒西歪的时候,就已经暗暗后悔没有叫萨沙开车送他,结果人群挤挤挨挨的力道突然消失,他吃惊的抬起头,就看到精致的银发少年对他露出一个善意的笑。
接着他就听到对方的胃发出响亮的叫声。
咕——
男孩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打开手中的纸袋,将吸管插进一个300ml的纸杯里,举到对方嘴边。
他解释道:“里面是小米粥。”
维克托眨巴眼,问道:“给我吃?没关系吗?你不会饿肚子吧?”
勇利摇摇头:“不会的,是我姐姐给的加餐,不吃也没关系。”
他现在三餐都和桃子搭伙,要么就是亚历山大给做饭,出门前已经啃了两个三明治,完全不存在饿肚子的问题,但桃子还是硬塞给他一杯小米粥做加餐,生怕饿着小首领。
维克托笑了起来:“那我就不客气啦。”
说着,他低头咬住吸管,勇利则一直举着杯子,直到地铁到站,维克托连忙拿过纸杯,对勇利招手。
“谢谢你的早餐,再见,小可爱。”
然后这家伙就冲下车了,勇利不紧不慢的跟着人群也下了车,看着维克托匆忙的背影,歪着头笑了笑。
缘分真是很有意思的东西,他昨晚和艾米通电话时才听她抱怨儿子再次数学考试不及格,没想到今天就撞到了本人。
维克托.尼基福罗夫,一个和他妈妈一样不擅长理科,有点冒失又善良的大男孩。
也是即将成为他师兄的人。
勇利扶了扶背包的肩带,朝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