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说道:“用半角公式解就可以了。”
维克托愣了一下,看向勇利,就看到柔软纤细的小身体靠过来,在如此近的距离,他甚至能闻到这孩子身上淡淡的香气,像是来自封冻的海洋,含着水汽,干净、冷冽,如同冰面之下缓缓流淌的水流。
少年在他的草稿本上写写画画着。
“这题就看你能不能准确的把公式套进去,能套公式解开的题目都不难……”
随着他的讲解,维克托嘴巴越长越大:“你还懂中学数学啊?”
勇利心说他都读高中的人了,能连区区的中学数学都不懂吗?
他暗暗叹气,干脆也不刷奥数,转身给维克托讲起题来,对他来说这种中学数学题和小学加减乘除是一个概念,都简单的几乎不用过脑子,但维克托就不行了,也不是说他真的多笨,但数学这玩意本来就一环扣一环,他之前太过懈怠,这会儿很多知识点都搞不太懂。
勇利也不介意,干脆就从最基础的部分切入,细致的给他一点一点把题目掰开了揉碎了讲明,然后让维克托自己试着做。
要说维克托也是经历多位老师的存在,从他爸到补习班老师都拿他头疼,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是读书的料,但勇利耐心又温和,说话声音和语调又好听,维克托就很听得进去。
哪怕他的做题速度实在缓慢,十道题里有一半不会,剩下一半还有一半是错的,勇利也不着急,由着他自己做,实在不懂就空着,等写完了再给他讲解。
于是在进入中学后,尼基福罗夫同学第一次在自习课上将所有的数学作业做完了!
维克托屏息凝神,看小师弟捧着他那改了好几遍的作业勾勾画画,直到他露出了笑脸,维克托才莫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下没错题了吧?”
勇利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放在他手里:“嗯,全部都对了,真棒。”
维克托捧着糖心情复杂。
虽然也不是不开心啦,但他总有种自己被师弟当小孩哄了的感觉,但看清楚糖果的牌子后,他又惊喜了一下:“勇利也喜欢这个牌子的水果糖吗?好巧,我也喜欢这个。”
但其实勇利才不喜欢这种过于甜腻的糖果呢,他更喜欢清淡一些的甜品,或者是带点苦味的黑巧克力,不过之前他被维克托撞倒的那两次都被这家伙塞了这种水果糖,就也买了一包带着。
在身边都是货真价实的小孩的环境里,身上带着零食总是更好混一些。
他又在维克托的草稿本上写了道题。
“来,试试解这个。”
维克托也是有点膨胀了,他不推辞,提笔就干,立马杯具。
勇利看着僵硬的扒拉着纸笔无处下手的维克托,叹了口气:“其实这也是可以套用半角公式解决的题目,稍微变通一下就可以了。”
他给维克托讲清楚这道题,摸出一个崭新的小本子,在上面将维克托今天做错几率最高的题型、可以用到的公式都记录下来,塞到银毛师兄手里。
“喏,这是你今天的错题集,以后多做做这个类型的题目,考试时碰到就不会抓瞎了,错题集可是中学生学习数学时的必备道具。”
嘴里含着水果糖,手上捧着错题集,维克托眨巴蓝汪汪的眼睛,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日本的数学是不是超级难,导致连勇利这样的小学生都可以给他讲题了?
勇利再次解释这个问题:“我不是小学生啊,我是高中生。”
原来神仙师弟是学神霸霸……
原本包括维克托在内,大家都觉得这小孩之所以没有转学籍到体校,是因为他俄语水平不够、怕成绩跟不上,安菲萨还跃跃欲试着想要多和勇利说话,帮助他提升俄语水平。
结果勇利的俄语都好到可以给维克托讲题了!他居然还是高中生,比维克托都高一级!
然后勇利又说道:“我那里有学中学数学时的笔记,上面记录了一些考试的重点难点,你要不要?要的话我明天带给你。”
维克托犹豫片刻,果断回道:“要!”
其实有时候师兄的尊严是没那么重要的,维克托深切的感受到在得到勇利的帮助后,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数学居然也没那么难,虽然对学习不感兴趣,但维克托也不是没有上进心,至少每次拿到不合格试卷时他也会失落。
所以他才不会拒绝学神笔记这种好东西呢。
于是师兄弟一起愉快的开始写作业,维克托的语文(俄语)成绩不错,还选修了英语,成绩同样很好,写这些作业也得心应手。
根据调查,一半的俄罗斯人都喜欢看电视作为消闲,超过一半的俄罗斯人表示从未去过剧院和博物馆,而且仅有百分之十四的俄罗斯人每天花时间阅读文学作品,所以战斗民族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艺术,但维克托就是那百分之十四,而且他也会在空闲时去看音乐会、芭蕾舞,艺术细胞满满的,就是理科不行罢了。
勇利就是专心刷数学题了,他下个月就要去参加日本的奥数地区预选赛,拿到前几名后才能参加十月份的全国比赛,在全国比赛中取得九州前几名,才能以九州代表的身份去参加2月份的冬令营,在冬令营里拿到金牌,才能去参加4月份的集训,之后以代表队的身份参加明年7月去希腊参加imo,直到在imo里取得好成绩,他就可以去申请大学了。
时间紧任务重,为了一举成功,保证自己可以在活着的时候就读上大学,勇利也是很拼的,现在除了中级场的单子,像那些低级场的活他都丢给组织里的其他成员去做了。
而等到下午的两节自习课上完,维克托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拉勇利过来是想和他要个联系方式,和他做上朋友的,为什么最后却和勇利写了一下午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