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舞和女单的自由滑结束后,花滑gala之夜来临。
提着长|枪短|炮的人更多了,勇利震动了花滑圈,他的技术、表现力以及年龄,甚至是他作为女沙皇遗孤的身份,都让他一举成为了这项运动备受瞩目的新星。
维克托站在勇利身边,看他穿着一件樱花色日式和服上衣,用的布料是上万日元一尺的“天女的羽衣”,整体视觉效果华美而轻灵,镶有晶莹的800颗水钻,上身效果唯美如樱花精灵,这也是勇利这一赛季最贵的考斯腾,价值百万日元。
勇利的表演滑节目是粤语歌《樱花树下》,编舞是他自己,维克托知道这个节目是献给谁的,但唯有面对那个已经死去的人时,他连嫉妒的情绪都升不起来。
也许是因为那场倾尽灵魂心声的演唱会录像,也许是因为《always》中那段扎心至极的歌词——“当他拥你入怀,当他对你甜言蜜语,我多么希望在你身旁的那个人是我……”
而维克托就是那个希望能在将来把勇利拥入怀中、对他甜言蜜语的人。
但是没关系,他已经能理解勇利了,因为维克托很清楚无论两人将来发展成什么关系,勇利一定会先一步离开他,那种滋味想想都不好过。
勇利在失去喜欢的人时又是怎样的心情呢?他是怎样渡过重重苦厄走到如今,变成现在冷淡又坚强的样子?
无论如何,对那些组成勇利过往人生的人与事,维克托都心怀感激,谢谢命运将这么好的勇利带到他的生命之中,他全盘接受并喜爱那一切,也希望将来能成为给勇利幸福的人。
只要他肯让我走进他的心里。
他看着少年走上冰场,聚光灯打在勇利的身上,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少年滑到冰场中心,钢琴的前奏响起,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唱着大多人都听不懂的语言。
“树荫有一只蝉
跌落你身边
惊慌到失足向前
然后扑入我一双肩
令你腼腆一脸
像樱花万千……”
少年开始流畅的滑行,如樱花精灵在舞蹈,像是1月的冲绳绯寒樱,含苞待放,花期短暂,瞬间便会凋零,却独具一种虚幻之美。
维克托一直知道勇利的表演带有故事性,或许是过往的经历让勇利习惯性的将一切喜怒哀乐憋在心里,不动声色也不露破绽,于是只能将情绪放在冰上。
他的滑行一直很美,且并不仅是用足在滑动,他的膝盖、腰臀腿乃至全身都在配合冰刀的活动,速度快而不失力道,控刃精准,分明是用刃较深的一派,却给人轻盈之感,有种人刀合一、刃随我心的灵动境界,甚至和一线冰舞选手相比也不差什么。
看他在冰上滑行是一种享受。
此刻的他的面上带着怀念与追忆,轻松而快乐,那就是安杰带给他的情绪吗?勇利,那一定是很好的回忆,对吗?
勇利的确在回忆,他想起了家乡的温泉、莫斯科的雪、艾米与安德烈的婚礼以及婚礼中的那支舞,还有香港街头的夜风、星光号上听到的海潮,凯茜妈妈的冰刀滑过冰面时溅起的冰花。
相遇的最初是忐忑而不安的,可是随着相处,就越发感到快乐,因为有他们的存在,即使是那样弱小的我,也能鼓起勇气面对未来。
勇利还记得那时自己是如何向往着那些前辈们,如何想要奔向他们所在的地方,与他们并肩而行,他崇拜着他们的强大与从容,感激他们伸出的手。
马卡尔教给他的开锁、那扎尔教给他的枪|法、扎哈尔教给他的人体结构、带他跑酷和玩拳击的基姆,告诉他成人之间的纠葛、里世界的黑暗的教父、抓着他学习的安德烈、在寒冷的莫斯科街头对他伸出手的艾米、舞蹈教室中优雅的玲妈妈、冰场上严厉的凯茜妈妈。
还有那个一直陪伴他的大男孩,他帅气得就像阳光一样。
以及他们痛苦到不堪的分离。
教父和安德烈离开时的仿徨、玲妈妈离开时的猝不及防、杀死马卡尔等人时的愤怒与心中隐隐的悲哀,还有凯茜妈妈落在他面前时的绝望、派吞的头颅落到他怀中时的麻木。
以及那个直到离开后,才终于意识到心动的人。
“曾分开
曾相爱
等待
花蕊又跌下来
才洞悉这是恋爱”
即使没有一个跳跃,也没有人能将目光从勇利的身上移开,勇利分明没有使用太多技术动作,可他不用高难度动作便能表现出这么美的节目,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极致的炫技!
少年便像是旧时代里站在樱树下的、来自过去的剪影,他进入了一段捻转步,行云流水,如诗如画。
掌声响起,之前因这个节目太过美好、虚幻,有许多人在观看时甚至不自觉的屏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