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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医院
    或许是景甜听到了动静,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猛见方云四处流血,惊慌道:“方云,你怎么了?”
    方云已经昏死过去,气息愈来愈弱。景甜忧心如焚,忙替方云擦干血迹,但紧接着却是大面积出血。眼见情况不妙,景甜忙披了一件外套,背起方云就往外赶。方云比景甜要高出半个头,因而背起来十分吃力,但景甜还是咬紧牙关,艰难地将方云背到了车上,然后坐到驾驶座上,急打方向盘,径直往人民医院开去。
    “方云,你一定要坚持住!”景甜急切之下,将速度加到最快,差点就与迎面而来的汽车相撞,幸好她技术过人,关键时刻急打方向盘,汽车倏地从旁掠过,中间竟只隔了半公分的差距!
    景甜吓得不轻,愈加不敢分神,终于将车开到了医院旁。
    “医生,快来救人!”景甜用尽全身的力气求救,总算有护士赶了过来,忙将方云放到手术车上,直往手术室赶去。
    “方云,你一定要坚持住!”景甜紧跟着手术车,不住地为方云打气。
    方云迷迷糊糊中听到一个格外熟悉的声音,可惜身体像抽空了一般,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脑海里不断地想道:“是她吗?不对,应该不是她,她既然想毒死我,又怎会那么好心?”
    “方云!”眼看着方云被推进手术室,景甜的心愈加悬了起来,每一秒钟对她都是巨大的煎熬,她害怕这一次又会是生离死别,方寸大乱,不住地祈祷道: “方叔,如果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方云,让他渡过这一难关!”
    未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主治医生摘下白纱面罩,一脸凝重地走了出来。景甜浑然一惊,急问道:“医生,方云怎么样了?”
    徐医生显然没见过景甜这般清丽绝伦的女子,怔了片刻才问道:“请问你是他的什么人?”
    “我是——他姐姐!”景甜稍微一顿,终于还是说道。
    “由于抢救及时,你弟弟的命是保住了,不过——”徐医生的眼里充满了忧虑。
    “不过什么?”景甜预感不好,忙问道。
    “他患的是一种比较罕见的缺铁性贫血症,如果不能及时输血,恐怕——”
    “用我的吧!”景甜脱口道。
    “你们是亲姐弟吗?”徐医生见景甜顿住,解释道:“你弟弟的血型很特殊,出现的几率少之又少,我们医院的血库里根本没有这种型号的血,如果你们是亲姐弟,血型应该会一致!”
    “这……”景甜和方云并没有血缘关系,一时想不出其它办法,急道:“医生,你一定要救我弟弟,我、我……不能失去他……”
    徐医生没奈何,只好道:“我只要披上这一件白衣,就不会忘记自己的本分!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不如这样,你先去验验血型,好吗?”
    景甜想不出其它办法,点头道:“好,那有劳你了!”
    化验室内,一穿着白大褂的大夫在景甜的手指上擦了擦酒精,然后拿针一刺,景甜柳眉轻轻一皱,就见血被抽进了针筒里。大夫很快将针抽出来,教景甜用酒精棉球压住手指,景甜因担心方云,急问道:“大夫,请问要多久才能出结果?”
    “请勿着急,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化验出来!”大夫宽慰道。
    这时,室外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各位注意!4号房病危,请大家做好一级抢救准备!”
    “4号房?”景甜念了一遍,惊道:“那不是凌云的病房?难道……大夫,还要多久?我的血型和凌云的相符吗?”
    “小姐请勿急!”大夫一边劝,一边加快了速度。
    “大夫,能不能请你快一点?”景甜顿时如坐针毡,急得不知所措起来。
    “好了,快好了!”大夫被催得紧,不禁也急了起来。
    景甜第一次觉得时间如此难熬,每过一秒钟,她的心就像被刀子割过一次,一想到方云性命垂危,一颗心犹如悬在半空,无论如何也不能安静下来。
    “你的血型是RH阴性AB型,与方先生的完全吻合!”大夫终于化验完毕,神色顿时一松。
    “太好了!”景甜兴奋莫名,还未来得及言谢,如闪电一般向手术室跑去。
    “病人的血压值已经降到最低,如再无相同血型,恐怕……”此时已经惊动医院高层,权威级教授李副院长也赶到病房,徐医生却面露忧容,痛心道。
    “莫非他是RH阴性AB型血型?”李副院长惊道。
    “是的,李教授,这种血型极为罕见,仅占Rh血型者的不到1%,我们一时间根本找不到这种血型者!”徐医生一脸无奈道。
    “用我的吧!”景甜匆匆赶来,气喘吁吁道。
    “你是RH阴性AB型血型?”徐医生面露欣喜之色,毕竟医者父母心,只要能及时输血,便能挽救一条生命,他如何能不高兴?
    “是的,这是化验单!”景甜忙将单子递给徐医生,徐医生对照一看,连忙点头道:“李教授,我们马上开始手术吧!”
    “对,我们赶紧进行手术吧!”景甜急道。
    “景甜小姐,您还是先签下这份协议吧!”李副院长格外认真道。
    为了慎重起见,但凡进行大手术,医院都会事先让家属签一份协议。景甜因担心方云的安危,也没来得及细看,径直在协议上签了字……
    方云不知昏睡了多久,初时只觉浑身一阵虚空,仿佛所有的力量都被抽空了一般,疼痛如潮水般蜂拥而至,方云痛不可耐,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始终无法睁开;未知过了多久,方云又觉一股力量源源不断地输入体内,气脉无比顺畅,浑身说不出的清爽。
    终于,方云睁开了双目,却发现自己处于病房之中,仔细一回想,自己是吃了景甜做的饭菜才昏厥在地,难道她真的下了药?
    方云恨恨地咬了咬牙,却赫然发现景甜躺在旁边的病床上,面容甚是憔悴。方云以为是景甜害了自己,脸上乌云密布,目光如炬。
    过了一阵,景甜亦醒了过来,睁眼便问道:“方云,你醒了?你好点没有?”
    方云哼了一声,淡然道:“托你的鸿福,我还死不了!”
    “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景甜总算松了口气,苍白的面容竟有了一丝血色。
    方云见景甜如此“伪善”,恶心道:“行了,你就别装了!‘最毒妇人心’这句话果然没错,真没想到连你也食物中毒了!”
    景甜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顿时从头凉到脚,没来由一阵难过,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方云又哼了一声,亦懒得说话,将头转向另一边,却看到左边病床上躺着一个老妇人,她身边挨着一个开爱的小孙女,梳着一对高束的马尾辫,红衣如火,肌光似玉,面庞精致清丽,如出水芙蓉般纤尘不染,端的是个美人坯子。她此时正鼓着大眼睛望着方云,用她那无比稚嫩而甜美的声音道:“奶奶,这位哥哥长得好帅啊!”
    老妇人嗔了一声道:“可儿不得无礼!”
    小孙女不依不饶道:“奶奶,大哥哥本来就长得很帅嘛!”
    老妇人笑着摇了摇头,对着方云道:“小孩子不懂事,请勿见怪!”
    方云好久没有见到那么天真无邪的笑容,恰似很久以前的景甜——不知为何,方云心头忽然涌出一丝甜蜜,微微笑道:“老奶奶,你的小孙女真可爱!”
    小孙女闻言,眼睛鼓得更大了:“大哥哥,你说的是真的么?”
    “是真的!”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暗想如果我以后有这么个可爱的孙女,我肯定会乐得跟什么似的。
    小孙女“咯咯”地笑起来,忽然指着景甜道:“大哥哥,那位漂亮姐姐是你的女朋友吗?”
    我不提防小女孩会问出这个问题,一时顿住。老妇人冲我抱歉地一笑,忙要止住小孙女。小孙女鬼马精灵,径直跑到景甜的床前,一脸童真地问道:“漂亮姐姐,你可以告诉我吗?”
    景甜愣了片刻,然后摇头道:“不是的!”
    也不知方云是有意还是无意,脱口道:“是的!”
    小女孩嘴角一撇,嘟噜道:“你们大人都是骗子,说话都不一样!”
    方云不禁哑然,直道:“小可爱,你说对了一半,也说错了一半,大人中确实有骗子,但不完全是骗子!”
    “那你告诉我,你们之中谁是骗子?”小女孩又瞪大了眼睛,一本正经地问。
    “我和你的这位漂亮姐姐闹了点小别扭,她现在正生我的气,说的全是气话!”方云得意地瞥了景甜一眼,有模有样道。
    “这么说来,你说的才是真话咯?”小女孩居然信以为真。
    方云见小女孩如此有趣,直点头道:“对啊!”景甜柳眉轻皱,略微惊诧地望了方云一眼,也不知在想什么。
    “奶奶,大哥哥和漂亮姐姐果然是情侣,他们好般配啊!”小女孩欢快地凑到老妇人面前,笑容如朝阳一般灿烂。
    老妇人竟点头笑道:“是啊,我孙女儿的眼光真准!”
    方云没来由一喜,望了景甜一眼道:“是啊,真准!”
    景甜芳心一震,嘴角扬起一抹如扬花般的笑容,绝美如同空山灵雨,动人之极。方云又是一愣,但一想到躺在旁边的是一个蛇蝎美女,方云心头一冷,登时浇灭了所有渴望。
    一个白衣护士忽然走了进来,用询问的语气道:“老奶奶,您的医药费已经用完,请问要不要……”
    老妇人一听,连忙摆手道:“不必了,我今天就出院!”
    “可是您的病……”护士面色微变,似要相劝。老妇人却摇了摇头,勉强笑道:“这医药全是药味,我一个老人家住不习惯,金窝银窝,还不如自家的狗窝……”
    护士没奈何,只好走了出去。小女孩急道:“奶奶,你的病还没有好,为何要急着出院啊?”
    老妇人微微笑道:“乖孙女,奶奶已经好了。再说,成天呆在病房里,可儿不嫌闷,奶奶还闷呢!”
    小女孩直摇头道:“奶奶,你撒谎,你是怕花钱对不对?”
    老妇人一愣,旋即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道:“可儿啊,奶奶还要供你上学了,等打完了这瓶药水,我们就回去!”
    “不!我不回去!我要奶奶治好病为止!”小女孩一脸倔强道。
    “傻可儿,奶奶……”老妇人忽然叹了口气,她年事已高,膝下又无儿无女,生活本来就很困难,还要供孙女上学,着实不易。如今为了治这肝病已经花去了不少钱,若再住下去,孙女的学费肯定又没着落了,所以为了孙女着想,她无论如何也得出院。
    方云是何等聪明之人,大抵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暗暗想道:想当初我流露街头,正是师父救了我一命。如今我和老妇人同在一个病房,算是缘分,她孙女那么可爱,不如我就帮她这个忙……
    景甜也望向老妇人这边,暗暗点了点头,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倏然,景甜耳畔传来一阵熟悉之极的声音:“小姐,你现在何处?”
    “碧莹,怎么了?”景甜玉指环扣,暗运仙力,悄声道。
    “大事不好,霹雳堂又来闹事了!”碧莹急道。
    景甜下意识不好,忙道:“你等会,我马上回来!”
    方云不知景甜在用“千里传音”,因见她念念有词,寻思道:“不会是吃了自己下的毒,变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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