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想起李裳儿所问的那句话,他心头久久不能平静,想去苑青青那里倾诉,但美人已然歇息,又对何人说。
满怀惆怅和失落,林永凡漫无目的走向屋后,那里有一片小树林和一块池塘。
如水的月光倾泻在这一片荷塘上,粼粼的波光清涤着林永凡郁闷,远处一个如同刚从月光中走来的仙子,嘴角噙笑,不是苑青青又能是谁!
林永凡轻声呼唤:“青青!”展开双臂,拥美人在怀。
感受着温暖柔和的躯体,林永凡烦闷的心情放松而至平和,许久,才松开自己的臂膀,拉起苑青青的手,沿荷塘慢慢的走。
苑青青任由林永凡拉着,去那!又该在那停步!她不管,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那目光让林永凡如饮甘醇,说不出的自由自在。
就这样两个人散着步,漫无边际的说着悄悄话,一直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才从幻景中醒来。
两人对视一眼,飞身向传来马蹄声的村口疾掠而去。
村口,站着几个惶恐不已的村民,两人到后不久,几乎全村的人都围聚在村口,年迈的村长战战兢兢走到林永凡身旁:“应该是白虎山的强盗!”。
“白虎山?”林永凡惊诧道:“那不是在紫荆城的辖区吗!”
苦笑了下,老村长说道:“这儿离城很远,所以这帮强盗常越境来掠抢。”
“我说呢,两个屋子都没人,原来早来了!”一个带着不满的声音传来,没有回头,林永凡就感觉出李裳儿满眼的愤恨。
马蹄声近了,一彪百十来号的强盗出现在眼前,一个彪形大汉越众而出:“张老头,兄弟们今天特地来借点钱粮,不多,把后面这些马车装满就行。”
林永凡太抬眼望去,二十多辆乌篷大马车随在骑兵后面。
“哼,欺负到幽月城头上来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李裳儿迈步上前,冷声说道。
彪形大汉身后一个强盗明显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张嘴就骂道:“妈的,雌嘴小丫头这么嚣张,模样还真他妈的俏,一起搞回去,让兄弟们乐呵乐呵。”
话声才落,淡绿色的身影到了跟前,这个强盗还没反映过来,已经身首异处。
所有的人都被震慑住了,哪个彪形大汉看了眼李裳儿:“这位姑娘,刚才我兄弟说话有得罪之处,望见凉。”接着话语一转,冷冷说道:“但还不至于被杀吧!”
“滚!趁我现在还不想多杀人,再有废话我让你们全躺在这!”李裳儿冷笑着说。
彪形大汉闻言,想了下,恨恨的一转身,一挥手:“撤!”
“慢!”老村长突然跑了出来:“胡当家的,刚才您所要的我们全部奉送,至于死的这位兄弟,本村愿意在加两车粮食作为赔偿。”
彪形大汉回转身,笑着一指呆立在地,不明所以的李裳儿:“可这位姑娘不同意啊!”
“我就是不同意怎么样!”说话间李裳儿长剑一挥便要杀将过去。这时她握剑的手被另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
林永凡明白老村长的意思,自己三人只是路过,明天就会走,而这股强盗却会再来,那时只怕这个村子就要经历一场浩劫了。
“我们幽月城是不同意,而且他确实该死。”林永凡抓住李裳儿的手,冷冷的对彪形大汉说道:“但你们现在不能走,否则,你们所有的人包括马夫,走不出十丈。”
彪形大汉暗道晦气,刚才哪个小姑娘的身手已经够骇人的了,现在又出来一个更狠的,看身手只怕更厉害。正思量着该怎样脱身,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如惊鸿掠起,一抬头一个貌若仙子的女子已站在村口一棵大树的树梢上,随风起伏,说不出的美丽,但这女子手中一把修长的剑,冷冽的闪着寒光,让所有的强盗心里冰凉到底。
知道对方所言非虚,彪形大汉狠了狠心,抱拳说道:“阁下既然这么说了,那胡某认栽,白虎山今后决不再来此村,如果再来,便自行了断,决不食言。”
林永凡摇了摇头:“这不行,我要你们从今天起,不能再踏上幽月城辖地一步,否则,我将让白虎山这个名号从强盗中剔除。”这几句话说的斩钉截铁,充满杀意。
“阁下确实是个人物,但这事我答应不了,你杀了我吧!”彪形大汉将手中大刀往地上一丢,闭起双眼。
林永凡微微一笑:“那谁能做的了主,你带我去,我和他谈。”这话一出,不知道林永凡身份的人,都大吃一惊,哪个老村长忙走上前,低声对林永凡说:“少侠,算了,那里连附近的守备都要给些面子,可见势力不凡,少侠还是再考虑下!”
林永凡笑着没有说话。
“好,阁下要去,我没意见,但我只是个五当家,到时我可不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说完,一摆手:“请!”
林永凡点点头,接过村民递过的马缰绳,翻身上马,随强盗奔出村,身后,两名少女两匹马如风般追了过去。
白虎山山如其名,当天光放亮,一行人来到了山前。
越过层层叠叠的山门,走过瀑布下隐秘的暗道,柳暗花明,别有洞天。
一路上明哨、暗哨、巡逻的强盗不时出现,林永凡心中赞叹,怪不得这白虎山能在幽月城和紫荆城这两大势力的夹缝间生存,看来这里确实是藏龙卧虎,自己倒是有些托大了。
又转过一道山门,就看到一座气势不凡的大殿坐落在山腰。
“这是以前铁石城城主的行宫,后来铁石城被紫荆城攻破,这儿就成了我们山寨的聚义厅,我们寨主可是当年铁石城的首席护法,哈哈!”彪形大汉一边夸耀着,一边斜着眼看着林永凡。
“哼,我当是谁!”李裳儿说了句谁也听不懂的话。
从两排怒目横眉、坦胸露怀的刀斧手中走过,彪形大汉、林永凡、苑青青、李裳儿来到了大殿之上。
大殿上有五把椅子,坐着四个人,正中的一把上坐着一位黑灰色相间头发的青年,这让林永凡颇感意外,来的时候,他认为彪形大汉人已中年,那么这个寨主怎么也得是个老者,可没想到竟然是个年轻人。
黑灰色相间头发的青年并没有看他们,端着一杯酒饮着,陶醉着,他淡淡的说道:“三哥回来了,坐吧。”
“是!”彪形大汉应了一声,坐在右边的第二个位置上。
“听说你们要将我白虎山从强盗名号上剔除,口气不小啊,我倒想知道阁下是那位高人!”黑灰色相间头发的青年依旧欣赏着自己手中的酒。
“林永凡。”林永凡说的很平淡。
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彪形大汉猛的站了起来,瞪着林永凡又坐了下来。
黑灰色相间头发的青年放下了酒杯,但依旧没有看向林永凡三人:“那倒是失敬了,林永凡大侠,阁下应该有这个能力,但我白虎山也不是豆腐,可以让你随意揉捏。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提出哪个要求。”
“因为我是幽月城长老!”林永凡这话说的很慢,很坚决。
就在这时,旁边的李裳儿突然讥讽着话道:“真了不起啊,做了大寨主,座位不给也就罢了,连看人都省略了,白牧雨大表哥。”
一直黯淡着看着酒杯的黑灰色相间头发的青年,一听这话,突然有了神采,转过头站起身,一脸灿烂的笑容:“原来是裳儿表妹,你怎么也来了!”说着,便站起身迎了上来。
这样的变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变的亲切明媚。
走到林永凡旁边,白牧雨客气着点了下头,然后径直走到李裳儿身前,想伸手拥抱,却又怕着恼了这个任性的表妹,站在那搓着手:“你看,我都没看见你,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刚才江湖枭雄的气概全没了踪迹,就象是个扭捏多情的大男孩。
“不是没看见,是根本就不想看!”李裳儿得理不饶人。
“怎么会啊,要知道是你,我早就到山下去接了!”
“好啦,人家从昨天傍晚到现在还没吃饭呢,肚子还饿着呢,没心情和你闲聊。”说这话时,她的眼光看向林永凡,眼神中既有得意又有着别样的含义。
林永凡头转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