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公征战杀场多年,怎会听不出这如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是进攻的序曲,雷公胡乱拉扯着自己凌乱的衣衫,催促着昨晚陪寝的女弟子快点时,突然一名满身污血的属下跌跌撞撞跑进来,急叫着:雷将军,雷将军,不好了,敌军已杀至砖窑十步!
什么?放你妈的屁,那来的天兵天
咻!
正当雷公大声吼叫时,突然从破转砖窑的外急进的飞进一支利箭,正中了那来禀报士兵的后背。
那士兵本已受伤,那经得起这致命一箭,只啊!了声,就扑倒在地。
那名陪寝的女弟子这时已帮雷公拿到他那银亮亮矛*,正伸手递给雷公。两人因为这名传令兵意外的生死,而定格了一下。
也就这么两秒钟的定格,雷公发现了异样。那插在传令兵背上的箭矢,怎么还帮着一根他从没见过的东西,并且还噗噗冒着火星。
以雷公多年的对敌经验,肯定这非善物。
雷公急中生智,一瞅胸前明幌幌的矛刃,伸手拽过自己的兵刃,带得那递兵刃的女弟子一个踉跄,跌到他的身前。
就在此时,崩!的一声,那根炸药在破窑里炸响。
随着漫天呛人的烟雾散尽,被震得七浑八素的雷公还没缓过劲来。恍然间,一支钢槊突地刺了过来。雷公横矛便挡的同时,急忙闪身向后急退。
当!
饶是雷公闪的快,但沉重的钢槊来势急劲,还是点中了雷公的长矛*。虽说没刺到雷公的身体,但冲力还是把他撞出好几步。
雷公只接一招便明白了对手不是东郡太守王肱,对手出手沉稳、狠毒,不像王肱那厮轻软无力。他已和王肱交手多次,都被他杀败,要不是他手下留情,王肱这会儿大概早就见阎王去了。
那人一招未能得手,并不罢休,把钢槊舞成一圈光环,呼的一声,冲出薄烟,杀将过来。
这时,雷公也看情了对手的模样,只见对方不高不矮,但非常墩实,一身黑甲,看不清面目,因为对方用湿布蒙着半边脸。
来者何人?
雷公抵挡着对手第二波更凌厉的的进攻,边出声问道。
对方实在面生的很,雷公翻遍肚肠也想不出自己的冤家对手里有这么一号人,他还天真的寄希望于大水冲了龙王庙,是那路黑山军或黄巾军摸错了地方。
但对方就是不搭理他,加紧了手上的动作,一轮急攻。双方一瞬间就过了十几回合,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雷公刚才被那会响的东西震伤了内府,这时被对手一番抢攻,已是只有招架之力。雷公知道再打下去,自己很快就要陨落在这里,雷公毕竟久经阵仗,乘势被对手逼退之时,卖了个破绽,连退好几步,啪的一下,像是体力不支,一**坐在了地上。
追杀雷公之人见状大喜,挺槊急刺。雷公趁机撒出早已在跌坐到地上时抓在手中的灰土,再横扫矛*,当的一声挡开了快要近身的槊刺,翻身就跑,冲着破砖窑的一处破洞跳了出去。
被撒中灰土的武士,在得知上当的同时,暗叫一声不好!急步后退的同时,猛挥钢槊,护住全身。
等他确定破窑中再无敌人时,窑外已响起雷公的怒吼:徒弟们,撤!
破窑中的武士这时才停了舞槊,一撤脸上的湿布,胡乱的抹了一把,呸!吐了口带灰土的吐沫,恨声道:奶奶的雷公,我看你往那跑!说完急步追出,呼喊着部众,拨马疾走,一追杀了过去。
雷公在这离河岸十几米的破窑附近囤有一万兵马,现在还跟在他身后只剩下不到一千。
这支不知从那里钻出来的奇兵,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夜里度过了新沟河,而他的部队竟一点也未察觉。
他们只注意着被围在濮阳城中的敌人,却不成想河对岸竟会冒出敌踪来。再说人在早晨四五点钟的时候是最疲倦的,雷公的哨兵不是没有发现异样,而是敌人的行动太迅速了,前一秒还在怀疑那河水里趟的怎么是黑水,下一秒哨兵还未来得及从恍惚的睡意中清醒过来,就已成了刀下亡魂。
雷公的大部分属下也是这样,他们有的甚至还未起身就被炸成了肉块。大部分人连敌军的人数都没看清,就被裹入了战斗。在突袭新沟河的战斗中,雷公部竟在短短的半个时辰里被杀死了三四千人,其他的或逃或降,跟着雷公突出重围的就只有**百人。
雷公拍马疾逃,企图向濮阳西南的白绕军主力靠拢,但后面的追兵紧追不舍,且战且退中雷公又有百余人伤亡,他自己的左臂也挂了点彩。同样,雷公到现在也未搞清敌军实力,甚至是谁偷袭了他都没搞清。
在濮阳西南,白绕和曹操同时听到了震天炸响。白绕翻身而起,侍寝的三位女弟子急忙为他披挂。转眼间三位女弟子有的执令旗,有的捧大印,有的捧宝剑,而白绕一把接过他的仇矛(即头有三叉的矛),一起冲出帐来。
此时,值哨的士兵才在白绕的喝骂声中停止了东张西望,擂响警鼓,吹响牛角号。
在风灯和篝火的光照下,白绕的黑山军徒众开始窜来窜去地集合列队。他们没有统一的服饰,兵器也是杂七杂八,看上去的确是乌合之众,但毕竟人多如蚁,叫人不敢小视。只见那叫鱼儿的女弟子站在木料的高台上,将令旗摆了摆,那如蚁的人群便传出海浪般的哗哗声,涌动,回溜,渐渐显出了阵形。
此时,追击雷公的敌军已放弃了败逃的雷公,抄小路很快的来到了白绕的营地。他们并没有向白绕的黑山军发起冲锋,而是按照预先部署开始抢占河崖,加好机弩(这种机弩一次可发射三支箭,但造价颇贵,自从曹家兄弟暴富之后,才开始在他们的军队中大量配备这种武器),部队收拢,摆出一幅防守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