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分,刘冕感觉脸上一阵轻轻的痒动于是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原来是太平公主正拿头丝儿挑逗。
“小妖精,这么早就醒了?”刘冕捧住她的脸,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天官,你的鼾声这么大,我老早就被你吵醒啦!”太平公主笑嘻嘻的道,“我还是头一次听到男人在我耳边打呼噜,真吵。”
“行哪,以后不和你睡了。”
“那不行!”太平公主咯咯的笑,爬到刘冕身上,将自己的身体完全压在了他身上,拎着他一对耳朵左右的摇晃,“我要你天天陪我睡!”
“说胡话了吧?”刘冕不禁笑道,“我现在可是右卫大将军,一多半的时间要留在军营里。”
太平公主一时无语,将脸贴到刘冕的胸膛上,喃喃的道:“为什么我没和你成亲呢?”
刘冕微微笑了一笑,伸手抚摸她光亮的头,心道这个问题就有点复杂了。
“天官,我要跟你说件事情。”
“嗯,你讲。”
“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要开钱庄的事情吗?”太平公主说道,“这件事情我跟母后提过了。她深思熟虑之后,觉得可行。只是说,开钱庄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最重要的是财力。现在国库比较空虚,恐怕无力资助我们干这个。”
“那你的意思呢?”刘冕问道。
太平公主婉尔一笑,捏起头丝儿来逗刘冕的鼻孔,媚惑的柔声道:“我整个人都是你地了,还有什么不肯给你呢?这次我大婚。皇亲国戚和大臣们送来不少的贺礼,朝廷也拨来了许多的款项让我筹办大婚。另外,洛阳那边的公主府也拨下了不少的钱。我的想法就是,让母后把洛阳那边建府第的事儿先停下来。反正我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去洛阳定居——你在长安当右卫大将军,我也就在这里陪你嘛!”
“然后,我以前也还有一点积蓄。加上这些年来父皇与母后赏赐的金银珠宝等物,能凑出不少的一笔钱来。”太平公主瓣着数指一一的列数,然后欣然地一笑:“我全部交给你啊!”
“全部?倾家当产了?”刘冕不禁笑了起来,“你这丫头有时候还蛮单纯的。你就不怕我骗财骗色?”
“全天下的男人都去干这种事情了,你刘天官也不会的啦!”太平公主在刘冕的嘴上轻啄了一口。“你是我的男人,我当然会全盘的信任你。其实我也不傻呢!开钱庄,不仅仅是为了赚钱。如果能开得好了,就能有能力影响到国库,继而影响到朝局。就如同我们有了一件防身的法宝。现在商人虽然没有什么地位,可是钱的地位却是无可取代地呀!就朝母后来说吧。这两年来,她可是被钱愁得晕了头。连连征战、扩建神都、广开佛寺、提拔新贵,都要用到大笔的钱财。这一次你组建右卫,简直就快要把国库掏空了。现在神都又在建万象神宫。国库里都快要拨不出钱来。薛怀义那家伙每天围着母后转,找她要钱。真是一条贪得无厌的豺狼!”
“不扯不相干的。”刘冕打断她的话说道:“你既然明白开钱庄的意义,那是好事。不过,这其实也是一件有风险的事情。一来这件事情没有人做过,很有可能会亏本;二来,做这一行要低调隐忍,一不可炫富。二不可嚣张跋扈。这一点你尤其要注意。”
“怎么你认为我是一个嚣张跋扈地人吗?哼!”太平公主皱了一下鼻子,有点不满的拎了一下刘冕的下巴,“放心哪,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如果钱庄开得大了,就能够影响到许多的方面,也有可能会让朝廷和母后忌惮。不过你放心,母后一向最信任最心疼我。这世上,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的心思。而且有你在身边督促着,我能出什么问题呢?再说了,这钱庄是以你作主。我只负责投钱。大小的事情都交由你来处理。不就行了吗?”
“你就这么放心?”刘冕讪笑道,“就这样,连人带财一起全部交给我了?”
“要是对自己的男人都不放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太平公主笑嘻嘻的说,却说得很认真,“我才不要像我母亲那样呢。一辈子活在勾心斗角与猜忌彷徨之中。你看她现在手掌天下大权,其实内心也是很孤寂很落寞地。因为她没有一个知心地人——我就比她强啊!至少我有你,能和你说一切的心思。女人嘛。再强也终究是女人。母后从来不说。但我知道她也很想有一个能够依靠的男人。她曾多次跟我聊天说起父皇。她们之间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可是母后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却一直感觉很无助。因为我父亲是一个有点……软弱的人。相比之下。我真的很知足了。因为我至少遇到了一个让我想有归属感的男人,一个能够征服我、让我对他死心塌地地男人——就是你啦,大坏蛋刘天官!”
“你这小贱人,哈哈!”刘冕禁不住好笑,掐起了她地脸蛋来。
太平公主这一番话,还真是肺腑之言。女人,再强势也终究是女人。她们的骨子里,都需要男人地呵护与关爱。男人是山,撑起一片天;女人是水,与山为邻。
像武则天与太平公主这样的女人,都聪明过人强势抢眼。可她们终究无法摆脱女人的天性,在内心渴望着有一个能够依靠的男人。而且皇宫最是诡诈与凶险的地方,像武则天这样的人定然会产生强烈的危机意识,迫切需要安全感。当初武则天刚刚进宫时伺候地是太宗皇帝李世民。那个时候,她可是没有半点的调皮。因为李世民能够镇住一切。只要在李世民这样巨大的树下躲荫不做错事情。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后来跟了李治,以他软弱的天性,就算再如何努力也是给不了武则天安全感的。于是,她便靠自己。更兼她善长权术有着强烈的权力欲,野心一天天膨胀,乃至到了今天。
千古唯一女皇的诞生,不是偶然。若非大唐如此开明、风气如此开放,女性的地位空前提高,武则天再如何精明强干也是没什么机会走上政治舞吧的。所以,武则天这个女皇先是一个时代的产物。然后。自然离不开她出色地天赋与至死不休的追求。抛开性别不说,武则天的确是一名事业心极强的实干家。古往今来不管谁对她如此贬斥,都排除不了一个事实——她是一个能力非凡的政治家,或说,权术高手。
太平公主嘿嘿的笑,像一条水蛇似的在刘冕身上扭动着身子蹭来蹭去。她双腿叉开膝盖落到了榻上,双手却抱着刘冕的脖子脸贴在他胸膛上,像只青蛙似的趴在刘冕身上。
刘冕不禁乐得笑了起来:“哪里有人像你这样睡地?青蛙啊!”
“青蛙睡,我就是要青蛙睡。嘿嘿!”太平公主笑得好不得意,“以后,我每天晚上都要这么睡,太舒服了。这是我太平公主独创的——青蛙睡!”
刘冕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起来:“你有时候神经大条起来,还真是有几分傻味,傻妞似的。”
“不许你给我随便起绰号!什么小贱人、傻妞,没一个好听的。”太平公主认真的一字一顿道。“我叫李令月,制令的,月亮地月。以后呢,我只许你一个人叫我的乳名。”
“乳名叫什么?”
“小芽儿!”太平公主笑嘻嘻的道,“以前我小的时候,我父皇曾经这么叫过我。开始是叫我月儿,后来叫月芽儿,再后来就叫成了小芽儿。父皇说,芽儿虽小,却可倔强成长。变成参天大树风雨无惧。只是后来父皇过世后。就再没有人这么叫我了。现在,母后都只叫我太平了,心情好的时候,偶尔唤一声月儿“小芽儿,真是一个可爱之极的名字。太平不好听。你一点都不平嘛,怎么叫太平呢?”刘冕坏坏的在胸前前摸了一下,太平公主却是娇笑的躲开:“坏蛋,不许乱摸——那我叫你什么呢?”
“刘冕。天官。驼兄,刘将军。鬼龙神将,威风凛凛玉树临风的鬼龙神将刘天官,这都可以。”
“臭美,真受不了你。”太平公主咯咯的笑了起来:“我就叫你……棒槌!”
“什么?”刘冕恼火地拍了一下他地**。
“咯咯,你那里像棒槌嘛!”
“算了……还是叫我驼兄吧。普天之下也只有我们两个知道这个称呼。我也好似听习惯了。”
“知道啦,驼兄。”太平公主慵懒自得的在刘冕身上一摇一晃,拨弄着他颌下粗短的胡须说道:“钱庄的事情,你有时间就可以着手办了。你手下的那两个人我知道,鲁有成和唐胡虏都很精明能干。再加上有你这样一个智慧过人的家伙当正东家,钱庄的事情准能办成。”
“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
“那当然!”太平公主拎着刘冕的脸皮左右抖动,“我地驼鸟哥哥,是天底下最棒地男人!只要是他想办的事情,就没有办不成地。连大唐天下第一公主都被你摁倒在榻上强暴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干不成的呢?”
“我靠!好像是你我吧?”
“咯咯!!”
二人在床上打闹了好一阵方才起来,不料已是日上三竿。二人饥肠辘辘,敞开肚皮饱吃了一顿,太平公主仍然揪着刘冕不让他走。
刘冕对她说,刚搬了家有许多的事情待办,钱庄的事情也要趁这几天有时间安排下来,再军中也有许多事务,说不定就要等他来张罗。太平公主这才放了他回来。
临行时太平公主如同小孩子舍不得家长出门似的。扯着刘冕地衣袖呢喃道:“有时间就要来陪我哦!我一个人在府里,好无聊的……”
“行!”刘冕答应得很干脆,留给太平公主一个温和而灿烂的笑脸,骑上马出了太平公主府。
回到自己家里时,祝腾等人不在,多半是去了西市喝花酒找泄去了。韦团儿独自一人在家中等候。看到刘冕回来既欢喜又惊愕:“将军……你一夜未归啊!”
“是啊,怎么了?”刘冕故作疑惑的看着她。
“你是不是……去了……那里?”韦团儿惊乍乍的问。
“那里是哪里?”刘冕虎着脸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真是呆得紧。”噢……那我不问了。”韦团儿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来。
刘冕走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怎么了,晚上没睡好?”
“婢子见到你没回来。锅里给你温着菜,在房中亮着灯等了你一夜呢!”韦团儿低声的说道,“将军回来了就好,婢子好困,去睡觉了。”
“傻瓜,你到现在没睡?”刘冕连忙推着她往房里走,“快去睡了。以后再不许你这样了,知道吗?”
“婢子也是担心你嘛……怕你又在外面喝醉,或是回来了没有吃饭饿着肚子。”韦团儿委屈的撇着嘴。怏怏不乐。看她那副表情,看来多半是猜着刘冕去了太平公主府上做客。只是这么长的日子相处下来,有点呆呆地韦团儿学得乖了许多。刘冕的私事,能不过问的就不要过问。男人嘛,谁不想自由呢?要是老在他身边唠叨吃醋,肯定会让他觉得烦的。
韦团儿只想小心翼翼的守着她这一份得来不易的安宁生活。不想生出任何的枝节。
刘冕多少感觉有点愧疚。他陪着韦团儿进了房,扶她上了床给她盖好被子。又陪她主闻一会儿话待她睡着了才出来。
终于得到安宁了。刘冕来到书房,那里恢复了往日的摆设,刘仁轨当年看过的许多书籍甚至是佩用过地宝剑,都挂到了墙上去。
刘冕坐到桌几前,将钱庄的事情想了个透彻,然后又记下了许多要点,再给鲁有成与唐胡虏写下了一封书信,催他们到长安来一趟,商议钱庄的重大事宜。
到了傍晚时,祝腾等人酒气薰薰的回来了。个个都挺高兴的连声笑语。看来今天在外面玩得挺爽。
刘冕唤了一个兄弟过来,让他去一趟驿站以官邮的名义将这封书信快马送出去。这样信就走得快了。
再一打听,几个男人都猥琐的笑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说着今天睡的那个姑娘是如何如何的风骚、如何如何的。
刘冕不屑的冷笑,心道:算什么出息,老子还睡的天下第一公主呢!
晚上,一伙大男人凑在一起喝酒扯淡,满席的荤笑话听得韦团儿一脸通红,却也时常扑赤笑出声来。
席间正热闹的时候。宦官邱大友像个幽灵一样。又出现了。
“刘大将军,太平公主殿下请大将军即刻过府。商议一件十分重大的事宜!”邱大友这下学乖了,先制人当众说道:“请大将军勿作拖延,屋外已备好马车!”
刘冕也只好不动声色的随他出了府,上车到了太平公主府上。
这个时候,刘冕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情。这男人就没有不坏地。就算表现不坏,那也是闷骚,或是没有坏地资本。就拿自己来说,和太平公主偷过一回腥了以后,仍然感觉有些意犹未尽,仍想着与她重温一回。
做男人,本色一点的好。别想干又怕干,憋得自己难受——刘冕这样安慰自己。
到了太平居,刘冕一本正经的劈头就问:“敢问公主殿下,叫微臣来有何重大的事宜啊?”
太平公主摒退了左右,扮了个鬼脸奸笑道:“嘻嘻,生儿子啊!——这还不重大么?”
“小芽儿,你真傻还是假傻?”刘冕坐到她身边来,语重心长的道,“你忘了太后说的,不可以没了分寸?”
“放心我开玩笑的,我心里有数啦,咯咯!”太平公主调皮的钻进刘冕怀里,拨弄着他地胡须媚笑道:“你不是说昨天我那样下药坏了气氛吗?今天我就还你一个完美地晚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