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睡了一觉,睡过头了
这章里的诗是济慈的《夜莺颂》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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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众人围着燃烧的篝火坐着,火光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奥迦德看了看众人,也觉得气氛过于沉闷了,于是取出四弦琴。近来,他已经很少演奏,也很少唱诗了。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要花时间来修炼生死斗气,还有就是他自己最近也一直在考虑花精的事,所以很少随性的演奏和唱诗了。
或许,在得到一些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失去一些。
见奥迦德取出了四弦琴和一张高脚凳,除了森曼之外,众人皆是一阵诧异。
“今晚大家聚在一起实属难得,我愿吟诵一曲让各位愉悦。”奥迦德嗓音十分清朗。
看到这里,艾立欧不由疑惑,问道:“咦,主人还会唱诗?”
洛拉则微笑着说:“以前就听说过小公子的唱诗功夫,唉,威尔世家果然是上天宠儿,先不说个个皆是才绝惊艳,你的父亲要是不死,也是这世间一位奇人。”
洛拉自是听葛比说过奥迦德的唱诗工夫,当年他虽说没有亲耳听过,不过也是知道葛比的脾气的。
“当年和爷爷游历大陆,为了混口饭吃,爷爷教我四弦琴,教我唱诗。唉,每每记起,总会有些怀念呢。”奥迦德不由忆起了那段日子,有些嘘唏不已,虽说现在他已经恢复记忆,也知道当初葛比的用意,但无论怎么说,那段逃亡的日子,这一生他都是会记住的。
而几个花魁则都是有些难受,由其是西贡,这些年一直都通过寒冰知道奥迦德的经历。他知道自己一生都爱戴着的这个主人,今生是怎么样开始自己的生活的。同时,对于里华尔帝国的现任帝王,更是有了极深的怨气。他和森曼不同,他一向没有什么家庭感的,而且他也看得很开――一千年了,血脉早就被冲淡了,稀薄的里华尔血脉,已经和他,里华尔-西贡没有多大关系了。
“今天,我给各位吟诵一曲,我已经有一年没有认真吟诵了,所以还请各位多多担待。”奥迦德拿出一贯的自谦,但这无疑让洛拉再度刮目相看。
轻轻拔弄琴弦,美妙的琴声开始缭绕在众人耳畔,令人为之迷醉、为之愉悦。
我的心在痛,困顿和麻木
刺进了感官,有如饮过毒鸠,
又象是刚刚把魔幻药吞服,
于是向着列斯忘川下沉:
并不是我嫉妒你的好运,
而是你的快乐使我太欢欣――
因为在林间嘹亮的天地里,
你呵,轻翅的仙灵,
你躲进山毛榉的葱绿和荫影,
放开歌喉,歌唱着夏季。
哎,要是有一口酒!那冷藏
在地下多年的清醇饮料,
一尝就令人想起绿色之邦,
想起花神,恋歌,阳光和舞蹈!
要是有一杯南国的温暖
充满了鲜红的灵感之泉,
杯沿明灭着珍珠的泡沫,
给嘴唇染上紫斑;
哦,我要一饮而离开尘寰,
和你同去幽暗的林中隐没:
远远地、远远隐没,让我忘掉
你在树叶间从不知道的一切,
忘记这疲劳、热病、和焦躁,
这使人对坐而悲叹的世界;
在这里,青春苍白、消瘦、死亡,
而“瘫痪”有几根白发在摇摆;
在这里,稍一思索就充满了
忧伤和灰色的绝望,
而“美”保持不住明眸的光彩,
新生的爱情活不到明天就枯凋。
去吧!去吧!我要朝你飞去,
不用和酒神坐文豹的车驾,
我要展开诗歌底无形羽翼,
尽管这头脑已经困顿、疲乏;
去了!呵,我已经和你同往!
夜这般温柔,月后正登上宝座,
周围是侍卫她的一群星星;
但这儿却不甚明亮,
除了有一线天光,被微风带过,
葱绿的幽暗,和苔藓的曲径。
我看不出是哪种花草在脚旁,
什么清香的花挂在树枝上;
在温馨的幽暗里,我只能猜想
这个时令该把哪种芬芳
赋予这果树,林莽,和草丛,
这白枳花,和田野的玫瑰,
这绿叶堆中易谢的紫罗兰,
还有五月中旬的娇宠,
这缀满了露酒的麝香蔷薇,
它成了夏夜蚊蚋的嗡萦的港湾。
我在黑暗里倾听:呵,多少次
我几乎爱上了静谧的死亡,
我在诗思里用尽了好的言辞,
求他把我的一息散入空茫;
而现在,哦,死更是多么富丽:
在午夜里溘然魂离人间,
当你正倾泻着你的心怀
发出这般的狂喜!
你仍将歌唱,但我却不再听见――
你的葬歌只能唱给泥草一块。
永生的鸟呵,你不会死去!
饥饿的世代无法将你蹂躏;
今夜,我偶然听到的歌曲
曾使古代的帝王和村夫喜悦;
或许这同样的歌也曾激荡
玫瑰忧郁的心,使她不禁落泪,
站在异邦的谷田里想着家;
就是这声音常常
在失掉了的仙域里引动窗扉:
一个美女望着大海险恶的浪花。
……
奥迦德的嗓音在吟诵时,有种特殊的魔力,让人完完全全沉浸于其中,这也是游吟诗人的吟诵技法的效果了。就连奥迦德自己也都忘情其间了。
这一曲终了,许久没有唱诗的奥迦德,突然觉得身边的魔法元素又浓郁了几分,似乎也因为这一曲,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魔法修为的瓶颈似乎也出现了几丝裂隙,那几个在他灵魂中替他修行的妖精也通过灵魂把自己的欢愉告诉了他。
这样的结果倒是奥迦德始料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