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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施颜摇头,“我过午不食,郭先生随意。”
    “跟嘉东一个习惯么。”郭文彦点点头,便也没有点餐。
    施颜直奔主题,直视郭文彦双眼,“我仓库的火灾是否与郭先生有关?”
    “证据呢?”郭文彦伸直了腿说:“否则就是污蔑。”
    施颜眯眼,“郭先生何时知道我仓库发生火灾的?”
    “当夜。”
    施颜微笑,“那郭先生您可真是没少关注我,连我仓库的具体位置您都知道。”
    “知己知彼,哪怕你只是嘉东的女朋友而已。”郭文彦道:“总要了解你们的所有事情。”
    施颜已经完全确定她仓库失火就是和郭文彦有关,她身体往后一靠,直言道:“你的目的只是想让板嘉东分心吧?但是你失算了,我仓库的火灾,我没有去找板嘉东让他分神帮我处理。”
    “失火与我无关,所以谈不上目的。”郭文彦分毫不松口,“不过仓库失火,你面临巨大赔偿,你心情不好,便会让嘉东心情不好,这样的结果我倒是乐于看见的。”
    施颜摇头,“看来你并没有信心光明正大地和他较量,所以只能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你在对我使激将法么?无用。”
    “那什么样的方法有用?”
    “至今为止我尚未发现,我想做的事,天都拦不得。”
    施颜笑了。
    “怎么?”郭文彦脸色稍沉。
    施颜微笑道:“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大话,您信基督么?”
    “我信我自己。”
    “我信佛。”施颜笑着说:“我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次的财产损失,我认栽了,就当作我孝敬大哥、让大哥高兴的,毕竟大哥以后……都不太可能这样高兴了。”
    “哦?那施颜真是孝顺。”郭文彦话锋忽然一变,“你现在对板嘉东的感情,有当时对朗阳的深么?”
    ☆、第73章
    问她对朗阳感情深还是对板嘉东感情深这种问题,施颜被问乐了,她正襟危坐着,徐声笑问:“您觉得呢?”
    郭文彦挑了挑眉,“喜欢反问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别跟板嘉东好的不学坏的学。”
    施颜对郭文彦的敌意毫不掩饰,“那么像郭先生这样窥探他人的*就是好习惯了?”
    郭文彦不为所动,对施颜再攻击回去,“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是在逃避么?”
    “我没必要逃避。”施颜正眼直视这个将野心摆在明面上的国字脸男人,“那么我就给如此操心我们感情问题的郭先生放几句准话在这,我去年一月份和朗阳离婚,至今十二个月;我去年四月份和板嘉东在一起,至今八个月。倘若这八个月来,我对板嘉东的感情仍旧没有朗阳深,那我未免太没有心了,就算我没心,板嘉东也不会乐意和我在一起八个月。”
    郭文彦慢悠悠摇头,“我需要正面回答。”
    施颜哂笑一声,“正面回答不会给您,只会给他,郭先生想要听的话,我已经说过了。”
    “但我听说你们最近闹矛盾了。”
    施颜目光沉了沉,“闹矛盾也与朗阳无半分干系。”
    “那与什么有关?”
    “与想要我们的感情更好有关。”施颜实在对郭文彦没有了耐心,是这个男人用一把火毁了她的仓库,并用卑劣手段买通作假那张火灾事故认定书,她突然起身说:“话已至此,我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了,郭先生请慢用。”
    郭文彦突然声音带笑,对着施颜的背影笑着说:“板氏的公司我要定了,你损失这一百万,不过才是个开场,聪明的话,你应当远离是非。”
    施颜脚步微停,回头看他,“远离是非的意思是让我在他身边做睁眼瞎,还是干脆离开他?”
    郭文彦有片刻的停顿,大抵上是想起板嘉东之前刚警告过的话,思忖几秒钟后,方道:“置身事外最好。”
    “置身事外非我本色,如果郭先生想继续做这些入不得眼的事出来,我施颜定奉陪到底。”
    “你用什么奉陪?”
    施颜淡道:“您的家人还和孩子不是要从澳洲回来了?你既然能因为家族企业找到我头上来,那么我是否也可以来一个回旋踢,找到您家人身上?火灾损失的一百万当我孝敬您让您高兴的,房东的财产损失还麻烦郭先生来付。”
    郭文彦眯眼道:“你倒是真敢说。”
    施颜微笑道:“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者您走黑的,我走白的,我坚信邪不胜正。”
    郭文彦一脸你还太年轻,“邪不胜正只是虚幻,在现实里,邪永远是胜方。”
    施颜不再言语,深深地望了郭文彦最后一眼,推门离开。
    施颜知道了郭文彦的目的,就坚决不想郭文彦称心如意,离开后刚出了门,就给板嘉东打电话想要问他在哪里,要过去找他,准备和他彻谈一番郭文彦,再向他表明她绝对无需他分神照看,让他专心致志对付郭文彦便好。
    郭文彦手段虽不高明,但他明显循序渐进、厚积薄发,后面酝酿着很大的阴谋。
    然而板嘉东的手机却是关机。
    施颜不解地皱了皱眉,板嘉东很少关机的,才不过晚八点半,这很怪异,上了车后,打开暖风,待浑身舒暖后,又给陈戬拨去电话,问陈戬板嘉东最近住的公寓地址。
    陈戬显然没有和板嘉东同在一处,陈戬声音清朗不含糊,应是一个人独处,“老板手机关机了吗?”
    “是。”施颜有些担心地问:“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陈戬道:“老板不会出事的,施小姐请不要着急。”
    施颜点点头,驱车开出停车场,“那您知道他最近一直住在哪吗?”
    陈戬声线莫名变了变,像是低叹一般,“知道,住在施小姐之前租住的公寓里。”
    施颜一脚刹车踩下,不可置信,“你说他一直住在我之前的公寓里?”
    “是的,老板已经买下来了。”陈戬犹豫地说道:“老板他……无论嘴上在说什么,他的行动上永远都在表达一件事。关于施小姐对老板的误解,我有些耳闻,您分辨不清楚他喜欢的是八年前的您,还是现在的您,但在我看来,意思是一样的,老板他很爱您,只爱您。”
    施颜笑了起来,竟然鼻子有些酸涩,眼前瞬间变得模糊,“谢谢。”
    有一种暖意顿时从心底逐渐荡漾开,扩散到四肢,整个人都变得如沐春风,连手指尖儿都是暖的。
    施颜在搬去板嘉东公寓时,便将那间房子退了,钥匙也一并还给了陈戬,由陈戬转交给房东。她从未想过板嘉东竟然能买下来,并且这一段时间都住在那里,她本以为板嘉东会住在他舒适的洋房里。
    她执意地住在他的公寓里等他回来,他却住在她的公寓里从未离开,这种感觉让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板嘉东对她的感情,她无需再对自己有任何的不自信,他总是站在原地等她。
    暗夜行车,模糊了双眼,施颜却微笑着,久久都没有合上嘴。
    这个冬季的三九寒天已经过去,正值四九天,天气还是很冷,施颜开车到公寓时,方推开门,就感觉瞬间冻透了,颠颠儿跑进楼方才好些。
    上了十七楼,施颜按着敲着门,“送外卖啦?”
    等了几秒钟,却没有答复。
    施颜眉头一紧,又敲门,“板嘉东?”仍旧没有答复。
    施颜心沉了几分,板嘉东并未在房间里。
    那么他去哪了?手机还关机?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郭文彦?
    会不会是郭文彦调虎离山,一边对付她,一边对付板嘉东?
    施颜边急步往电梯前走边给陈戬打电话,问陈戬知不知道板嘉东的情况,陈戬这会儿突然变得支支吾吾的,“老板么,老板今天七点准时下班。”
    施颜进了电梯后,信号变得不太好,听陈戬声音听得断断续续的,施颜皱眉问:“他自己开车回来的?”
    陈戬说是。
    施颜沉默片刻,等信号好了再继续说话,终于到达一楼后,施颜几乎是跑出电梯的。
    这时对面迎来进电梯的一男一女,女人紧紧依偎着男人,男人却目光闪烁地推推搡搡着,见到施颜这个陌生人,也反射性地低下了头。
    男人上身穿着棉衣,下身穿着西裤和皮鞋,施颜余光看过去,看到男人推搡的手上有婚戒,就猜测男人有正经工作,并且职位不低,如今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很像是有把柄落在女人手里、被迫而来。
    一楼离大门很近,居民来来往往,公寓大门常被打开无人关,温度差不离和外面一样冷,迎面而来一阵凉风,跟着施颜心底猛地一慌,她低声问陈戬,“板爷最近新认识了什么人吗?”
    陈戬说并不清楚,他最近在按照板嘉东的吩咐,做其他事情,并未总在公司。
    陈戬心底有顾虑,所以含糊其词,施颜听得出来,她脚步一转,重新走到电梯前按了键。
    如果她没有过一次婚姻或许她不会想到这一层,只会担心板嘉东会是否出了什么意外,但一次婚姻过后让她对这方面极其敏感,不是对板嘉东的不信任,而是对社会里其他女人的不信任。
    施颜重新走走回到1708室门前,垂了垂眼,就站在门口倚着门,等着他何时归来。
    她担心真的有不怀好意的女人对板嘉东做些什么,像是敬酒间将板嘉东灌醉了,扶他回来后,趁机做些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情来。
    板嘉东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他认识的人不乏少爷名媛,他又魅力四射,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时而霸道,时而内敛,更不乏幽默,这么多年,绝对除了冷清以外,还有很多女人甚至名媛富家女对他心怀不轨。
    走廊里是声控灯,起初施颜等灯灭了还会跺跺脚,咳嗽两声,等了一个小时后,她索性就在黑暗中倚门而等,再继续拨打板嘉东的号码。
    不时有住户回来,偶尔灯光会随着脚步声突然亮起,施颜不声不响地站在门口骇了人家一跳,人人都躲着她走。
    虽然楼层走廊间不冷,但施颜等了没几个小时,困意上来,连打了几个哈欠,困得难受起来,将背包垫在屁股下,便倚着门睡了。
    夜里睡得也不安稳,时而不舒服的醒来,时而被其他住户的吵嚷声惊醒,时而做了凶梦,半睡半醒间连自己在哪也分不太清。
    昼夜交替,一夜过去,东风吹过,新日升起,又是一个冰冷天。
    寒冬腊月里,零下摄氏度的温度也变幻无情。
    施颜等了一晚,未等到板嘉东,肚子里全是凉气,胃疼又胃胀,揉了把眼睛,早上六点钟,半个身子都麻了,终于离去。
    回公寓洗漱,顶着两个黑眼圈,吃了两片胃药,喝了些热开水,去公司上班,同时在路上时,仍旧不忘继续拨打板嘉东的手机号码。
    事实证明,同居会让双方的生活变得太透明,整日呆在一块没了新鲜感,然而真的分开住,又会对对方的行径一无所知而沮丧,世事真的没有十全十美,有的只有迁就。
    施颜到公司后,几人看她脸色不太好,问她怎么了,施颜满心不安,只摇头道没有休息好。
    将近九点时,板嘉东按着头疼的脑袋,终于开机,陈戬率先拨通板嘉东的电话,想必也是一直都在不停地拨打,开口便汇报道:“昨晚施小姐找您没有找到,老板要给施小姐回个电话吗?”
    板嘉东眉头一蹙,“她还问其他什么事了么?”
    “施小姐还问您几点下班的,这些日子住在哪里,我都如实说了。”
    板嘉东没有责怪,反而点头道:“嗯,她以后再问你什么事,仍旧如实说就好。”
    陈戬这才松了口气,一晚上,他都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板嘉东挂断电话后,就进来了数个全时通短信,手机都要卡死了,有很多都是他关机时施颜和陈戬打来的,还有些无关紧要的通话。
    板嘉东手握成拳在嘴边咳了咳,清了清嗓子,给施颜打去电话,“你昨晚给我打电话了?我手机没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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