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快跑!”江宁拉起叶碎碎,疯了似的往前跑。身后的涛声越来越近,两人知道,若被卷入大海,这黑灯瞎火的,必死无疑。
当跑到那水泥拦水坝前五六米时,脚下已经有了半尺高的海水,叶碎碎一个不小心,摔倒在水里,江宁来不及扶她,一弯腰,抱着她往坝上冲。两人刚爬到水泥坝上,那几米高的浪头已经打了过来,碰到水泥坝上,水花四溅!
两人低头看,黑压压的海水,已经快没过拦水坝了!叶碎碎叫一声“妈呀”,一下子扑在了江宁的怀里,抽泣起来。江宁抱起叶碎碎,下了拦水坝,坐在坝前的一个长凳上。
江宁想想也是一阵后怕,爱怜地一手抚着叶碎碎的长发,一手轻拍叶碎碎的后背。叶碎碎已经软了,此时像个婴儿,身子蜷在江宁怀中,两只胳膊紧紧箍着江宁的腰,头埋在他的肚子上,一动不动。
夜风吹来,叶碎碎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江宁这才想起,刚才在沙滩上跌倒时,叶碎碎的衣服全湿了。
“碎碎,起来,咱们得把衣服拧干,否则该吹感冒了。”江宁扶起叶碎碎,四处张望着。拦水坝的最西头没有路灯,江宁一指,“走,咱们到那里去。”
叶碎碎听话极了,拉着江宁的手,乖乖地跟了过去。
夜色已深,这里并没有其他人,江宁把叶碎碎带到树阴处,轻轻地解去她裙子的扣子。经过了生死,一切都不算什么了,叶碎碎只温柔地看着江宁,任他一件件地脱去自己的衣服,几乎赤身裸体地站在他的面前。
这一刻,任何举动好像都很神圣。面对那光洁的身体,江宁的眼睛里只有单纯的爱怜。江宁脱掉自己的T恤和长裤,套在叶碎碎身上。衣服又宽又大,穿在叶碎碎身上别一有番风情。
“江宁,你的身材好棒!”叶碎碎看着江宁。
“臭丫头,我不打你的主意,你还动坏心思哩。”江宁低头看自己,除了一件平角内裤外,再无它物。但对男人来说,在海边,这样的装束尚不算突兀,而且也顺便在叶碎碎面前展示了浑身结实的肌肉块。
叶碎碎嘻嘻地笑着,在江宁那像两个倒扣的大碗一样的胸肌上亲吻一下,有点崇拜地看着他道,“江宁,和你在一起,我特有安全感。”
江宁将叶碎碎揽在怀里,男人豪情顿生:“碎碎,我会永远保护你!”
“我相信!”叶碎碎幸福地将脸贴在江宁胸前,贪婪里听着那厚实胸腔里传来的有力的心跳声。
“哎呀,不好!”江宁忽然叫道。
“怎么了?”
“你的胸……你的内衣掉海里了!”江宁松开叶碎碎,爬在拦水坝上想去抓叶碎碎那件肉色的内衣,无奈正在涨潮的海水打着旋,一眨眼的工夫,就将内衣冲远了。内衣和其它衣服原本都被江宁晾在水坝前的冬青树丛上,谁知海风大,一下子将内衣吹海里去了。
“快回来,危险!”叶碎碎忙上前拉上江宁,“不用捞了,这次出门我带了好几件呢。”
想捞也无能为力了,江宁只好跳下拦水坝。为了防止裙子也被刮进海里去,江宁拿在手里,迎着海风举着。
“不用了,天热,湿些也无所谓。”叶碎碎道,“别把你吹感冒了。”
“你瞧,这样的体格会吹感冒吗?”江宁握起自己的肱二头肌让叶碎碎瞧。
“我也有。”叶碎碎晃晃自己细长的胳膊。江宁上去一捏,软绵绵的,不由笑了,“你有棉花糖。”
江宁捏得叶碎碎痒痒的,叶碎碎格格笑着钻进了江宁的怀里。
夜晚的大海真美!
“我真希望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叶碎碎幸福地说道。
“亲爱的,定格不了了。”江宁轻轻推开叶碎碎,叶碎碎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他一指远处,“你看,那是不是胡大元、孙梅他们?”
小广场那里,隐隐约约走来几个人,定睛细看,领头的正是孙梅,后面跟着胡大元、郝飞、宋思兰、王丹丹等人。
“快换衣服,估计他们是来找咱们的。”江宁一摸衣服,已经干了七八成了。
两人又回到刚才脱衣服的树阴处,叶碎碎快速地脱下了江宁的衣服,光溜溜的身子再次出现在江宁面前,尤其是胸前那两只小白兔,诱人地跳动着。江宁莫名其妙的忽然有些后悔刚才的纯情,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
换好衣服,江宁仍盯着叶碎碎的胸看。叶碎碎身上那件针织短裙是低胸吊带,关不紧那两只丰满的小白兔,呼之欲出。
“不许看!”叶碎碎一手捂胸,一手去拍打江宁。
“我看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没见过,一会儿可不能让别人发现了。”江宁一边笑着躲开叶碎碎,一边嘱咐道,“一会儿走在最后面,动作不要太大,别走光了……”想了一下,江宁又道,“尤其是离胡大元远些!”
“你怎么对他这样戒备?你吃醋也犯不着吃他的醋啊。”
“我哪有吃他的醋,我知道这家伙爱揩油,偏偏你还和他走得近。”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他挺好玩的。”
“哼,觉得一个男人好玩,便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好啦好啦,我离他远远的,好不好?”叶碎碎笑着妥协。
“这才乖嘛。”江宁快走几步,迎着远处的孙梅、胡大元他们打招呼。
“四处找不到你们,想着你俩就在一块!”走近后,胡大元冲江宁叫道。
“本来只是随便出来转转,结果碰上面了,就一起在这里凉快凉快。你们怎么也过来了?”江宁转移了话题。
“还不是为了找你们!今天晚上九点五十分海水涨潮,怕你们不知道。刚才还在担心你们被海水卷跑了呢。”孙梅笑道。
这通知也说得太晚了吧。江宁和叶碎碎对视一眼,想起刚才的经历,愈觉后怕。
众人在海边聊了一会儿天,江宁怕叶碎碎穿着那件还没有干透的衣服,被风吹感冒,故意打个哈欠道,“咱们回去吧,困了,明天再玩。”
于是,一行人缓步向回走去。江宁和胡大元又打起了嘴仗。叶碎碎很听话,走在人群的最后面。她和宋思兰住一个房间,关系稍近些,边走边聊。
正走着,忽然听到宋思兰叫道,“妈呀,你——”接着哈哈大笑。
“不许说!”叶碎碎一边叫,一边去捂宋思兰的嘴。
“好好好,不说,不说。”宋思兰一边答应,一边还忍不住感慨,“你们太猛了!”
众人狐疑地看着她们,不知她们在说什么,江宁却明白,一定是宋思兰发现叶碎碎的内衣不见了。
“小宋,别闹了,太晚了,早点回去睡吧。”江宁冲着宋思兰叫道。
宋思兰坏坏地看着江宁笑,忽然模仿着薛小贝的语气道,“江宁,你欠我一顿饭。”
宋思兰认定是江宁和叶碎碎在外面胡搞了,否则何以连内衣都搞丢了,所以拿这事要挟江宁。江宁自然明白,却又有苦难言。和她解释自己与叶碎碎的清白?谁信!只得答应道,“好好好,回中原市后,我一定请你吃大餐!”
“嘿,我看这里面有鬼!”胡大元看着诡秘的三个人,来了兴致。
“关你什么事啊!”江宁推了一把胡大元,然后问宋思兰,“对了,怎么不见薛小贝?”
“早睡了,都是你们这帮家伙灌人家喝了那么多酒。”孙梅接道,“宋晨也睡了,还有那个张师傅,不愿走路,在小院里和旅馆老板聊天。就你们两个不守规矩,出门也不打个招呼。大家是一个集体,尽量不要单独行动……”
孙梅又唠叨起来了。江宁以前最烦她的罗嗦,不过今天她插这一通话也好,正好叉开了话题。
众人自回去睡觉,一夜无话。
第二天,大伙一大早起来,去海边捡贝壳。三个一群,五个一堆,众人忙活个不停,不时地传来某人捡到漂亮贝壳时惊喜的叫声。
“江宁,这个给我。”江宁每每有所斩获时,都被薛小贝及时发现并抢走。江宁拿薛小贝很无奈,一则他从不善于拒绝女孩,尤其是薛小贝这样可爱的女孩;二则,他也拒绝不得,因为一旦拒绝,薛小贝又会拿出欠她多少顿饭来说事。
江宁和薛小贝都是走马观花,大眼一扫,若没有明显的漂亮贝壳,便一个劲地往前面赶,不知不觉将大家拉下了一大截。
捡着捡着,江宁忽然听到背后孙梅和叶碎碎说话的声音大了些,说着说着,甚至吵了起来。
“就说你了,怎么着。”这是孙梅的声音。
“说呗,无所谓啊。什么样的人爱传播什么样的消息嘛。”是叶碎碎,永远保持着她的不紧不慢,连吵架也如此。
“我是什么人?你说我是什么人!”孙梅扯着嗓门追问。在办公室里,她一向显得强势,以前辈自居,把众人都看着了小屁孩。
“大喇叭,传声筒,逐臭苍蝇……”叶碎碎伶牙俐齿,像报菜名一样报出了一串,听声音,似乎她仍不着急,但能把她逼到说出这样的话,想必是孙梅已经把她激恼了。
“你是苍蝇!”孙梅说不过叶碎碎,不自觉地,把嗓门越提越高,颇有些泼妇骂街的架势,“不要脸!半夜和江宁跑出去,连胸罩都搞丢了!”
听到这里,江宁身上的火腾一下起来了,怎么把自己也扯出来了,他气冲冲地走了过去。
胡大元小声将事情缘由简单和江宁说了,原来,刚才孙梅边捡贝壳边给几个人说昨晚江宁与叶碎碎在海滩上乱搞什么的,正好被叶碎碎听到了……
“孙大姐,你亲眼看到了?”江宁站在孙梅面前,语气虽然礼貌,眼神却冰冷刺人,把自己的丑事往外兜,江宁恨不得揍她一顿。
“我听——”孙梅刚要说,一抬头,看见宋思兰正生气地看着自己,忙改口道,“我就知道。两人搞得不清不白的,谁不知道呢!”
“啥叫不清不白?孙大姐,我敬您是长辈,就不说难听话了。但您得给我讲清楚!”江宁略一思索便已明白事情的缘由了,肯定是宋思兰不小心将昨晚的发现和孙梅说了出来,孙梅这个大喇叭就在众人中宣传开了。虽然只是丢了一只胸罩,却让人遐想啊!
“乱搞男女关系就叫不清不白!”孙梅在刚上车时就疑心江宁和叶碎碎有事,反正扯破脸了,索性往明处说,“在车上又是拉手又是抱的,当我没看见!”
“那好,我告诉你孙大姐!我未娶,叶碎碎未嫁,我们在一起谈恋爱了,这不犯法吧?”
“江宁,你胡说什么。”叶碎碎还想挽回。
“碎碎,这又不是丢人的事。”江宁安慰一句叶碎碎,然后扭头对大伙说道,“今天我就在这里公开了吧,我爱上她了!”江宁一指叶碎碎,“希望大家以后不要少见多怪!”
江宁一说完,胡大元在旁边兴奋地吹起了口哨。张师傅、郝飞、宋思兰、宋晨几个人还鼓起掌来,叫道,“江宁,真牛!”
现在倒轮到孙梅尴尬了,嘀咕了几声,自去捡贝壳去了。叶碎碎也有些害羞似的,远远地离开了。沙滩上小小的闹剧归于平静。
只有薛小贝一个人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低着头不停地在捡贝壳。
“薛宝贝!”江宁叫她。她不理,只顾往自己的袋子里装贝壳,也不再挑好看难看的了,只要是贝壳都往里面一个劲地装。
“傻丫头,你把石头也当成贝壳了。”江宁说着,去拿薛小贝捡在手里的石头。薛小贝一甩手,沙哑着声音凶巴巴地说,“不要管我!”
江宁弯下腰往薛小贝脸上看,薛小贝正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