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地方我不认识,可我断定这些人都认识杨宪奕!介绍过后,我努力记着千奇百怪的名字。尤其聚会的男女主人最怪,都是少见的复姓,一人一身黑。
那男人也有杨宪奕黑铁塔的架势,只能说更甚。但是在黑衣女人旁边又感觉成了温顺的肉食动物,两个人走到哪都挺和谐。我很羡慕,杨宪奕在我旁边从始至终都是老虎,从来没当过乖巧猫眯,我也想在他下巴上骚骚痒,可怕摸错了碰到老虎**惹毛了他。我已经有些日子没提前妻两个字了,一是我要忙着准备比赛,一是他听了肯定又不爽快。
中药现在我每天都得喝,他让爸爸妈妈监督,给我换着样的送糖果。胃是比前几天好些了,但也不敢胡吃海塞,我已经错过了好几顿学校食堂周一的丸子,哎,可惜了。
杨宪奕去吧台拿酒了,我被安排在一圈矮脚沙发上坐,手里是调鸡尾酒的果汁。别人看我喝这个,都颇为好奇,还有人转身拍杨宪奕问:“怎么不给你老婆拿一杯。”
他回来坐在我身边,给我又换成了苏打水,手自然搭在我身后的沙发背上,好象搂着我一样。
“不让她喝,她不会,容易醉。”
大家听了又是笑,我也觉得尴尬,人人手里都是漂亮的酒杯,唯独我像个孩子似的拿着马克杯喝苏打水,不伦不类的。
“快赶上赫哲了哈。”那个大夫带着自己女友坐在我们对面,他总是开我玩笑,刚才还带头问我希瑞的事。我还认生,一下子面对这么对杨宪奕的朋友有些不自在,也没搞清他们说的赫哲是什么。
聚会很热闹,时间越晚来的客人越多,黑白灰的色调把大厅分割成一块块,开餐以后,从走廊往下走半层,一个叫上官苑的地方提供餐食。我还不饿,没催着杨宪奕过去,专心听着舞池里放的**十年代老歌,DJ的混音很重,总让人有跳舞的冲动,我只是在钱柜那样的地方当着自己的朋友才敢疯,虽然听着音乐很喜欢,可还是规矩本分的坐在杨宪奕旁边听他们聊天。我是他太太,当着他朋友言行举止可不能失态。
远处有人叫杨宪奕,又过来一对白衣人,见面还和杨宪奕拥抱一下,上来就问:“家棋来了吗?”
在场好几个人都马上假咳嗽,我自己也不自在,好在杨宪奕拉起我的手马上给对方介绍:“仿吾,我老婆戴若,若若,这个是晟仿吾,在国外念书认识的朋友。”
我估计我笑得挺难看的,斯文先生名字好听,话是着实让我不舒服了。他脸上也有一丝歉意,又不好说什么,还是对面的医生先生出来打圆场,“仿吾,这位小姐是?”
出版先生身后的女伴人挺清秀的,一听她工作我就产生了极大好感,她是市立图书馆的管理员,名字也格外雅致。杨宪奕让出位子,我有机会和这位台小姐促膝交谈,我们算是同行,我和市里图书馆古籍处的几个人还很相熟,话题自然不少。
不过我一直没忘了陈家棋,出版先生提过之后,我想在场这些人八成都认识她,只是不提罢了。杨宪奕今天可能就是专程把我带来介绍到他朋友圈子。我想这么好的日子,我又刚刚得奖,没必要生气,就放开了那个念头,专心和台小姐聊了起来。
男人们一直喝酒聊天,我和台小姐一起去上官苑吃了些东西。那里色调柔和了很多,像是个画室工作间,流水席上有准备好的各式自助餐,我不敢多吃,就挑了几样好消化的素菜,要了碗热汤。远远的杨宪奕和朋友过来,看我盘子里的东西,转身跟服务生要了一份鲁肉饭加鸡蛋。
我和台小姐用完餐回到屠岸谷,杨宪奕还没回来,台小姐去找她的出版先生了,我只好一个人在小角落里坐下来,跟侍者要水喝。一会儿送过来,却是杯热巧克力。
这里怪,连提供给我的餐点饮料都跟别人不一样。
我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几个女人,本来也是无心听她们闲聊,但陈家棋的名字从耳边飘过去我就留心起来。低着头假装喝巧克力,小心张望那桌。
我听见有个女人说:“得差个十几岁吧,我以为宪奕还得飘一阵呢。”
“可惜了小羽,早知道家棋这样,不如不和小羽分开。真可惜!”另一个年纪长点的接话。
这几个算不上面善,可我不想在意又不可能。巧克力有些烫,舌头上一麻,心里也有点乱。陈家棋哪样了,小羽又有什么可惜的?我听过这名字,我也算认识她。那医生看病时当我面就问过杨宪奕小羽怎样了,他没回答。那晚叫小羽的护士长帮我挂号照片子,我出来时,她和杨宪奕站得很近谈我的病情,我老早就看出他们相熟。
难道,是我低估杨宪奕的情史了?
他端着酒回来的时候,长舌女人已经不在了,只剩我一个人在角落里反复玩味着他们的话,越想越难受。
我今天得了二等奖本来心情大好,他给我弄来这个怪异的黑白灰聚会,见到满眼生人,又听来不三不四的话,我心里堵上了。把热巧克力往桌上一放,伸手就去够杨宪奕的酒杯。
“干吗?”他举着杯子往后躲。
“我喝酒!”他不给我杯子我就凑过去抢,我没问他小羽是哪个,我先得喝酒壮壮胆。
“不许喝!喝水,饮料也行。”他一跟我反调我的小脾气就来了,他端着杯子挡我,我一急就扑了上去,冲力有点大,差点连带着杨宪奕一起摔下沙发。
他伸手抱我,正好把杯子露出来。我不管不顾的就着杯口就往嗓子里灌,我知道他肯定喝酒,一到嘴里才感觉不是平淡的酒,味道呛人,一咽下去我立时有点想吐。
身后有人笑,估计看到我们夫妻这场不管不顾的恩爱了,用一个酒杯喝酒,我还赖在他怀里。可我知道杨宪奕正要发脾气,握我胳膊那只手像大钳子似的弄得我很疼。
“不许喝!”他又去夺杯子,这次是完全抢走了,不过酒也让我喝差不多了。“还吃着中药呢,不能喝酒!”他肯定是很生气,每说一个字手下就更有力,我往后挣,他不但不松手,还放下酒杯把我拉起来往舞池里带。
我穿着高跟鞋,走路脚下拌蒜,他把我抓着到舞池里,肆无忌惮的团团搂紧。很强的Di音乐,怀旧风情,我借着酒劲抓着他毛衣的领口。我才不跳舞呢,我现在想弄清楚小羽是哪个?跟他有没有不清不楚!
杨宪奕显然也不是要跳舞,他的手在我背上镂空的地方滑动,看似轻柔,实则是带着我在舞池里转两下,就到了大厅最黑的一边。
我们停在把古代长剑旁边,我现在恨不得把宝剑抽出顶着他脖子问出个所以然。我本来就够反感陈家棋了,现在又多出个小羽,他要不说情,我劈他的心都有。
“杨宪奕!”我说话态度很差。
“不许连名带姓叫!”
“我就叫!”
“以后不许喝酒!吃完了中药更不许喝!”他又搂又抱的,我脚尖点地,努力想挣脱。一个劲儿顶嘴“我就喝!就喝!就就喝!”
“你敢!”
他是真要发火,我看他眼神就知道了。可我喝了酒有点上头,胆子也上来了,瞪着他恨不得把小羽从他脑子里瞪出来。
我们在古代兵器旁边僵持着,外人看来不过是夫妻的暧昧的搂在一起厮磨。不知道我身上那只手快把我腰搂折了。我心想他今天不交待清楚了,我以后都不跟他过了。他态度还这么差,肯定是要维护小羽和陈家棋。
“我就敢!”
“若若,你听话行不行?我是为你好!”
我腰上背上真让他弄疼了,一边挣扎一边跟他喊,声音很快被音乐淹没了。
“小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