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桁看着她,心里一动,忽然就绕到她背后,手臂直接环过了她的腰际,整个胸膛都贴在了舒绿的后背上。
舒绿整个人都被顾临桁抱在了怀里,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胛骨上,还轻轻的蹭了蹭。
独属于顾临桁的气息喷在舒绿的耳朵边上,让舒绿觉得不仅是耳朵周围的皮肤,连心里都泛起一阵痒,他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收紧了手臂的力度,将舒绿更加贴近自己,顾临桁哑着声音道:“昨晚我就告诉过你,我喜欢你。”
“不管你是否相信,这都是毋庸置疑的情感,所以你不用怀疑我的真诚,当然,如果你现在不肯相信,咱们来日方长,以后还多的是时间去证明,我现在说的话都是有效力的。”
舒绿因为顾临桁突如其来的告白而觉得脑子有些懵,沉默着没有开口。
“你可以随着你的想法去回应我,只要不要再试图逃避我就好,也不需要有任何疑虑,这四九城里谁都知道,我顾临桁说出的话,从来没有假过。”
“我知道你现在并没有多喜欢我,但无所谓,你可以一点点的喜欢上我,我有的是耐心等着你。”
舒绿从来没有听过顾临桁这般直白的剖析自己的内心,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却又有些心安。
就按照他说的去做吧……就当是她的第一次,嗯,初恋尝试。
反正早就在与对方的相处里,不知不觉就多了那么些额外的感情,而且对象是顾临桁,也确实让人开心。
“至于去我家吃晚饭,也不用有丝毫紧张,我爸还在国外访问,所以晚饭只有三个人,我妈我妹你都认识,就当成一个普通的聚餐,你还怕这样的场合么?嗯?”
顾临桁这样说了,舒绿总算是冷静了下来,淡淡应了一声:“知道了。”
“嗯。”顾临桁依旧抱着舒绿,甚至轻轻咬在她的耳垂上。
温度迅速上升,脸颊陡然发烫,舒绿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如此嘶哑:“……你先放开我,没法做午饭了。”
“要不我们不做饭了怎么样?”
“不做饭?不做饭中午吃什么,外卖?”
“不。”顾临桁的语气里带着低沉的笑意,“我们吃你怎么样?你的滋味比那午饭好多了……”
被顾临桁这般调戏,舒绿瞬间恼羞成怒了,咬着牙道:“给我滚!”
“哈哈,好,我先滚了。”顾临桁爽快的笑出了声,觉得舒绿这幅害羞又恼怒的模样真是格外的好看呢。
于是整个午餐时间里,舒绿都黑着一张脸不与顾临桁说话,任凭他如何撒娇卖萌也不理他,只有微微泛红的耳根在偷偷暴露着她的心情。
虽然这时候看起来顾临桁像是说出了心里的想法,但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而言,却并没有任何进展,除了昨晚的那一场意外。
而那场意外唯一的好处,就是让舒绿下定了决心不再逃避内心的想法,不再刻意提醒自己顾临桁是个麻烦,要远离他。
不过这对于舒绿这样在情感处理上异常温吞的人来说,其实也算是某种飞跃了。
下午实际上也并没有做什么,舒绿全程躲在卧室里,唯一出去过一趟,还是专门去对门看自己的房子维修的如何了,她必须得早一点儿搬离这里!不然再呆下去,顾临桁一定会想尽办法吃掉她的……
而在物管那边维修工人那儿得到的好消息就是,最迟下周二,就可以修好了。
如今已是周末,意思就是最多还有两天,她就可以离开顾临桁这儿,不受他的侵扰了,嗯。真好。
顾临桁当然不知道舒绿这时候已经在偷偷盘算着赶紧先回家的事情,一下午窝在客厅沙发上处理公务的时候,都翘起了嘴角,语气也比平时柔和的多,连顾明向他汇报工作时都着实吓了一跳。
“顾少,楚总那边的合作,现在正在进行当中,在邻省的影视基地工程已经开始动工。至于徐家的煤矿那边,因为您要与楚总合作,所以我去问过分割下来的进度,暂时还得搁置,徐家还在寻找最后得靠山,纪一委方面目前还没有动静。至于芝加哥那边的生意,正在同那边协商您亲自去谈判的时间,然后就可以正式启动了,您看当时答应欧洲合作方加入的那个条件,要实行么?”
顾明提到的欧洲合作方,就是在顾临桁和楚言的影视基地生意里插了一脚的那方,本来还仰着头颅傲气的不行,最后却因为知道顾临桁手中的底牌而选择了灰溜溜的让步。
而顾临桁也由原本只是单纯的卖一块地给星远传媒,变成了他们那个项目的股东。
“前头那些都放着吧,不重要,楚言那儿有他监督,不会有什么差池。徐家想怎么做就等他们做,反正那些煤矿迟早是我们的。至于欧洲佬那儿,还真他妈天真,以为我会白白送那么好的生意给他们?”顾临桁几乎嘲讽,不过语气并不激烈,“他们要是问起来,就让他们加入,不过告诉他们,这笔生意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到时候其他合作方不同意他们加入,就与我们无关了,知道吗。”
“好的顾少,我知道了。最后还有一个,c国的项目进展很快,想必可以在预期内完工。”
只要那边的项目完成,顾氏的股价必定攀升,也会在国内上市公司里拥有愈发稳固的地位。
“嗯,你多注意,一会儿把芝加哥那边的最新报告给我一份。”
“是。”顾明谈完了公事,又变成了那个跟着顾临桁一齐长大的发小,毫不避讳的问,“今儿这么开心,有什么好事儿?”
顾明毕竟在外是顾临桁的属下,该有的恭敬态度都必须有,而在私底下,他们怎么也算是一起长大,尤其那时候顾临桁为了顾明单枪匹马去挑战一群大院子弟,也算是战斗中激起的兄弟情。
顾临桁慵懒的靠在一个抱枕上,唇角带笑:“你这隔着电话都能察言观色了,修炼的不错。”
“多谢顾少夸奖。不过听你的语气……想来一定与舒绿小姐有关了。”
顾临桁笑了一下,话语里尽是得意:“该做的都做了,今晚把她带回去吃饭。”
“嗬……”顾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就是一天没见着人,就发生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明明那天顾少感冒了,他们看起来都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这今天怎么就要把人带回顾家大宅吃饭了?
作为发小,顾明也是清楚顾临桁这个人有多么的薄情寡义,尤其在感情这档子事儿上,天生就无情感一般,连顾明自己都有过小女友了,顾临桁那般的少爷却孑然一身,实在与他的身份不符。
尤其那些年,顾临桁刚刚成年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试图向顾临桁的床上送人,想要讨他欢心以便求顾家办事,却没想着反而弄巧成拙了,送去的那些人,顾临桁不仅不正眼瞧一瞧,还十分的厌恶。
最后大家都学聪明了,也就不再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顾明也看着顾临桁冷漠的独行了二十七年,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直到贺舒绿的出现。
“顾少,你这速度进展的也够快的。”
“你今天才认识我?”顾临桁轻哼了一声。
“是,这样才符合你的身份。”顾明附和了几句,然后犹豫着开口,“可是太太说的那个事儿,你要是真按着那样做了,以后会不会?”
眸色一沉,顾临桁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不会,我不会让担心的事情发生,我妈那边,我知道怎么做。”
“嗯,你从小到大都比我有主见,反正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是支持你的。”
顾临桁因为发小的一句话,脸色稍微好了一些:“知道知道,先这样。”
至于母亲那边……顾临桁撑着下颌,若有所思。舒绿在卧室里撑着下巴思索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怎么样也算是去顾家做客,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了顾临桁的母亲,要去,也不能太随意了,那样显得不尊重。
在行李箱里翻了翻,不得不说,顾临桁这家伙帮她收拾衣服的时候……也够有眼光的,除了那些工作套装,还将她的一些生活装束也一同收进了箱子里面。
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十一月份了,北国的冬天总是来得很快的,不过除了在室外,室内一般都有空调或者暖气,倒还不会觉得冬日难熬。
舒绿选了条墨绿色的裙子,不是很出挑的颜色,但配着她白皙的皮肤很合适,也不会因为色彩太过明亮还显得太轻浮。
然后挑了一件白色的长呢外套,长度一直到脚踝的那种款,也幸好她身高hold得住。
搭配的这些东西舒绿倒是驾轻就熟,她平时虽然不喜欢研究这些,觉得太麻烦,但是还是略懂一些,尤其是在一些宴会上,那些千金们嘴里从来不离口的话就是哪个大牌当季又出了哪些新款,哪些人又要去将限量的搞定买回家,总之女孩子嘛,对美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
一切收拾完毕,舒绿化了个淡妆,平日里上班也不可能真的就彻底素颜,至少化妆对于职业女性来说,也算种基本素养了。
没有等顾临桁来敲门,她就走了出去,问他:“什么时候走?”
顾临桁抬起头来的时候,很明显的挑眉,眼里闪过一抹惊艳:“看来你很重视今晚的晚餐。”
“……那我去换回来。”
顾临桁笑了:“很好看,就这样。”
平日里见惯了舒绿一丝不苟的工作装打扮,这下子突然看到她变现出来的另一面,对于顾临桁来说也是种新鲜的认知。
即使只穿着工作衫,也难掩她的气质与漂亮的五官,不过都被那副实在很碍眼的黑框眼镜遮去了。
摘下眼镜,换上这一身,顾临桁眼里欣赏之味渐浓,看,不愧是他瞧上的女人,随意打扮都可以撩人心弦。
被顾临桁玩味似的目光盯着夸了一句,舒绿眉头上扬,倒也自然的接受了他的赞扬:“谢谢夸奖。”
“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顾临桁从沙发上站起来,回去了卧室,仅仅半分钟之后就走了出来。
这回换成舒绿眼里布满惊艳了。
这个男人真是……只是换了件双排扣的黑色风衣而已,随意的穿着都被他挺拔修长的身材衬得如同t台上刚走下来的模特,凌厉深刻的脸庞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勾引人的荷尔蒙,那种深入骨髓的气势更是逼迫着人无法与他对视,随时都有可能陷进他的漆黑眸子里。
顾临桁自然的揽着舒绿的肩膀,强势的带着她出门,让舒绿想要挣扎都没法。
顾家大宅在靠近四九城最核心位置的一条街上,虽说是条街,但里面住着的也毫无意外全是权贵人士,那种寸土寸金恨不得一栋楼盖个上百层的地段,却硬生生尽是带着院子的别墅,住在里面的人该有多壕多权贵,也可想而知了。
车子驶进街道之后拐了个弯儿,进入了一处独立的宅院,三层小洋楼,带个独立的花园,看起来挺壮观的。
不过舒绿并没有任何想法,她自家的房子不说,就是白含章家的老宅,那才是舒绿见过最厉害的房子,花园里竟然还有独立的温室花园,也是够一掷千金的。
铁门自动打开,顾临桁开着车进了车库,然后两个人一起进去大宅里面。
舒绿只在进门的一瞬间堪堪扫了一眼,心里便有了个底,顾家如今不愧是在京城里头风头最盛的,装潢布置也看得出是有底蕴的家族,大气稳重的室内风格也从另一面显出这个家庭的某种特质。
顾临桁的母亲许玲清这时候已经在紫檀木沙发上坐着了,她旁边是顾临欣,看到舒绿进门的时候,眼神躲避一样的别开了眼。
“伯母……临欣,你们好。”舒绿态度自然的问好。
许玲清这回穿的是便服,看起来少了几分凌厉,眉眼柔和了许多,笑着说:“舒绿来了,快坐。”
顾临桁带着舒绿坐下,翘着腿说了句:“顾临欣,你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顾临欣撇了撇嘴,却还是听话的开了口:“贺舒绿你好,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有顾临桁在边上,舒绿倒是没有觉得任何尴尬,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给人安全感的本事,她会很愿意去信服他。
“等厨房那边做好,我们就可以开饭了,舒绿你没有什么忌口的吧?”
舒绿因为许玲清突如其来的亲切而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个中缘由,只能提神应付:“伯母,我从小就不挑食。”
许玲清这个人,兴许是长年的戎马生涯,虽然如今没有太过激烈的战斗,但至少也是经历过严肃自律生活的,所以她身上有些许的杀伐气。
那种带着血腥的杀伐气息,舒绿从很多个人身上都感受过,贺旌容的身上就有,每当他皱着眉要发火的时候,就会让人因他身上的戾气感到心悸。
而更盛者,自己的父母身上也有。
父母年轻时候都当过特种兵,尤其自己的母亲是稀有的女特战队员,舒绿没有见识过她奋勇杀敌时候的英姿飒爽,但也从她偶尔展现出来的本领管中窥豹,至于父亲,他曾经是某支国家最神秘、最精英队伍的队长,直到退役多年,也仍然是无人可以企及的传说。
他们远离军马生涯多年,可舒绿仍然能感到他们年轻时候的厉害,所以这会儿她也能够很从容的与许玲清说话,并不会被她的威压吓到。
“舒绿现在做什么工作?”许玲清很感兴趣的样子,眼里带笑。
“她是我公司的经济人。”顾临欣突然抢过了话,“她带的艺人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
“经纪人?”许玲清眉头皱起,但很快舒展,“想不到舒绿做的这样的工作?”
舒绿灿然一新:“我大学本来学的金融,但是想要尝试不同的职业。”
这怎么都快成为对她的拷问了?她只是来吃个饭而已……
幸好厨房动作快,没多久就准备好了晚餐。
顾家有专门的餐厅,巴洛克风格的桌子,坐了三个人,只占了一小块地,许玲清坐在主位,顾临欣坐在她右手边,顾临桁坐在左手边,舒绿坐在顾临桁边儿上。
吃饭的过程很安静,一直到饭后甜点上来,许玲清才突然发了话。
“舒绿,你跟临桁,相处的怎么样了?”
舒绿不好意思回答她昨天晚上才稍微进了一步,虽然那一步跨的有些大……
“妈,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顾临桁不慌不忙的放下碗,黑眸微沉。